“爲什麼選擇我,從你山外山過路的道友那麼多,我才入修真界,還沒開始尋仙訪道之旅?”方魁已然明白了玉散人的心意,並非將他當作禁臠,面上的紅暈也是因爲即將開始的殺戮興奮而生成的,和巫山雲雨完全不搭界。
玉散人也不怕方魁會跑,顯然她有着足夠的自信,能夠將方魁瞬間捉回來。
“很簡單,你孤身一人,沒有山門,便是沒有後臺,在修真界也沒有朋友,死了也無人問津,這修真界山門的關係錯綜複雜,想當年我隨手殺了一個小小的道童,卻被三大擎天巨派聯袂通緝,最後只得自縛上門求饒,才得以在這荒涼之地苟延殘喘,那童子,赫然是西崑崙掌教真人的獨生子,真有意思。天不亡我,我在這山外山,不但修爲突飛猛進,成就了地仙業位,還發現在這山外山地脈深處,有一樣先天法寶,即將出世,而讓這法寶出世需要屠戮生靈,而修道者,顯然就是最好的祭品。你死在我玉散人的手上,還能成爲先天法寶血脈熔爐的祭品,其實是一種福分。”玉散人娓娓道出爲何要殺死方魁的緣由,只是說起這等殺戮之事這玉兔精卻一臉雲淡風輕,彷彿在說着風花雪月般的旖旎情事,面色更是嬌豔欲滴,如一朵盛開着的妖豔白玫瑰,即將被方魁的鮮血染成猩紅色。
“說的也是,我一個俗世武者,就算是什麼駙馬,但在你這地仙眼中,只怕也是螻蟻一般的小角色,不過死之前我很好奇,這血脈熔爐是什麼法寶,以你地仙的修爲竟然也這般在乎這法寶,顯然有獨特之處,是威力無匹,還是巧奪天地造化?”方魁彷彿對自己的生死漠不關心,卻反而關心起這件叫做血脈熔爐的法寶了。
“果然是求道癡迷者,不關切生死安危,卻惦記着先天法寶,這一法寶血脈熔爐,先天而成,任何血脈都可以凝練而成,如上古巨龍之血脈,開天闢地神靈的血脈,只要你擁有一絲這等至純的血脈,都可以凝練而成,有了這等上古血脈,自然會擁有各種先天大神通,大法力,到時別說是地仙了,便是天仙也要在我玉散人面前俯首稱臣。”玉散人似乎已然遐想翩翩,憧憬着日後君臨修真界時的無限風光。
“小子,你走運了,這玉散人只怕只是人仙境,卻能夠通過她的功法強行提升至地仙境,我說地仙怎麼可能如此低調,畢竟也是有數的大高手,若能抓住機會,便可反敗爲勝,到時候你想怎麼收拾這玉散人都可以。”路道人似乎發現了什麼,欣喜萬分的說道。
方魁忍不住迴應問道:“你怎麼知這玉散人是人仙境,她臉上寫了嗎?”
“很簡單,我以仙靈透視之法看到這玉散人小腹處還是一顆黃橙橙
的金丹,若成就元嬰,小腹處則是一個小人光影,元嬰爲主,肉身爲輔,其中變化,天差地別,只是這玉散人的功法十分古怪,呼吸若有若無,全身竅穴都在胎息之中,這等靜養的功法一旦爆發,必然突破極限,戰力驚天動地,能夠在鬥法時提升到地仙境,也不奇怪。”路道人答道。
“說的也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這玉散人若平時積蓄法力,大戰時的確可以修爲驟升,打對手一個措不及防。不過她先前自誇是地仙境,想必也是怕我反抗,到時候收拾我大費周章,反而不妙。真看不出,這玉兔精如此奸猾,但初見時卻感覺玉潔冰清,我心中都沒產生一絲褻瀆或者情慾的念頭。好,你這妖孽裝清純,還將我引來要我魁少的命,可別給我反過來將你制住,到時候奪去那血脈熔爐這一先天法寶,還要將你一番蹂躪。”方魁心中恨恨的思忖道。
“玉散人,這血脈熔爐莫非需要人的鮮血,才能引誘而出,所以你要殺我,便是這般道理?”方魁又問道。
“這是自然,修道者的鮮血有靈性,可惜你沒結成金丹,並非人仙,否則也許你血還沒流盡,便可將這血脈熔爐給引誘出來。這修真界的結成金丹的人仙雖多,可惜都有山門罩着,我也只能勉爲其難的抓些你這種過路的道友了,放心,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我會很溫柔的將你的禁錮住,讓後將你帶到禁地,再將你的血脈切開,讓你看着自己的血流淌而出,誘引那血脈熔爐。若你僥倖將這血脈熔爐誘出來,你的生命便會被它吞噬,而我則可以從容不迫的斷了血脈熔爐遁回地脈深處的退路,得到這一先天法寶。到時遍訪天下,找尋上古血脈,我玉散人便不用在山外山這等偏遠之地裝什麼低調,扮什麼清純,我也要開宗立派,門下弟子萬千,成爲一方老祖,與那擎天巨派分庭抗禮。”玉散人說着說着,突然咬牙切齒起來,似乎曾經被擎天巨派的高手們凌辱過,眼中都是仇恨的火焰。
“可恨之人,難道必有可憐之處?看這玉散人似乎也有過不堪回首的記憶,做人難,做妖更難,何況是這等美貌的妖怪,便是正道修道者,只怕也有染指之心,何況那些邪魔外道?”方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憐憫,望向玉散人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愛憐之意。
被方魁這般打量着,注視着,玉散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這叫做方魁的少年的眼神中竟然充滿了憐憫,雖然不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那種憐憫,但看着也感覺很不舒服。
“怎麼,你這即將成爲血脈熔爐的祭品的少年,似乎很淡定,不怕即將到來的死亡,還有些憐憫我?”玉散人色厲內荏的喝道,彷彿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母貓,張牙
舞爪,卻不敢撲咬。
“謝謝你的款待,我也沒有資格蔑視你,我這等剛剛踏入修道門檻的武者,唯一的希望便是結成金丹,能夠飛天遁地,今日能夠死在這等端莊美貌的玉兔精的手下,還能成爲一先天法寶血脈熔爐的祭品,也算是一種福分,若有來生,再遇你玉散人,希望能夠把酒言歡,坐而論道,又或者你已然是一方道祖,我便拜入你門下,也算是了卻前世塵緣。”方魁一臉淡定,從容不迫的說道。
“好,本想讓你做個飽死鬼,你既然這麼急着上路,我便送你一程,帶你去這山外山的山腹之中,以你之血,誘引那血脈熔爐。”玉散人似乎被方魁的鎮定給激怒了,一番先前的嫵媚,眼神中盡是暴虐之氣,一揚那羊脂白玉般的小手,隔空朝方魁抓來。
“別反抗,我路道人雖然不能幫你鬥法,但幫你解除身上的禁制,應該輕而易舉,何況這玉散人終究只是一人仙境的妖怪,傷不到你的根本。”方魁正欲試試這玉兔精的法術如何神妙莫測,卻被路道人一番警告,只得作罷,束手就擒。
方魁只感覺到那柔弱無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按了幾記,便經脈被阻,體內的真氣無法流轉,呈一種奇異的靜止狀態,知道這彈指間已經被玉散人下了禁制,便再無法動彈。
“竟然不反抗,怎麼不嘗試逃走,也許你可以逃出生天,難道你真想身死道消,一心求死?”玉散人見方魁完全是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她宰割,不由得有些詫異。
“朝聞道,夕死而無憾,能夠見到傳說中的先天法寶,還是以我的鮮血召喚而出的,從地脈深處現出身影,想一想,也有些自豪。”方魁淡然答道。
玉散人似乎也被方魁這置生死於度外的淡泊給打動,雙眉緊蹙,終於緩緩的說道:“這樣吧,你從仙凡結界中脫身而出,可見天賦異稟,日後必有大成,你的鮮血定然靈氣十足,若能將這血脈熔爐誘出地脈,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不過也是三五年之後的事,這段時日依舊被我囚禁,但我會傳授你一些心法,作爲補償。”
方魁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玉散人似乎突然良心發現,竟然不欲將自己斬草除根,難道是爲了和我結下善緣?猜到我日後必成一方道祖?這等心有靈犀的感應,難道是這玉散人也到了突破的瓶頸,欲借這血脈熔爐成爲真正的地仙?
方魁道行太低,猜不出玉散人此刻心中所想,也不知這玉兔精是真情還是假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隨後這玉散人雙手捏法訣,呈蓮花狀,身周涌起一陣陣波濤般的白色氣浪,逐漸蔓延開來,將方魁籠罩,一陣天旋地轉,二人齊齊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