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後,也好似未曾感受到太陽的亮度,落日山脈好像一輪無溫度的小太陽,將整個小城都籠罩,讓其在光明中度過一個又一個日夜。
蕭戰睜開眼,便見到一個可愛的小公主正仰着小腦袋,泛着莫名的神采,望着樹上的他。他笑了,跳下去,輕輕的捏着小丫頭的臉蛋,惹得小姑娘直翻白眼,可愛極了。
“小雅,起的這麼早?”蕭戰敲敲她清秀的晶瑩鼻子,笑着問道,“睡眠不足可是會讓小雅漂亮的臉蛋變得不好看呢。”
小姑娘遲疑,有些擔憂,問道是不是真的,那種小心、溫柔的羞怯模樣,惹得蕭戰哈哈大笑,小雅知道,這是大哥哥在逗她玩,反倒高興,蹦蹦跳跳,在大樹旁快樂的奔跑,新紮上的蝴蝶結也隨着她的頻率,無憂無慮的跳躍。
古老的常青樹嘩啦啦的作響,跟着小公主抖動,爲她感到開心。童老在遠處靜靜看着,眼中多了欣慰、放鬆,多年的等待,一個家族的守護,終於要完結,小雅也會有很好的未來。有蕭戰照顧,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讓小雅受到委屈。
“蕭公子,隨我來吧。”童老朗聲喊道,聲音中帶着解脫,揮手召喚蕭戰。待到他走到近前,二人望着跟着蜻蜓飛奔的小雅,都是滿面笑意。
“你是否一直在猜測,爲何我會這麼肯定,童家等了這麼多年的人就是你?”童老問道,背有些佝僂了,聲音帶着沙啞,面容卻更加紅潤了,有些返老還童的一絲意思。
蕭戰坦言,他在猜測,也因此感到不解與不安,概因那人太過駭人,穿越無數年歲,將消息傳遞到現在,能夠準確算到他會經過落日山脈,並留下神秘,好似還能看到他更遠的未來。對於這樣的人物,他不得不警惕,那人太強了,超越了宇宙的認知。
九州之中人如泥沙,多不勝數,偏偏找上了他,而他至今不過十八歲,從蕭家走出,也不過短短几個月,根本未曾認識過如此強大的武者。
童老聆聽蕭戰的猜測,意味深長的對他說道,他雖然現在不曾結識,不代表未來不會。有些超越了一個界限的強者,誰都不知曉他會強大到何種地步。那人可能在無盡歲月前留下這些話,也有可能在無盡歲月後留下。
蕭戰心神震撼,難道武者到了最後真會這麼強大?能夠跨越時空的限制,從未來進入無數歲月之前?
童老搖頭,神秘說道,這個世界遠遠不只表面那麼簡單,不過是沉寂了太多年,以至於九州之中對它瞭解的人越來越少,到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一些事。童老感慨,先祖犯的錯讓他們困在這裡,但心中卻裝着九州之外的傳說,而自祖上之後,童家人被詛咒,從此生生世世不得修煉,揣着超越天級武者所沒有的秘辛,卻只能獨自品味,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諷刺。
蕭戰更加迷惑,那人到底有何身份,竟然佈下如此手段,大樹、詛咒、落日山脈。兩旁的大樹幾乎成了精,不光不怕雷電還能放出,這絕不是一般的植物,蕭戰曾仔細看過,卻發覺不出有何不同。
一樣的會有蟲洞,會掉皮,有的還會斷裂,鬱鬱蔥蔥的枝椏上還有許多小生物,有毒或無毒,都在侵蝕着大樹,而且它們在大樹上吸取足夠的汁液之後,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就連蕭戰上去隨意站立,它都不會有何反應,讓他實在找不出神異之處,但它又生長了無數年,至今未曾枯萎掉。
還保護着爺孫倆,不被傷害,百病不侵,能給人緩解壓力,站在樹下,內心會有種莫名的輕鬆感。
而那落日山脈,號稱天級的墳墓,但凡到此的天級,無一不被拖走吞吃,也讓山下衆人知曉,它們不是沒脾氣、沒實力,只是懶得管,不觸犯它們的底線,是不會惹到它們出現的。
山中頂級元獸多如牛毛,更恐怖的兇獸都有幾十頭,童老曾見過,一個小山那般大小的火虎與一條盤起身來有小城大的火蛇在戰鬥,戰鬥持續了幾天,壓倒了幾座高峰,山脈中最大的一條江河,數百丈寬的河面,都被二獸打的要從中截斷,最後惹怒了河中的生靈,一頭蛟龍飛出,將火虎吞吃,將火蛇撕成幾段。他遠遠看到,那條蛟龍不過只是冒出了半個身子,就已經有數千丈長,嚇的他呆傻了幾個時辰,險些沒被元獸吞吃。
能將秘密隱藏在山脈深處的,那強者又該有多麼逆天!
童老帶着蕭戰來到小屋旁一側,於大樹旁站住。
老樹盤根,古木參天,直入雲霄,站在下方擡頭看起,最上方,遮掩在雲霧之中,茫茫看不到盡頭。那裡似乎到了天際,又像是那一片天空成爲大樹的領空,卻又不曾佔領其他的空間,只是守護着小屋方圓幾十丈,好像很怪異,又好像天生如此。
粗壯的枝幹顯示着極爲強壯的生命力,與童老站在面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偉大。
“見到這些,你就會知曉,爲何我會如此肯定,你就是要等的那人。”童老在樹幹上輕輕一點,頓時霞光滿天,凝結在這一處,濃郁的元氣在匯聚,形成了一個空間,包裹住二人,將二人拉扯到一個神秘之地。
這是花的海洋,彩色無數一片汪洋,滿滿的全是花朵。紫羅蘭、綠竹花、想容香種類繁多,香氣瀰漫,將整片天空都充滿,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不遠處有一個小亭,古樸而精緻,有五棵顆柱支撐,有的刻着神秘符文,玄妙的文字,蕭戰仔細看去,頭暈目眩,他知道,這是那人境界太高,留下的東西現在還不能夠領會。
亭中有一個玉桌,放着一個酒杯,玉桌白玉溫潤,冒着寒氣,像是仙物,酒杯是琉璃的,可以看穿,裡面裝着紅色液體,像極了前世的葡萄酒。
蕭戰好奇,將酒杯拿起,感覺很輕,彷彿沒有重量。蕭戰晃動酒杯,液體一動不動,湊鼻去聞,沒有一絲味道,而後又將它倒置,液體並未流出,還是緊緊紮根在酒杯之中。
“這裡是當年那人要你進來之地,先祖在接受守候之任後,曾想過進來,但那人在樹幹上有留言,言道只有該來之人來到才能進入,他若再闖,後果自負。先祖深知那人恐怖,當然不敢再去觸碰。”
“進入的方法也很神奇,每當童家之人成年後,腦海中便會多出莫名信息,就是進入樹幹的方法,卻沒有資格,只能等到你來,才能進入。我想他千方百計要你來此,留下的東西都是爲了留給你。”童老指着玉桌與酒杯說道。
蕭戰看着玉桌,突然忍不住想要撫摸,手指剛剛接觸,猛然亮起一道彩光,玉桌上出現一行個娟秀小字:你們都走了,只留下我一個,哥哥,我好想你。
蕭戰突然有種悲傷的感覺,好像被那人的孤獨、哀傷所感染。而後久而不動的天地玉牌突然自主跳出,散發着青光,包裹住玉桌與酒杯,將其收入玉牌之內,然後重新回到蕭戰識海之內,再度陷入沉默。
童老見怪不怪,他不能修煉,但一生的見識卻比很多武者都多,他已風燭殘年,沒有什麼還能夠讓他動心。蕭戰卻不滿,他能從那些字裡行間感受到那人的孤寂,好像熟悉,又好像久遠,還未仔細看清,就被玉牌收走。
關鍵時候不能幫到大用,反而出來搗亂,這讓蕭戰心裡很不爽,又不能奈何。以玉牌的本事,比他強大的太多,而且佔據他的識海,只能望洋興嘆,任由它作爲。
“你還未說,到底是怎樣知曉那人就是我的?”童老要離開,蕭戰皺眉問道,“雖然我相信你這些話,但總要給我個理由。”
童老啞然失笑,從懷中拿出一面小鏡,平淡無奇,就像尋常姑娘家梳銅鏡,看不出有任何不同。童老取出,將它放在掌心,原本安靜甚至有些破舊的小鏡,猛然金光大亮,散出點點金光,朝天空中投出一道虛影。
蕭戰只看了一眼,便被徹底驚住,那人眉清目秀,穿着一身白衣,頭髮隨意散着,有些瘦弱,眼角帶着笑意,目光深邃,遙望着遠方。那人很熟悉,他看到很怪異,只因那人與他太像,像到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或者說,就是他,蕭戰!
“事到如今,我想你想反駁也是無力了吧?”童老收回銅鏡,說道,“那人的手段早已超越世俗,或許就是神明下凡!不知他爲何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提醒你,去落日山脈一次,但我想那人定然與你淵源極深,好像是在幫你,同時又在顧忌什麼。”
“他費盡心思,就是要你去一趟,我想你真的應該去!”童老說完,二人眼前景色變換,眨眼間重新回到大樹旁,童老看了一眼,蕭戰在沉默,搖頭走開。
“叔叔,我想去天上玩。”小雅終於肯叫他叔叔,此刻的小公主通紅着臉,滿腦的汗水,小手輕輕拽着蕭戰的衣角,期待的說道,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蕭戰見到小姑娘,所有的煩惱都拋開,摸摸小雅的腦袋,笑着說道:“那叔叔帶你到那裡去怎麼樣,那裡可以看到落霞、紅日、還有天邊的飛鶴,很美的。”
小雅隨着蕭戰的指引看去,那裡雲霧漫漫,有飛鳥在盤旋,一片彩霞被落日映照,折射着五彩斑斕的美麗,小姑娘歡喜的眼睛都要睜不開,狠狠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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