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後的小城也是很美,在滿山火紅色的映輝下,整個小城都是通紅,並不刺眼,通常人都會在晚餐後,靜靜的望着這獨一無二的景象,心靈會有一種平靜。
小屋旁的大樹很奇怪,守護着童家世世代代,卻毫無枯敗之意,而走道兩旁的幾顆古樹據說已有數百年曆史,已經到了垂暮。童老曾靜靜的看着小屋周圍的樹木,不停的嘆息,如今他老了,要離開了,這些老樹也要消逝了。
大樹有種奇怪的能力,能夠阻擋風雨,並讓童老與小雅百病不侵,還能阻止雷電的侵襲,加強小屋防禦。曾有歹人想要加害童老,那是與童老一同上山,沒有回來的武者親朋,想要泄憤。
童老與小雅手無縛雞之力,根本無法抵抗。那人在靠近小屋三丈之外時,大樹竟傳來隆隆的雷鳴聲,作爲警告,聽小雅細聲說時,眼神中帶着驚歎與崇拜,並無一般孩童的恐懼感。那人也是驚駭了一番,卻並不在意,後來在踏入三步之外時,從大樹中飛出一道閃電,將那人擊爲灰燼。
後來的後來,還有幾人不信邪,企圖靠近,均被擊傷或者擊殺,這兩棵大樹好像有了靈性,能夠判別人的善惡,根據不同程度會進行懲罰。
這些事當時傳的沸沸揚揚,不過又有人傳說,那是童老曾經幫助過的強者在背後守護,所謂的神樹都是幌子,不想被人知道而已。能達到那種境界的武者,最少也是地級之上,於是城中城外都不再敢踏步,久了,便忘了再到此,甚至忘了這裡還有人居住。童老也樂得清靜,與孫女共享天倫。
蕭戰坐在大樹枝椏之上,靜靜看着落日山脈,那裡美麗充滿誘惑,他靜望,在無窮的山脈中,有着能夠吸引他的東西。
童老的話讓他心動了,有人曾在無盡歲月前,留下一段話語,傳給蕭戰,讓他定要上落日山脈,否則,永世都會在痛苦中徘徊。拘禁了童老家族無數年,讓他們守護着那句話,只是一句話,耗盡了童家先輩全部的歲月,逼得童老不娶,童家只剩他一人,而今就要絕後。
他被震撼了,能夠穿越無盡時空,在茫茫大道中尋到他的蹤跡,留下那些話,那人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或許,便是楚留空、魔他們也遠遠不及。隨後他又想到了盜天門,這個門派於天道下盜取生機,能夠欺天,從中截取一段未來。或許是盜天門所做,但他又想到,這個門派嘴鼎盛時,也不過兩三人。
到了現在就剩下梵天一根老獨苗,而且盜天門壽命一概不長,實力最多不過天級,童老所說的那人,據他祖上說,看不清面貌,分不清男女,但只是站在那裡,天地都在抖動,那是懼怕,整個落日山脈,方圓萬萬裡,鴉雀無聲,山峰在分解,江河在倒流,他祖上回憶,言道那人是神明,是天神!
盜天門能夠盜天首先要欺天,只能獲取一部分未來,在某個時間內,越是強大,能夠得到的未來越是久遠,以梵天如今的功力,算了幾次,估計功力倒退到他想哭,能夠算到那幾句沒被劈死,都是託了楚留空的福。
聽楚留空說,梵天如今還在天級,不過已經是墊底,照這樣推算,即便他的祖先在天級之頂,能算到的也不會超過數百年,更不用說着駭人聽聞的無數年,所以不會是盜天門。
蕭戰越想越心驚,到底是誰,這是要算計他還是抱有其他目的?竟然大費周章,佈下重重手段,非要他上落日山脈?
他在思量,樹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撲閃着大眼睛,羨慕的看着樹上的蕭戰,眼神中帶着嚮往。
蕭戰似有所覺,朝下看去,小姑娘害羞的躲到大樹後,卻還是忍不住探出頭來偷看,見到蕭戰笑眯眯的看着她,小臉蛋都紅了,紅彤彤像個蘋果。
“小雅?”蕭戰微笑,從樹上落下,招着手,努力做出最友善的笑容,極力不想讓她覺得是個怪叔叔,“很動聽、很優雅的名字,爺爺給你取的?”
小姑娘猶豫,慢慢伸出頭來,猶豫的點點頭。她從蕭戰身上感到了親切、溫柔的氣息,那笑容如同落日山邊的太陽一般陽光,給她許多好感。
“可是叔叔覺得有點不好。”蕭戰故意板着臉,說道。小姑娘歪着腦袋,張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眼前年輕的哥哥,不知道他爲何要自稱叔叔,將自己都顯老了。
“爲什麼會有小雅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讓她如此好聽的名字都黯然失色。”蕭戰搖頭嘆息,小雅卻笑了,小姑娘雖然年幼,卻極爲懂事,小小年紀已經懂得很多,知道蕭戰在誇獎她,心裡美滋滋額。笑起來,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羞澀而又高興的看着蕭戰,眼裡滿是歡喜。
蕭戰也笑得很是開心,從走出蕭家以來,幾乎未曾好好停歇過,不是整日沒命修煉就是在山林中與野獸爲伍,再者,就是遇見楚留空哪些變態,神經一直緊繃着,未曾好好放鬆。來到落日山脈後,忽然有種輕鬆的感覺,而見到小雅純淨的笑容之後,覺得整個心神都在通透,身體更加放鬆,心神放開,不再擔憂,忘掉許多煩惱。
“小雅想不想上去看看?”蕭戰指着大樹,親切的問着小雅,“叔叔能夠帶你上去喲,那裡離星星更近,美麗的星辰一閃一閃,跟小雅一般美麗。”
小姑娘心動,滿眼放着小星星,仰着小臉,輕輕問道:“大哥哥,小雅真的能夠上去看看嗎?”
蕭戰溺愛的捏捏小雅的鼻子,笑着說道:“當然了,叔叔在上面一個人也很無聊,有小雅陪伴,叔叔會很開心的。”
小雅期待的看着蕭戰,眼中充滿希冀,蕭戰笑笑,輕輕抱起小雅,縱身一躍,跳了幾十步,落在大樹的小半處,而後抱着她坐在樹幹上,一縷月色透過,二人沐浴銀白色,顯得溫馨。
小姑娘很興奮,摟着蕭戰的脖子,一張小臉粉彤彤的,好奇的東張西望,先是看着星空,眼中倒映出漫天的星星,接着看着小城的遠處,帶着驚訝,最後遠遠望着通紅的落日山脈,有些嚮往,還有些癡迷。
“大哥哥,小城的外面很精彩嗎?”小雅小心的問着蕭戰,看着他的眼睛,怯生生的問道。
蕭戰心中一痛,多麼可愛的小女孩,內心中充滿了自由,嚮往着外面的世界,卻被困在這裡不能出去,隨着童老,守護着所謂的誓言。可以想象,如果他未來,那童家的命運或許就要落在小姑娘稚嫩的肩膀上。
童老老了,雖然未曾生病,身體看似健朗,但他的心中早就老的破敗不堪了,爲家族的命運憤慨,爲小雅的未來所擔憂,他在強撐着,一定要撐到誓言在他手中破除的那天,即便等不到,他也要堅持到身體枯敗,老的不能再老。不能讓心愛的孫女遭受不公,她本來不該承受這些,是他的自私送來了一滴甘露,一個新生命,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但會害了她,所以童老日夜都在譴責自己,當時的一己之私,讓小雅陷入了苦難,她本該快樂的魚父母一起生活,健康的成長,不該受到如此命運。
多年的操勞與擔憂,讓童老身心皆疲,直到蕭戰來臨,總算送口氣,可是這一鬆氣,童老的身體便要垮了,白花花的發須變得更加枯敗,面容枯槁,眼睛更加渾濁,蕭戰如何不知道,童老要去了。
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終於放鬆,童老心中枷鎖放下了大半,剩下的是小雅的未來,他已經做好打算,蕭戰也拒絕不得,他怎能忍心讓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孤苦伶仃,獨自孤寂的生活。
“外面的世界絢爛多姿,有五彩的孔雀,多角的角豬,毛茸茸的小白兔,飛的很高的白鶴,很多很多,叔叔也沒有全部見識過,可就是這些,都已經讓叔叔眼花繚亂了。”蕭戰娓娓訴說着外面的精彩,恍惚間,連他也不知曉,衣蛾些天竟然見過這麼多精彩的景象。
小雅神往,心神彷彿跟着蕭戰的訴說,進入他編織的世界中去,體會着她從未接觸過的外界,眼神亮晶晶,看得蕭戰心中不是滋味。
這一晚,他與小雅聊到了很晚,他講着地球上一些神奇的故事,童話王國中的各種精靈,美麗的公主,善良的王子,還有可愛的小矮人。小雅不時的嬌笑着,像個快樂的百靈鳥,聲音清脆動聽,傳出很遠很遠……
“她很喜歡你。”童老慈愛的望着熟睡的小雅,臉蛋還是紅的,細細白嫩的雙臂緊緊的抱住蕭戰的脖子,不願意鬆開,舒服的躺在他的懷中,嘴角帶着笑意,是個熟睡的小美人。
“她很可愛,很單純,我也很喜歡她。”蕭戰小心翼翼將小雅放在牀榻上,微笑着捏捏小公主的小臉蛋,惹得睡夢中的小姑娘一陣不滿,撅着嘴,翻身繼續熟睡。
蕭戰與童老走出,童老輕聲說道:“我還是那個條件,加上我的請求,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小雅。如今詛咒即將破開,小雅不能再困在這裡,她必須走出去,這裡太小,她會像只小鳥般沒有自由,沒有自己的天空,最終都會很悲傷。”
“放心,真的有意外,我會好好照顧她。”小雅讓他想起了小妹,一樣的可愛,不過小妹的是活潑,小雅是嫺靜,二人性格不同,卻都是那般惹人愛。
“我要你保證!”
蕭戰點頭,鄭重說道:“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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