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氣在蒸騰,將冰洞充滿,冰冷之氣在增加,蕭戰的渾身像是被冰凍,他的靈魂都在陷入冰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棺中,一個女子在安靜的躺着,像是在深深沉睡。一襲白色的衣裳,如同仙子,容顏絕世,美的讓整個世界都在慚愧。
冰肌玉骨,美眸輕閉,將自己的世界關閉了,獨自在自己的空間中孤獨。她是如此的近,離得卻又超越一切的遙遠。
蕭戰駭然,這女子與楚靈兒是如此的相似,簡直一模一樣!只是此刻她安靜的躺着,沒有楚靈兒那般勃勃的生機,沒有她多變的性情,更像是冰清玉潔的仙女,淡淡的躺在冰棺中,隔絕了所有。
冰棺結了一層層寒霜,蕭戰碰觸,寒冰在掉落,感覺不到一絲寒冷。片刻後,落了一地的冰塊,而後突然化作寒氣消失在空氣中,顯露出冰棺真正的面目,是個美麗晶瑩的水晶棺。蕭戰低頭,靜望着眼前的玉人,距離如此的近,隔着水晶棺,好似看到了另一個楚靈兒,她是如此的安靜,聖潔的像是在沉思,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蕭戰苦澀,這就是那個雕刻了整個宮殿的女子,孤獨的守在這裡,寂寞的只有那間普通的小房間,參天的大樹,無人能與她交談,所以這裡點點滴滴都是孤寂,被她的情緒沾染,變爲有一絲靈魂的東西。
“九天神女謫凡間,有情卻道無情仙!——何我奈!”
一行字在水晶棺上刻着,猛然間,滄桑的氣息撲來,衝入蕭戰的靈魂,他愣住,之前何我奈的字裡行間就看出些許無奈與寂寥,而今的字跡更加傷痛,無數年過去,這女子在躺着,這字在靜靜刻着,他沒有在此陪她,卻將一生的情留在了這裡。
“奈何!奈何!我已站在宇宙之巔,俯視大道之軌跡,漠看人世之悲歡,卻終究再也尋不到你。我能覆滅了天地,卻再也不能喚回你。何我奈,徒奈何!”蕭戰看到了一道虛影在冰棺上升起,好似在朝天怒吼,心中發出悲憤之情。
蕭戰愕然,何我奈一代絕世神人,隨意穿梭過去未來,竟是不能夠找回這女子嗎?就連慕容添香與小雅都能夠回來見他,何我奈言語間好像很無奈,不能夠再與心愛女子相見,難道回到過去也不能?
正在思量,那虛影好似平靜下來,伸手一指,頓時將蕭戰牽扯到一個虛無空間中。
“你來了?”何我奈淡然,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之前的都是錯覺。
蕭戰知道,何我奈能夠預知未來,這裡何人來過,他可能都會提前知曉,知道蕭戰會來此,所以將他攝來。
“你見過她,也很好奇吧?”何我奈笑得很無奈,眼光穿越時空,看到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與楚靈兒一個樣子的仙子,“是否在猜測,爲何她與你見得女子一般模樣?”
蕭戰點頭,他的確很好奇,起初見到,他還真是呆滯了一會兒,看到不可思議之事,隨後想到,這人是與楚靈兒相似而已。前段時間還見到楚靈兒,這女子冰封在此,過去無數年了,不會是她。
“她叫楚千夢,是我一生最愛女子。”何我奈在回憶,想到以往最珍貴的時光。
“楚?”蕭戰一動,似乎聯想到什麼,何我奈淡然一笑,說道,“不錯,她與現在的楚家有很大淵源,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蕭戰坦然,他猜測楚靈兒可能是那女子轉世,但何我奈否認,心裡釋然好多。
“她本是天地間第一隻鳳凰,是最爲珍貴的存在。”何我奈慢慢說道,“她於月星而出,寒極生火,是以最熱烈的火焰也在那裡誕生,烈火生鳳凰,她秉承第一朵神火的神性,所以生來強大,但是卻很孤獨。”
“這是恩賜,也是悲哀,神火焚身,她不到大成,不能在這裡走出,所以必須呆到功成那天。凡是有因必有果,她天生強大,限制也必然很高,所以修煉很緩慢,但壽命無限,一般只要時間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但她太孤獨了!守在這裡千千萬萬年,不能走出,她說她一直在望着人間,很羨慕他們的生活,所以將這裡佈置的與尋常女子的房間一般,我親手幫她一點點建起,沒有用過一絲神通。那時,不光是她,我也很快樂!”
何我奈嘴角泛起笑意,很溫馨,即便是虛影,蕭戰似乎也感受到,他曾經最快樂的日子。
“我們磕磕絆絆,用了許久纔將它建成,結果那一瞬間,有快樂,有失落。後來我查出一些東西,要出去解決,與她分別,很不捨,卻也無奈。”蕭戰也猜出,這便是他與幾個最強者大戰,打破天地的那段故事了。
“我在外面所留的,將一些事情捨去了。”何我奈冷笑,渾身恐怖氣息流轉,整片空間都在破碎,而後形成,反反覆覆,“有些事,有些人,該解決的,一個不能留!”
“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我一直不曾找到他們,讓他們以爲我早就因爲那場大戰死去,我等了不盡的歲月,一直在一刻刻數着,等到他們該死的那天!”何我奈森然,怒火沖天。
“既然你如此神通廣大,爲何還要等待?爲何讓她躺在這裡,不去回到未來,將她找回?”蕭戰冷眼,何我奈說的真情流露,但他站在蒼穹之上,不會豁開一切,將她帶回來?
“你不知,到了我這個層次,雖然很強大,看似不將任何事物看在眼裡,但還是有制約存在的,那就是命運!”何我奈苦笑,“跳出大道,不死不滅,但還在命運長河之內。這古往今來,所有的事情,曾經的,未來的,變化過得,包括你身上曾發生與已經改變的,都是命運!”
蕭戰凜然,何爲命運,世上最神秘,不可捉摸之物,在每個人身邊圍繞,主宰着其人的生死、機緣、造化!即便是花草樹木、山河沙漠,每個東西,大如海洋,小如芥子都在命運之中。何我奈是無上強者,竟然也無力走出嗎?
所有的發生,突變,未來會改變,曾經的歷史,都是命運之內,千萬變化,都是命運!
“我有心,無力!”何我奈深深的無奈,自嘲的說道,“可笑我自以爲天地都不得奈何於我,卻對命運無奈!”
“我出外征戰,她在心牽,不能走出卻在時刻關注。我幾次從這裡戰過,但只能是驚鴻一瞥。我終於將他們擊退,但已重傷瀕死,她很自責,覺得自己未曾幫過我,只能眼睜睜看着我即將逝去。”何我奈眼中帶着傷感,嘆聲說道,“那一刻,我很安心的,能夠在她懷中死去,是另一種幸福。”
“可她是鳳凰,是個傻女人!她拼了命也要將我救回!”何我奈嘆息一聲,“鳳凰涅槃,永生不滅,有再重的傷,也會痊癒,但不可以拿這力量救人。同級別的大戰,受傷也是最致命的,我拼命斬滅一個,卻也精疲力盡,被其他人圍攻,是以垂死。她爲了救我,將本源湮滅,逆天換命!這是命運對強者的束縛,越強大的受到的限制越大。她魂飛,過去、未來,都不會再有她,所以即便我回去,也再也找不到!”
蕭戰能感受到,身爲最強者的何我奈,是深深的無奈。
“你來此,我早已算到,楚家與你,有很深的關係,我看到了曾經的影子,知道那女子回來,所以幫助了她,想改變一些,她說你不來會後悔,的確,所以,我任由她將你找來,想要看看,你提前到了這裡,未來是不是還如同曾經那般發生。而且,我不想見到第二個何我奈出現!”
何我奈意味深長的看了蕭戰一眼,笑着說道:“楚家是在她消逝之後,又從此處誕生的第二隻鳳凰的後代,在第二鳳凰出現後,我便將日月都星球搬來,重新煉製了兩個,一是畢竟是她居住的地方,不能在日後被破壞,二是,一旦月星消失,宇宙失衡,會有大難,所以乾脆一起搬來。”
蕭戰無語,這人還真是想啥幹啥,堂堂九州日月雙星,存在無數年的光源,竟然是他煉製!
“你可能好奇,這玉牌到底有何珍貴之處?”何我奈伸手一指,將玉牌招出,捏在手中,淡笑着看它,“沒想到竟然破損的如此嚴重了,沉睡了許久,也該醒來了。”
何我奈一道清光點出,在玉牌上出現一個青點,而後擴大,將整個玉身包裹,玉牌驟然響起幾聲輕鳴,股股大道之理在空間瀰漫,清光越加亮眼,而後玉牌在空中躍動,歡快的在何我奈身旁旋轉,好像產生出了靈智。
“當初將它放出,是抱有一絲幻想的,希望它能做到我曾經做不到的事,在未來發生的事情中,能夠保住一些人不會與我一般後悔,是以隨它而去,沒在理會,沒想到如今,破敗的如此不堪了。”
玉牌在點頭,好像在贊同,它已經徹底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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