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之後,蕭戰抱着楚靈兒,來到一片熔岩地帶,這邊,煞氣彙集,遠遠看去,一片深灰色烏雲覆蓋,將此處籠罩,宛若一塊麻布,在上空遮掩。
之所以來此,是因爲大多武者皆往此處趕來,境界高深的,或是已經被迷了心智的,都被事物吸引。
在灰色天空下,正有一片三彩之色照亮,斑斕着灰暗、冷漠的空間,算是整個洞天之中,最爲耀眼的一小片生機。這塊洞天在腐蝕,一代魔已經迫不及待,加快了速度,許多武者夢寐以求的靈藥突然出現,而後便是一陣廝殺,血肉橫飛。
或是突然現出一宗寶物,引起一場混亂,接着血流不止,大小几十場爭殺下來,數百先天武者銳減,剩下的不足一百。尤其是,越往前,廝殺越多,幾乎血流成河,將這火紅的岩漿領域都染的血紅。
這裡幾乎算是洞天的中心地帶,沒有窮兇極惡的元獸出沒,也沒有神秘兇險的法陣突顯,一路平穩的出乎意料,讓許多武者不勝驚喜。然而,武者的數量卻在迅速減少,這便是誘惑的力量,也是心之本性。有時,武者最大的敵人不是前方未知之險,而是他的同類,武者。
蕭戰抱着楚靈兒,一路上,算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即便是被煞氣蒙了心,諸多武者,還是投來詫異的目光。一個十**歲少年,衣服破爛,光着腳丫,身上遍佈數十道淺紅色傷痕,那是受傷後**修復的結果,像是深山野人。
他摟着一位絕世麗人,在大步向前,那女子腦袋貼在少年胸膛,閉着眼,像是在愜意的小憩。這一幕,看上去極不協洽,但那女子便是那般安心的靠在少年懷中,雖然少年,眉目清秀,眼若星辰,但衣服的缺失,給他的不凡氣勢平添一份尷尬。
不過,蕭戰的勇猛,有許多人看在眼中,一拳轟爆一位先天三層武者,而後憑空升起一道離火,將其燃爲灰燼。光是那般武力,就讓他們心在顫抖,隨後的那團火焰,感覺不到溫度,但剎那間,虛空都有撕裂的趨勢,叫他們實在不敢再放肆。
二人除卻前幾次有過小小麻煩,之後一路順風,幾乎再無阻隔,便到了武者圍繞之處,那團三色光彩的源頭,一株生長在鐵樹上的三色小花。
鐵樹在一大片岩漿之中,樹身下半截呈火紅色,像是被正咕嚕嚕冒着氣泡的岩漿流所燒灼而成。渾身沒有半點綠色,只是一株光禿禿的鐵樹,若不是在挨近頂端的一處,正有兩片金屬色葉子襯托一株三色小花,實在看不出,它竟會是在溫度極高的岩漿中完好無損,獨自生長的鐵樹。
它在正中央屹立,四周無一落腳之地,蒸汽升騰,是以,武者們纔會停留在此,相互忌憚的圍着它,無人敢首先出頭,當那捱打之鳥。
“祁連鐵樹!”楚妖女顯然認出那株植物,雖然看似與現實綠樹差別很大,僅僅只有兩片樹葉,但它卻是是一株樹,會開出三色花的樹。
“相傳這鐵樹整個九州只有中州纔出現過一次,其樹身在極度高溫中生長,以熱力爲養料,歷經千年成長。”楚靈兒驚訝說道,帶着審視的目光,看那千年奇景,“鐵樹千年花開,是天地間最不可思議之事之一。我原以爲那只是傳說,沒想到竟是真的。”
楚妖女略帶好奇之色,打量良久,突然笑了,在蕭戰耳邊輕輕說道:“小色狼,我要你將那三色花摘來送我!”
蕭戰苦笑,環視四周,而後說道:“楚妖女,你也好好看清這情況,近百先天五層之上的武者,會讓我得手?再說了,那只是一朵奇異小花而已,因其長在鐵樹上,纔算奇景,還不如普通的花朵,要它幹甚?”
“蕭兄,這你便有所不知了。”聲音溫婉,清新動人,從身後傳來,蕭戰皺眉,沒想到纔過去僅僅半天,就又再見柳香芸。這女子一直想要取他性命,卻又好似在留手,有多次機會,都不曾動手,幾次相遇,蕭戰知道,這女人身上有着大秘密,不會差他多少。
“祁連鐵樹,生於九州中心,中州最爲荒蕪之處,本來只是一塊特有的金屬,因其長相奇特,有着樹的模樣,是以曾被人戲稱鐵樹。”柳香芸穿過人羣而來,細步慢踩,身姿妙曼,面色淡然,在一羣正常與半正常的武者眼光注視下,緩緩而來,眼帶笑意,先是訝異的看了看蕭戰與他懷中作小鳥依人般的楚妖女,而後說道,“曾有好事武者一時醉酒,與人談論到此事,不知因何事,他與人打賭,口出狂言,說要能讓它開出花來。”
“自然都認爲他在說笑,是以並不放在心上,怎知那人極愛面子,雖酒後清醒,但還將此事放在心上,後來專程將它帶回,日夜澆灌清水,希冀有一天能讓它成長起來。但這東西本就只是奇特而已,無法開出花來,是以那武者近百年都在鬱悶之中,最後鬱郁而去。因他爲人偏執,定下規矩,但凡他之後人,有能力者,務必叫那鐵樹開花!”
楚妖女不屑:“說了半天,沒說到點子上,浪費時間!”
柳香芸毫不生氣,不在意的笑笑,說道:“姐姐既已知曉那之後的故事,也知道它象徵着什麼,卻還要蕭兄將它取來,看來蕭兄當真豔福不淺。”
說完,笑意莫名,眼波似水,看着蕭戰,讓他直皺眉。楚妖女莞爾一笑,靠在蕭戰懷中,眼神定定的看着蕭戰,卻見蕭戰面色平靜,眉頭直挑,卻又帶着平靜,眼眸流轉,輕啓貝齒,說道:“我是好奇那三色花,竟然真的在鐵樹之上開花,想要看看它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姐姐何必自欺欺人。”柳香芸拆臺,笑着說道,“那人的後人中出了一位絕世天才,短短百年修成天級,意氣風發,是以在九州遊走,途中紅鸞星動,與一普通女子相戀。即便家族反對,他們終究走在一起。但那女子不得修煉,所以只有幾十年壽命而已,那天才再努力,終究鬥不過歲月眼睜睜看着愛人在懷中消逝。”“後來那人心如死灰,搬入家族最深處,將其妻子用冰棺封住,堅信會悟出**,令其愛人重返時間。但是,時間天天過去,他再努力,也還是不能創出絕世法決,因其心有牽掛,是以不能突破,最後生命一點點逝去。”“最後數百年,那人整日守着愛人,以淚洗面,過去數十年,眼淚流盡,便開始,流出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