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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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潼早早地離開了公司,心裡想着太晚了葉盛楠可能就出去吃飯或者跟別人有約了。於是在公司更衣室的鏡子面前,她打起精神笑着對自己說,“沈梓潼,你一定可以。”

電梯到了,一出來就看見葉盛楠的家門,不知道爲什麼,梓潼的心跳得特別快,腳也像是被粘住了似地,不敢往前走一步。

去吧,他,應該在的。

鼓起勇氣,沈梓潼終於摁了門鈴。

開門的瞬間,她突然間變成了幾個月前陶陶去巴黎找葉盛楠的角色。

“你找盛楠?”

“……”她應該回答“是”麼?原來,果然有因果報應這回事,老天爺果然在懲罰當時她生生從陶陶手裡搶走葉盛楠,這樣的場景讓她們角色對調再演一次。

還好,她沒有穿着他的襯衫。

“進來吧,他在上網呢。”不知道是不是逐漸長大成熟,現在的陶陶倒越來越落落大方,謙和有禮。

“我想……要不我改天再來找他吧……”打擾別人,確實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

“誰啊?”

她正要走,葉盛楠卻從裡屋走出來,懶洋洋的他,臉上好像長出了短短的鬍渣。

看到是沈梓潼,他微微皺了下眉,頓了頓,然後說,進來吧。

沈梓潼坐在沙發上,面對面的就是葉盛楠,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等着她要說點什麼出來。她,有些緊張有些顯而易見的坐立難安。

正在她緊張難耐的時候,陶陶端了兩杯咖啡過來,禮貌地遞給她一杯,再遞給葉盛楠。

葉盛楠朝她笑笑,柔柔地說了一句啊謝謝。這樣連貫的動作這樣柔情的眼神,把恩愛幸福展現得絲絲入扣,有些灼傷她的眼睛。

看來,他們倆現在應該很好了吧。陶陶對屋子裡的東西那麼熟悉,就連接待他的客人也那麼嫺熟,彷彿理所應當。

這樣的空氣好沉悶,氣氛好尷尬,沈梓潼想着還是走吧,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聽陶陶說:“我看你們應該有事要談,我正好也要回公司,那就不打擾你們了。”

“嗯。”他衝他笑笑,算是迴應。

他的笑,還是那麼溫柔,笑起來臉上依然會有好看的弧度,只是,好像這些都不再屬於自己了。

“說吧,有什麼事?”陶陶走後,葉盛楠開始正視她。

“其實也沒事……”之前想好的話,想好的情節,都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那你專程上來喝咖啡的?”他的語氣那麼苛刻,眼神那麼凌厲,跟剛纔對陶陶笑的葉盛楠完全判若兩人。

“不是……”她是來求他的原諒,可是那些話好像是在喉嚨上了鎖似地說不出來。

“小姐,我們倆坐在這一言不發很無聊的。”

“聽說你辭職了?”她問。

“嗯。”

“爲什麼?”心裡緊了緊,接着問。

“最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他回答得漫不經心,彷彿這件事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是因爲‘星空城’吧?”她知道的,一定是這個原因。

他看

了看她,不說話,在桌上拿了一盒煙,抽出一支點上。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我記得你從來都不抽。”他的舉動,她有些小驚訝,瞬間皺了眉。

“每個人都是會變的嘛,對不對?”突然笑了,一語雙關。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我沒有怪你,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說這話的時候,他嘴角那抹淺淡的笑意讓沈梓潼很是難受。

各取所需?難道對他而言,我們的關係就僅僅只是“各取所需”?不自覺地,她鼻子眼睛都開始發酸,不想讓葉盛楠看見自己那麼輕易流淚,她使勁憋住不讓眼眶裡的眼淚流出來。

卻不曾想到,眼淚就像是潮水,堆積得越多就越氾濫。

“葉盛楠,不是那樣的……”真的好想跟你解釋清楚,真的好想,好想對你說,對不起,我愛你。

“不要再說了。”此刻的他是那麼地冷漠。

“利用你確實是我的錯,可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眼淚,一不小心就流出來了,她還是沒能忍住。

“我想成什麼樣?難道不是嗎?”葉盛楠有些許的激動,但是依舊壓低了聲音,像是在低吼,“爲了知道底價爲了獲得圖紙,你用身體作爲交換!你不覺得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嗎?”

是的,換做任何人都會認爲這是一場美人計,只是我所深愛的盛楠呵,我們是否相愛你沒有一絲察覺麼?若不是深愛,又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對那個男人付出得毫無防備。

“沈梓潼,我承認我喜歡你。”葉盛楠頓了頓,猛抽了口煙,“除了駱可心我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動情過。只有你!”

沈梓潼巴巴望着他,聽着他一字一句說出對自己的感情,後悔着自己一手毀了這段原本美好的愛情,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你很聰明很懂得討我歡心,我對你幾乎沒有一點的抵抗力,有時候甚至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怎麼那麼容易就活在了你的影子裡。”葉盛楠不由得笑了起來,笑容的餘波裡,盪漾着微微無奈和自嘲,“你親手拿走我的愛情,卻也親手毀了它。”

“盛楠……”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去拉着他的大手,哭得像個孩子,“對不起,我錯了。可是你不能懷疑我啊,若不是真的愛你,我又怎麼會,怎麼會把從未經人事的身體爲你開放,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樣的代價不是太大了嗎?”

聞言,葉盛楠微微一震,其實她說的這些話,早在這之前就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過無數次了。他不恨她不怪她,只是惱她怒她,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獲得她想要的東西。他骨子裡的正直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葉盛楠被她握着的手,感覺到一陣陣的冰涼,突然想到他身體一直不太好,前段時間還進了醫院。

“最近身體怎麼樣了?胃還疼麼?”其實他也很內疚,自己怎麼忍心一直沒有去醫院看過她。

“不疼了……盛楠,原諒我好不好?”一副淚人兒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葉盛楠沒有說話,照他說的,其實他從來也沒有怪過她,更何況現在的她,是那麼的楚楚動人。

“盛楠盛楠……”像是撒嬌一樣,沈梓潼拉着他的手一直晃着。

最終,他輕嘆了口氣,側過身子,彎下腰輕輕抱住了她。

關於她爲什麼要竊取“星空城”的信息和圖紙,他已不再想過問,反正事情也已經過去很久了,她解釋與否都不具有多大的意義。可是對沈梓潼來說,接下來她與葉盛楠之間的相處似乎遇到很大的瓶頸。有好多次她主動示意要留下過夜,葉盛楠都跟裝懵似得要送她回家,甚至有些時候跟他約會他也會找藉口推託。她不明白,明明都原諒了她,爲什麼還把距離拉得越來越遠,可是這種事還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跟友人請教,確實很丟臉。

週末,沈梓潼在家等了葉盛楠足足半天都沒有等來他的電話,她決定主動約他。

如果這一次他再有事推脫,那就是第三次拒絕了她。

“倩怡,不好意思,我真的有點忙。”

收到,明白。

掛了了電話一下摔得很遠,小女人一肚子悶氣,在家來來回回踱着步子,磨皮擦癢心不在焉,媽媽連叫了她幾聲都沒有聽到。

“梓潼,吃飯了。”沈慕雲的聲音高了好幾個分貝。

“哦,來了。”這才反應過來。

葉盛楠你到底在躲我什麼啊?我有那麼可怕麼?一頓飯,沈梓潼吃得極爲痛苦。

下午開着車子在街上晃盪了一圈,無所事事,她便掉頭去了鳳儀的糖水店。

照舊,一碗酒釀丸子,她的最愛。

“最近在忙什麼啊?都不來看看我。”端來了她愛吃的酒釀丸子,羅鳳儀便坐下來一陣責備,梓潼突然發現纔沒幾天,她的肚子好像又大了很多。

“最近穆慶東計劃找香港的地產商合作投資,這幾天一直在討論方案。”沈梓潼搖搖頭,露出一臉的疲憊與無奈。

“你多注意身體,女孩子不要太拼命了。”羅鳳儀握着她一隻手,心裡一陣心疼。

“知道了,你跟我媽一樣。”

“我也是快做媽的人了,不介意多個女兒。”鳳儀瞪了她一眼,“以後多孝敬我啊。”

“聽說你和葉盛楠又好了?”

“好什麼呀?”她嘆了口氣,“跟之前沒多大差別。”

“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都已經沒事了,可我感覺他好像老是跟我保持距離一樣……”

“比如?”

“經常約他都說沒空,而且……約會之後通常都會送我回家……”沈梓潼小臉泛紅,說得很隱晦。

“確實啊,對於正常男人來說,確實有點問題。”羅鳳儀眯着眼睛分析道,“呃,你說他會不會揹着你去跟陶陶約會啊?”

“不會吧……”這她倒是沒想過,不過她堅信葉盛楠不是那種男人。

“有什麼不會啊,男人能有幾個是一心一意的,鳳儀姐可是過來人。”

“好了好了,你別說這種話來嚇我。我還沒問你呢,你男人都回來找你了,你怎麼不讓他對你肚子裡的孩子負責人任?”沈梓潼把話鋒轉向她。

“啊?”她一時還沒轉換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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