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話要對我說的吧,你想對我說你很想念我對不對,可是你終究還是沒有說啊。
那麼,我們就永遠不要再說了吧。
——葉盛楠
得到葉盛楠的應允,沈梓潼開車前往啓軒所在的高爾夫球場。一路上她都在想,她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跟他說話。懵的一笑,無可奈何。
剛打完一杆球的駱可心回過頭看見葉盛楠正在掛電話,隨口一問,“陶陶嗎?她要過來?”
啓軒放好手機,撇撇嘴,淡淡道,“沈梓潼。”陽光下他的容顏閃閃發光,眼神糾結,卻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他就是這樣的男人,總是把心思藏得很深。
“她找你有事?”駱可心微微一蹙眉。
“好像是。”他點點頭,拿起球杆做準備動作,深黑的眼眸望向遠處。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心底微涼。其實她知道,那個女孩子在他的心裡彷彿是一劑毒藥。
對於她來說,葉盛楠不僅僅是過去的戀人,是朋友,其實就現在的心緒,他們之間的相互關懷,更像是親人。所以她見不得他難受,見不得他再一次踏入情殤的泥沼。曾幾何時,她把他傷得太深。
這一球打得真是漂亮,某男人淺淡一笑,單手握拳小聲說了一句“yes”,一臉燦爛。
“好了,我甘拜下風。我們的葉少爺現在都可以去參加國際級的比賽了。”駱可心笑着揶揄道。
“不過我真的可以考慮一下。”葉盛楠挑了挑眉梢,一點都不謙虛。
工作人員帶沈梓潼來到葉盛楠的場地,遠遠地她就看見那個高大熟悉的身影。他沒有跟別人一樣穿運動服戴運動帽,依舊穿着自己的白襯衫,帶着墨鏡的的臉似乎比以前更加有男人味。只是她清楚的發現,他瘦了。
與葉盛楠談笑間,駱可心無意間轉過頭看見了站在身後沒有打擾他們的沈梓潼,禮貌地輕輕向她點一下頭,微微一笑,然後又轉過頭對葉盛楠說,“今天到此爲止吧,找你的人來了。”
聽她這麼一說,葉
盛楠愣了愣神,下意識地往後面看,看見了在陽光下眯着眼睛的沈梓潼。
駱可心走後,葉盛楠收起球杆走到沈梓潼面前。他頓住腳步,跟她打招呼,“沈小姐,下午好。”語氣不溫不火,淡漠疏離。
在他喊出“沈小姐”那一刻,沈梓潼心下微動,瞳孔有些許的收縮,但是很快,撫平了心緒,“葉先生,您好。”
這樣禮貌的迴應,葉盛楠並沒有覺得驚訝,畢竟,他們已是陌路人。他衝她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繞過她的身子去更衣室收拾東西,她便緊跟在他身後。這過程中都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有一搭沒一搭。
“沈小姐,我要換衣服,你可以先出去等我。”一轉頭就對視上她明亮的大眼眸,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會有一種難耐的情緒。
她突然笑了,諷刺而悽楚,“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就可以抹去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不在我面前換衣服,不要我看見你光裸的身體,我們,就從來沒有坦誠相對過?
葉盛楠眼前一滯,呆立半晌,索性衣服都不換了,直接把乾淨的衣物裝進包裡。
“其實我找你是有點事情。”眼見氣氛逐漸尷尬,她索性掉轉了話鋒。
“說吧,能幫上的一定幫。”葉盛楠也大概猜到了八九分,沒有看她,繼續收着自己的東西。
“我現在有個項目,是跟香港一個大公司合作,但是對方有個條件……”
沈梓潼只說了一半,葉盛楠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望着她。
“要你來做設計圖!”
沈梓潼把事情說完了,葉盛楠停頓了幾秒鐘,然後沒有吱聲,又接着收拾。
“你可不可以幫幫我,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她走過去正對着他,眼裡全是乞求。
“沈小姐,現在每個公司都跟我要設計,要是我都答應,那這輩子我都別休息了。”東西收拾好,“譁”地拉上拉鍊。
“每個公司……”原來,現在的沈倩怡沈梓潼,對他來說就跟其他上門找他的公司是一個概念。
他們之間的交往,完全公式化。
眼見她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他突然軟下了語氣,“如果你確實很爲難的話……給我一點時間。”有時候他都很恨自己的窩囊,爲什麼就
是拿她沒轍,見不得她難過見不得她受委屈,更見不得她不開心的樣子。
“嗯?”聽他這樣一說,她好像找到了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一樣,表情頓時張揚起來,“真的?”
這張青春飛揚的笑臉,那麼燦爛,那麼精緻,足以讓他的視線逗留在那裡好久好久。
“你的意思是你答應我了?”就像條件反射,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一開心就會情不自禁地拉住他的手臂,只是她忘了,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葉盛楠低頭看着正拉着自己的手,不知怎麼的,下意識地想要把手縮回來。
那麼細小的一個動作,她卻那麼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臉上的晴朗逐漸變成了陰霾,慢慢地放開了雙手。
“對不起……”她嘴角扯出一抹複雜的笑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麼。她怎麼就忘了,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樣的關係了,她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跟他做那些親暱的動作。
葉盛楠有些茫然尷尬,輕咳了兩聲,“我儘量調整一下時間,不過你也不要把希望全都寄託給我,畢竟我現在有很多客戶在等着。”
“嗯,我知道。”她回過了神,點點頭,笑得很勉強。
“那好,我要走了。”他把揹包挎在肩上,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身一瞬間,沈梓潼突然拉住了他。叫他的名字,像以前那樣,用那種甜糯的柔軟的聲音叫他的名字,“盛楠……”卻不知下一句,還能再說些什麼。
其實她知道,設計圖更像是一個給她見他的藉口,她想見他,發了瘋的想見他,想對他說她錯了,想要乞求他回到她的身邊。只是她,如何開得了口。尤其是他心裡的房子,可能早已換了女主人。
葉盛楠神色恍惚了一秒鐘,淡淡開口,“還有事麼?”他的語氣,已然如此,淡如細沙。
“沒事了。”她緩緩鬆開他的衣袖。那一句“我很想你”,註定無法說出口,他淡漠的表情和神色,足以說服她再次放開沉重不堪的手。
葉盛楠說了一句“你有開車我就不送你了”之後,就慢慢走出了更衣室。望着他的背影,好像比以前更加削瘦,讓她不由得想伸出雙手從背後去擁抱他。可是現在,只能任由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逐漸模糊,最後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