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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指向十六時四十五分,楊夢露、何玉貴在金科凱越門廳口,看到了最後兩輛大巴駛來,兩人相視一笑,齊齊上前迎接。
“露露,這次收成,咱們都可以退休了啊。”何玉貴小聲道着,掩飾不住地喜於形色。
楊夢露頭也沒回地道:“退得了嗎”
“也是哈,退了,都不知道還能幹什麼要不,咱倆再去組個團”何玉貴試探問着。
楊夢露一笑,反問:“你行麼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幹了的事。”
“加上林子,準行哎我告訴你,小傢伙跟我那遠房侄女挺黏乎,我看啊,籠住他沒問題。”何玉貴笑着道,已經開始想下一步運籌了。
這回真讓楊夢露皺眉了,拉人頭可是傳銷組織的生存之本,爲了拉人,方法是無所不用其極,看來何玉貴是把侄女也用上了,她沒有評價,只是稍顯厭煩地搖了搖頭。
“怎麼了我怎麼看你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意思”何玉貴負手而立,副總的派頭拿得十足。
“這把玩得太大了,我真高興不起來。”楊夢露像心有餘悸地道,何玉貴卻是無所謂了:“生意就是越做越大嘛,總不能幹了十幾年,還是那麼大盤子吧,前些年那些境外的老闆多黑,割一茬直接走人,換地方重新開張,我們呀,也得學學人家的思路。”
“你學吧,我可沒心勁了。”楊夢露道。
“那你不幹這個,還能幹什麼”何玉貴問。
“呵呵,老孃想嫁人從良了,不行啊。”楊夢露淺淺一笑,風情萬種的美眸間,撂給何玉貴如此剽悍的一句,聽得何玉貴呵呵直笑。
這其實是組織裡的一個笑話,上層的總結洗腦的目的是,把男人變得沒有廉恥,把女人變得不知羞恥,所謂洗腦就成功了,這個模式培育出來的成員,騙人坑人都會習以爲常,唯獨不可能是安安生生地當正常人。
“笑什麼”楊夢露不悅地問。
“我在想,包括我在內,和你上過牀的那麼多,你該嫁給誰呀”何玉貴呲笑道。兩人貌似有過不正常的關係。
楊夢露笑吟吟,不過眼裡含着殺機,湊近了何玉貴,何玉貴方識到危險準備後退時,腳上一陣劇痛,是楊夢露用高跟鞋狠狠教訓了他一下子。
“老孃就是毀在你們手裡的,小心有一天我坑死你啊。”楊夢露如是惡狠狠地道。
“不提了,不提了,多少年的事了,那時候咱們不都還年輕嗎”何玉貴嚇壞了,趕緊安撫這位。
車停了,人來了,兩人轉眼間卻像沒事人一樣,笑吟吟地和來客握手言歡,請着衆人上樓,依然是這位風姿卓約的大講師,狀如穿花蝴蝶的腳步,聘聘婷婷領着一羣客戶,像往常一樣,把他們領上了不歸路
十六時五十分,在潼關的佈防的警力開始秘密向金科凱越寫字樓靠近,這個旅遊城市裡容易隱藏的就是旅遊大巴,穿着普通裝束的警察成車地往漢中路、開發區路、迎賓街運送,與此同時,最精銳的突襲小組,已經扮成職員潛伏在樓裡,只等着最後的行動信號。
這時候,一直伏在離事發點兩公里的張狂,也坐不住了,他接受的塗紳豪的任務,是帶着馬土錘這一幫人,以防有意外支援,可現在沒有意外,這些人就成了累贅了,快到這個任務時間點的時候,他思忖方定,佯裝一個電話來了,然後一招手喊着衆痞:
“嗨,兄弟們,老闆來話了,安排任務了。”
早有點醉意的馬土錘拍着胸脯道着:“啥事,禿哥你說,兄弟們聽你一聲號令,讓幹啥就幹啥。”
醉醺醺來了句,看有個貨還在喝,馬哥怒了,一把打掉他的酒瓶子罵着,喝你麻痹,聽禿哥講話,幹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塗老闆的錢還是相當有用的,張狂變着法使壞了,他一抱拳道着:“先謝謝衆兄弟了啊,塗老闆剛纔說了,有幾個欠了他貨款準備跑的,讓咱們兄弟們出手,把他摁住。”
衆痞一聽這話,笑歪了,馬土錘尤其笑得厲害,幹這活,兄弟還不是太拿手了。
說走就走,張狂帶着七八位爛痞下樓,邊走邊聯繫着連強,他負責盯着大頭、大嘴那一對,那對心腹二將看來也負有特殊使用,電話接通他問着方位,小聲告訴連強:“等着,我給你找幾個幫手。”
匆匆下樓,上車,大頭和大嘴藏匿的地方不遠,離停車場一隔之隔,離金科凱越的後門,也就十幾米,兩輛車,到地方張狂一指,馬土錘一夥二話不說,下車氣勢洶洶地就把圍着兩輛車前了。
啥情況惹着那條道上的兄弟了。大頭愣了。
這貨怎麼面熟,大嘴瞅着馬土錘,似乎那兒見過。
“嗨,嗨,下車。”馬土錘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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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啥意思”大嘴問。
“讓特麼你下車,聽不懂啊”馬土錘直接揪上胸脯來了,連拖帶拽把大嘴拽下來,那邊的大頭和兩位望風的小夥懵了,兩人問大頭,彙報不大頭說了,沒看尼馬是地痞流氓,要是警察,怎麼可能這麼沒素質。
結果,沒彙報,然後大頭趕緊下來,賠着笑臉說好話,說來說去,就是不知道,那兒把兄弟們惹了。
“那倆,也過來認識塗老闆不”馬土錘歪着眼,訓着,車上呆着兩位,生怕這幫歪瓜裂棗、滿嘴酒氣的貨色胡來,也趕緊下來了,直點頭道着:“認識啊,怎麼可能不認識塗老闆。”
“那就對了,欠塗老闆的錢,還想跑我就艹了,知道爺是誰嗎,潼關一霸馬土錘,沒有爺收不回來的賬。”馬土錘酒壯膽氣,吼着道。
大嘴卻是發現車裡坐的張狂了,他覺着不對勁,拉着大頭,大頭一看,驚恐間想到了什麼,不過已經晚了,張狂下車,氣勢洶洶就一句話:“少跟他們廢話,揍一頓,搜身扣車。”
一聲令下,馬土錘這幫爛痞還真不是光吹的,出拳照鼻樑嘭一傢伙,見血;踢腿照褲襠就是一腳,蛋碎;不敢反抗,打倒在地,大腳丫子猛跺;敢反抗,操,亮傢伙,腰裡大皮帶、兜裡甩棍,抽出來就是沒頭沒腦一頓,霎時間,把四位打得滿地亂滾,哭爹喊娘。
黑澀會就是好,打得行雲流水,解決得摧枯拉朽,而且還沒人敢問。車鑰匙拿走,手機拿走,張狂指揮着衆痞把四個人押上另一輛車,車裡已經有人了,張狂隨口說是自家兄弟,塞了一摞錢給馬土錘安排着,趕緊回去呆着,一會兒警察來人,有事塗老闆擺平,沒兄弟們的事。
馬土錘這夯貨可是感激的無以復加了,呼哨一聲,衆痞上車,冒着煙飛快溜了。
這行動迅雷不及掩耳的,可讓連強漲見識了,正發愁幾個人動手怎麼悄無聲息解決這幾個呢,誰可料這麼利索,那幫子人轉眼走了,連強還沒有省過神來,拉着張狂道着:“喂喂,3326,你丫這不胡來嗎有這樣抓捕的嗎”
“警力不足嘛,辦事不靈活怎麼行。再說人家比你們利索多了。”張狂道着。
確實夠靈活了,要警察抓捕誰可敢這麼狠,車裡窩的四位在越野車的後廂裡,個個面露疼色,頭破血流了,張狂跳到了車上,一回頭,眼露兇光,另外幾位一扯銬子,大頭、大嘴瞬間明白怎麼回事,驚恐地看着,渾身直抖。
“大頭,大嘴,兄弟一場,一來一往,扯平了,現在給你們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說,誰安排你在這兒,你在這兒接誰”
張狂直接問道,這個節點,他覺得應該是夠層次的人才能辦到,兩輛車,一輛豐田、一輛別克,要按組織的行車方式,不是一般人。
“不說是吧你小子自己看看,今天還有人走得了嗎”
連強給四個銬上,透過灰濛濛的車窗,被捕的已經看到了,從一輛加長公交上,像特麼下餃子一樣往下撂人,一下車,都蹭蹭蹭從後門往樓裡奔,猶豫了幾秒鐘,銬子上手時,大嘴就崩潰了,不迭地道:“我說我說是賈老闆,賈老闆讓我們等在這兒的。”
“哪個賈老闆”張狂唬着問。
“賈賈,我不知道她叫啥,就那個女的,何老闆的親戚。”大嘴苦着臉交待道。
賈芳菲
難道賈老闆就是她
張狂心裡一跳,他惶恐地跳下車,直接拔通了葉組長的電話,把這一新情況迅速上報
十六時五十分,在穿衣鏡前看着自己的小木聽到了輕微的敲門聲音,他隨口喊了一聲:請進。
話音落時,他的臉上已經成了莊重的表情,鏡子裡的那個自己,對他本人而言有點陌生了,原來標榜不羈的任性的長髮,現在是中規整齊的寸發;原來可以隨性的表情,現在已經千變萬化,小木恍惚間,都無法接受自己的變化。
那,一有人來,他就會下意識地換上一副“林總”的表情,終於該走上場了,最後一場演出他倒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此事過後,該如何自處。
應聲而進的,高跟鞋聲音,小木的耳朵動了動,詫異了,不是賈芳菲,而是另一位,賈芳菲高跟鞋聲音清脆急促,節奏明快。而現在走進來的,卻輕柔晦澀,不是一個人。
他沒有側頭,於是進來的楊夢露看到了,在經理辦的開着門的衛生間裡,整裝待發、鬥志昂揚的小木或者,應該稱林總
“你都不回頭看看是誰”楊夢露問。
“用心去聽就足夠了,不用看。”小木道。
兩個人總是用帶着機鋒的語言對話,這個時候,似乎楊夢露已經按捺不住了,她快步上前,進了衛生間,一關門,整個人靠着門,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小木,小木從鏡子裡能看到風姿婉約,笑容滿厴的楊夢露,他笑着問:“你這是想幹我還是想幹其他什麼”
兩人曖昧由來已久,小木孰無正形,楊夢露斂着形色,走近一步,壓低聲音告訴他:“聽我的,快走吧。”
說着,還塞給他一張卡,小木眼皮子一跳,不知道所爲何來,怔怔看着手裡卡問着:“什麼意思咱倆私奔”
“好啊,不過卡里只有十萬,你可能養不起我。”楊夢露道,愛憐似地一撫小木的額頭,輕聲告訴他:“你不會真傻吧,騙局就要謝幕了,再不走,你可就真成主謀了。”
小木一頭霧水,怎麼看這姐姐也不像警察組織裡的人啊,可他又不敢講自己究竟爲那個組織服務,猝來的變故,把他聽愣了,難爲地道着:“還走得了嗎”
“走得了再過一會兒可就真走不了了,乘電梯下負一層,從地下停車場走等你哦。”楊夢露聲如蚊蚋,話未說完,又聽到了敲門、開門的聲音,楊夢露乘隙在小木額頭重重一吻,然後拉開衛生間的門,剛進門的賈芳菲啊地一聲,驚訝地看着衛生間尷尬而立的一男一女,詫異過後,瞬間變得怒目而視。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賈芳菲忿意十足地問,不善地盯着楊夢露,像護仔的小母雞,警惕地插到了兩人的中間,楊夢露卻坦然一笑道:“你想,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嘍。”
“出去不要臉。”賈芳菲怒斥道,指着門。
楊夢露微微一刺,輕蔑地看着她一眼,不屑道着:“咱們就都沒要過臉,誰說誰呢”
說罷,摔上門而去,氣得賈芳菲花容失色,回頭一把搶走了小木手裡卡,警惕地問着:“她跟你說什麼了”
“她說”小木狐疑地看着賈芳菲,一下子搞不清兩人的關係了,喃喃半天干脆道:“她說要和我私奔。”
哈哈賈芳菲仰頭大笑,像聽到了一個捧腹的笑話一樣,直笑得兩眼見淚,邊笑邊告訴小木:“知道她多大了嗎快能當你媽了。知道她兒子多大了嗎和你差不多了知道她和多少男人上過牀嗎和今天會議室來的人差不多私奔,哈哈”
不知爲何,這事讓小木非常非常地尷尬,他尷尬地看着賈芳菲,多少又帶上了點可憐,畢竟耳鬢廝磨,畢竟赤裎相見,不管怎麼恨騙子行徑,可一想很快她就要被警察帶走,小木竟然有點羞愧的感覺,就像欺騙了一個女人的芳心一樣,那怕她是個女騙子。
這麼羞愧,卻是讓賈芳菲誤解了,她愈發覺得小木和楊夢露有一腿,那表情竟然開始變得有點氣苦,一下子沒忍住,從大笑憋出來幾滴淚,一抹鼻子,她掩飾似地臉側過一邊了。
“跟我來。”小木叫了聲,拉着賈芳菲就進了衛生間,一關上門,賈芳菲誤解了,還以爲他要行不軌之事,她氣憤地推着小木斥着:“都什麼時候了,你想幹什麼”
“我你特麼聽好了,再玩小脾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看看這是什麼”小木低聲吼着,然後一亮手機,順手一滑蓋,那是竊聽的裝備,賈芳菲瞬間變色,然後小木順手扔進了洗臉池子,擰開了水龍頭,閃爍的光點被澆滅,賈芳菲可是嚇得不輕,她緊緊地拽着小木的胳膊問着:“到底怎麼回事”
“這女的是警察的人,她把咱們賣了。”小木順口,把髒水潑到楊夢露身上了。
“啊不可能,她入行比我叔都早。”賈芳菲道。
“你叔誰呀”小木問。
“何玉貴啊。”賈芳菲道。
“那我問你,她有機會接觸到收的錢嗎”小木問。
“這個沒有吧”賈芳菲一愣,瞬間又反應過來了,不確定地道:“可能有,我負責轉出,洗一遍回來,再負責分下去,上面是誰在操作,我就不清楚了。”
“那不就是了,賣了你們,她拿錢走人,萬一她和幕後有一腿呢”小木給了個無懈可擊的猜想,反正無法證實。
這時候,賈芳菲起疑了,她疑惑地看着小木問着:“你你到底是誰是叫林木生嗎”
“應該不是,就像你也不叫賈芳菲一樣。”小木眼眸如水地道。
這含情的眼眸失效了,嚇得賈芳菲拉開門就要走,小木在背後說着:“你可想好了,第一個戳破謊言的人,會被羣毆的,現在聚着幾百人,你們幾個大經理應付得來嗎”
這一嚇,聽得賈芳菲全身哆嗦,又返回來了,她欲哭無淚地看着小木,一下子全身像要癱軟一樣靠着門,掩着面,哭都哭不出來。要在這個時候出事,後果誰也不敢想像。
驀地,她像發瘋一樣死死盯着小木,像要撲上來的小母狼,惡狠狠地問着小木:“你究竟是誰”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能確實彼此喜歡過對方你,相信我嗎”小木道,看着賈芳菲,突然明白一個男人之於一個女人的含義,那份無形的責任很重要,是區別一個人,和一個畜牲最直觀的表現。
很不幸,小木覺得任憑她自生自滅,實在不是人乾的事。
賈芳菲眼神柔和了,她頹然道着:“相信你你真的以爲我傻楊夢露就賤到人皆可夫,也不可能是警察的人。”
“但並不排除,她把咱們都賣了的可能,她讓我把監聽帶進會場,我想,恐怕今天咱們都走不了了我不是警察,我再問你一句,你還相信我嗎如果有危險,我會幫你,而不會害你。”
小木道,用他最真摯的眼光凝視着。
女人的心總是軟,那怕是個騙子,在這個無從判斷真僞的時候,賈芳菲除了點頭已經無從選擇了,不管是謊言被戳破可能帶來的可怕後果,還是被警察抓到了後果,誰也會明智地選擇後者,她一點頭,小木附耳幾句,然後情節開始急劇變化,小木抽着毛巾綁住了她的手,直接把她捆到馬桶邊上,在她身上摸索着,抽走了幾張銀行卡。
這妞很精明,身家都塞褲襪頭上,大腿根上,搜走了東西,又出來找着膠帶,進去了。
離開的時候,賈芳菲已經結結實實被縛起來了,嘴被封着,兩眼噙淚看着他,小木一狠心,關上了門,離開了,他從容地上了一層,出了電梯口,對着迎接着客戶們揚手致意,迎接他的是,雷鳴般的掌聲。
這時候,他的手悄悄摁了信號。
進駐警力開始逐層封鎖電梯、樓層,22層以下的潛伏便衣,開始飛速奔上樓,衝向財務室控制留守人員,以金科凱越爲中心,運送警力的大巴、中巴、悶罐車,加足馬力,直駛目標。
也在這個時候,負一層,地下停車場,最後一班電梯洞開,楊夢露走出去之後,電梯停步,顯示正在維修,一行人走向她,直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去路。
“我要直接和緝私隊的鐘隊長說話。”楊夢露道。
“我就是,謝謝你舉報的線索,東西呢”一位男子分開人羣道。
楊夢露掏着一部手機遞給對方,鍾隊長翻查着信息,賬號、名單、運作模式、各大經理的名字以及發展的下線人數,大致的收款金額等等,他如獲至寶的收起來,面帶喜色地道着:“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這輩子也被傳銷害慘了我只希望看到他們得到一個比我更慘的下場,鍾隊長,你該履行諾言了。”楊夢露道。
“介於你提供的重大舉報線索,在查證沒有其他犯罪的前提下,專案組將不會追究你的刑事責任請。”鍾隊長讓開了路。
楊夢露匆匆奔向一輛紅色的國產夏利轎車,那老舊的破車和她卓約的風姿實在不符,不過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麼了,匆匆上車,駕車駛離了停車場,停車場外,兩輛標着特警的運兵車,在夏利車駛離時,發動着橫亙在路上,最後一道口子,合上了
十七時十分,潼關行動指揮部彙報,包圍完成。
省城專案組行動命令即時下達,全省十地市,萬餘行動隊伍,在同一時間,奔赴預定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