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亞風的眼眸,帶着十足的玩味,脣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那笑容,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童西謠淡淡掃了他一眼,錯開目光,想到晚上得應付兩個家的長輩,下了牀,取過安南送來的乾淨衣服,她裹着被單進了浴室換上。
換好之後,拿着漱口杯準備刷牙的時候,腹中微微有點反胃。
不是很明顯的感覺,她沒怎麼在意。
在裡面稍稍花了點時間,出來之後擎亞風已經不在房中,似乎是去準備兩家人晚餐的事了。
用餐地點就在下面,童西謠也不急,而且時間點也沒到,想到待會得面對兩家的人,她暗自沉思着自己該怎麼應對。
出國的事,完全把童景天也隱瞞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橫豎都得知道,只是得選個好點的理由說給他聽。
讓她比較慶幸的是,童景天在對待她和擎亞風的婚事上把決定權都交給了她,這爲她減輕了些心裡負擔。
否則到時候又得應付擎亞風,又得應付自家的人,她的心裡壓力挺大的。
童西謠思忖了好一會兒,決定先斬後奏,等成功出國了,再和童景天好好說說這事。
房間的門六點的時候被人敲響。
擎亞風站在門外,身上穿着一身修身的GUCCI男裝,優雅地倚靠在門邊,勾着脣角淺淺地對着她笑。
他是真的長得非常的精緻,五官的每個部位都讓人無法挑剔,平時看起來雖然清清冷冷的,揚脣一笑時卻如融化了的春風細雨似的柔和,眸光猶如最美的星子般熠熠閃爍。
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是引人犯罪的。
縱使童西謠無心留在他身邊,都好幾次險些沉溺在了他的眼波之中。
“走吧!”修長筆直的腿一步一步走向她,他對着她攤開了手心。
童西謠踟躕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將手放置在他的手中,任由他牽着往樓下的餐廳而去。
到的時候,兩家的人都已經到了,擎佑庭,童景天,赫藍童若母女。
童若是把童西謠嫉妒得發狂,看着她的時候,下垂的手把手心摳得緊緊的。
擎亞風到底看上的是她那一點?
雖然她極度不願意相信兩人的關係是真的,可兩人走在一起的時候,言行舉止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兩人的身份!
童若是很嫉妒的,可是卻沒在臉上怎麼表示。
擎佑庭還在呢!
“擎伯伯,來,我給您添杯茶!”站起身,很乖巧討好地給擎佑庭倒了杯水,童若微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擎佑庭的性格和擎亞風是差不多的,都有點冷,從來不會隨便誇獎人,她的行爲,也只是換得了他淡淡的一聲“嗯”。
擎亞風帶着童西謠走近,來到座位前,目光在現場一羣人臉上淡淡掃了一眼,沒有立即坐下。
手挽上童西謠的手,五指和她纖細的手指交、纏,擎亞風擡起兩人的手,淡淡勾脣,昭告性地宣佈,“爸,伯父,我和謠謠準備在三天後訂婚!”
轟!
一句話,在童西謠耳邊嗡隆隆的炸開,頭僵硬擡起,她的目光震驚看向了他的臉。
“擎亞風,你答應過我的!”童西謠的情緒有些激動,連名帶姓的一聲稱呼,看得周圍的兩家人目光同時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擎亞風淡淡掃了兩家的人一眼,面不改色解釋,“謠謠只是不想這麼高調,也不想這麼快,之前她跟我商量過這事,考慮了下兩個人的意思,訂婚禮被我延後了一天,這消息對她而言也很突然。”
他的口氣輕描淡寫,彷彿自己現在所說的是多麼小的一件事似的。
童西謠含怒瞪着他,牙咬得咯咯作響,但是,介於兩家父母在場,沒有發作。
擎亞風微微一笑,附在她耳畔,以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吐出一句,“我這不算違揹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指尖輕掐了掐她氣得漲紅的臉蛋,目光若無其事轉向了席位上其他人,“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童西謠的身體在微微地發抖。
他這話太突然了,打得她措手不及,他這招是她沒想到的。
擎佑庭是早就想兩人結婚了,童西謠這樣的女孩子雖說不是他眼中最理想的兒媳,但是,只要擎亞風喜歡,他也無話可說。
目光看向擎亞風,他順着他那話說,“日子選定了就好,訂婚後早點把婚禮也給辦了吧!”
“自然。”擎亞風丟給他兩個字,斜睨了身邊的童西謠一眼,拿着餐具安靜地用着自己的餐。
和擎家人坐在一起,家庭背景的懸殊,童家的人幾乎是沒什麼發言權的。
赫藍平時也挺嘮叨的,但是到了這兒,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童若則只負責討好擎佑庭。
童景天的目光也轉向童西謠,不動聲色地觀察她臉上的神色。
童西謠心裡亂糟糟的,眼角餘光斜睨到他的目光,側過臉,目光訝異看向他。
童景天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眸輕闔了闔,對着她微微點了點頭。
他臉上的神色很平靜,似乎沒有因擎亞風那話掀起半點波瀾,這樣的表情代表着什麼?
支持她嗎?
童西謠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胸口心臟的位置,流淌過一絲繾綣的暖意。
“爸,你嚐嚐這個!”回過神,童西謠用共用的餐具取了些食物放置在了他盤中。
“好。”童景天脣角輕抿着一抹食物,低垂着頭安靜地用起餐來。
“我也要。”擎亞風看了她一眼,戲謔地飄出一句。
“自己來。”童西謠理都沒理他,擦了擦指尖,想要處理盤中的一些海鮮,聞着突然沁入鼻息間的海鮮味時,腹中的反胃感忽然再次襲來。
這種感覺童西謠起牀後刷牙時就有過一次,只是她沒怎麼在意,而且當時沒這麼明顯。
“怎麼了?是不是……”將自己餐盤之中的一些魚片轉入她的盤中,他淡淡問了一句,然而,話還沒說完,童西謠卻推開他猛地往洗手間而去。
她的速度很快,走得似乎還有些倉皇,讓現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