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西謠到了樓下之後,被老夫人拉着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很久都沒上來。
擎亞風站在樓道處,居高臨下看着樓下和擎老夫人談笑自如的她,眼底一片陰霾。
童西謠在下面大概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聽老夫人說了讓她幫擎亞風打理公司內務的事,上樓的時候,擎亞風還在樓道間。
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童西謠也沒和他說話,越過他就上樓回到了主臥室。
擎亞風的視線追隨着她的身影移動,幾步跟着她走進了房間。
童西謠把他當隱形人似的,自顧自地做了些睡前的瑣事,拉開被單躺上了牀。
一個晚上,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童西謠很早就去了亞奧,也沒和他一起。
她其實並不像正常辦公室白領需要朝九晚五,這麼早去是沒必要的,但她去得比擎亞風還早,去後就坐在工作間看劇本。
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楚語陌來到了她的辦公室門前。
童西謠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她會主動來找自己。
“我可以進來嗎?”楚語陌推開房間的門,話是問句,但是人卻直接走了進來。
“有事?”童西謠目光淡淡看向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有空喝杯咖啡嗎?”楚語陌秀眉輕挑,淡淡邀請。
童西謠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盯着她看了會兒,輕點了點頭。
楚語陌走在前面,先行往樓下的亞奧專屬西餐廳而去。
童西謠跟在後面,兩人下了電梯,一前一後步入了餐廳。
楚語陌挑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之後爲兩人各自點了一杯咖啡,目光不經意間的瞥見了她手上的訂婚戒指。
童西謠和擎亞風結婚證是很早就領了,但是婚禮卻一直沒辦,所以她戒指一直戴的訂婚戒,擎亞風多次要求她戴的。
很漂亮的一枚戒指,中間鑲嵌了一顆不算大的鑽石,還是非常稀有的彩鑽,給人感覺雖然低調,但是卻極致奢華,華麗又精緻。
楚語陌靜靜地看着,想到之前在西餐廳聽到她所彈奏的那首曲子,目光暗了暗。
手輕輕地攪動了一下湯匙,楚語陌的臉緩緩擡起,目光看向對面的童西謠,斟酌了下措辭,緩緩開了口。
“童小姐,我和亞風的事,你應該已經有所瞭解了吧?”
童西謠其實大致也猜測得到她叫自己出來是爲了說些什麼,她的這話,雖然還沒把居心表露出來,可她後面的話,童西謠已經猜到了十有八九。
“有什麼話直說。”淡淡應着她,童西謠的態度不冷不熱。
“我和亞風早在很多年前就認識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是孩子,在你還沒出現的時候,我和他就已經對彼此熟悉到了骨髓。”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亞風這些年一直在派人找我,對他而言,他的整個曾經,全都是我!你充其量不過是個替身罷了,他娶你,不過是因爲找不到我才這麼做的!”
楚語陌一下子說了很多,說到中間的時候,似乎有些激動。
童西謠輕垂着頭,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但是胸口卻鈍痛了一下。
楚語陌現在所說的,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
楚語陌不動聲色看着她的反應,沉默了會兒,又說,“男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和亞風的事,我不會責備他絲毫,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不能怪他,哪怕你們有過再多!”
她的話,聽起來挺識大體的,但是,這話卻是明着暗着在諷刺童西謠對擎亞風而言的作用不過是慰藉一個正常男人的正常需求罷了。
性質,就好比一個玩偶,或者性、奴!
她的話,刺痛了童西謠的心。
和擎亞風認識的很長一段時間,童西謠自己所理解的自己在他那兒的定位,也是如此。
目光暗了暗,童西謠拿着湯匙的手明顯的僵了僵。
但是,她也從來都不是任由着人欺負的角色,哪怕是哭,她也不會在傷害她的人面前。
頭緩緩擡起,目光定定看着楚語陌的臉,童西謠冷漠地反擊,“楚小姐,你怪不怪他,我不關心,你們的曾經,也跟我沒半點關係,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你,其他女人搶不走,如果對方不愛你……”
瞥了她一眼,童西謠輕描淡寫地飄出一句,“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楚語陌死死地看着她,端着咖啡杯的手,骨節一根根捏緊。
剛自己都說了那麼多了,竟然一點都沒說動她嗎?
童西謠淡淡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想走,楚語陌的聲音忽然由後方傳來,“和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夾雜在別人的感情之間,這樣的日子不痛苦嗎?”
童西謠的背脊僵了僵,邁開的腳步,收住了。
“怎樣才肯離開?”楚語陌一步一步走到她身邊,直截了當的問。
童西謠的目光在她的話後暗了暗。
楚語陌的話,戳中了她的痛處。
她確實在計劃和擎亞風離婚的事,但是,這是她自己本來就有的想法,並不是聽了楚語陌的話。
楚語陌不動聲色觀察着她的神色,趁機說,“離開,我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條件,只要你提得出來!”
“抱歉,我不賣婚姻。”童西謠淡淡瞥了她一眼,譏誚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甚至都沒給楚語陌說更多話的機會。
她轉身轉得非常漂亮,很有傲骨,這是她的尊嚴。
剛那話,也並不是不打算離開擎亞風,只是,離開不離開,這是她的事,跟楚語陌的唆使無關。
楚語陌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眼底一片黯淡。
童西謠多在擎亞風身邊呆一分鐘,她就多一分的煎熬。
只有那丫頭離開了,她心裡埋藏的那個秘密,才能一直守住!
童西謠,必須得走!
童西謠離開西餐廳,回來的時候,正好在電梯處遇上擎亞風。
只有兩個人的電梯,氣氛,有些怪異。
擎亞風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脣角輕抿了抿,手撐在了她的身側,“剛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