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然在他的話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在慕天恆準備換個話題繼續問時，她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無父無母。”
慕銘城和安染似乎都很意外她的回答，齊齊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顧依然輕垂的眉目在那之後驀然擡起，以聽似平靜的口氣補充了兩個字，“孤兒。”
慕司衍是知道顧依然身世的，之前他調查她的時候，把她家庭背景也順帶調查了。
顧依然是顧雲的女兒，顧雲夫婦在她幾歲的時候車禍身亡了，之後顧依然被顧城收養，這麼多年，她一直靠着自己的努力在生活。
慕天恆問顧依然家庭的原因，慕司衍也很清楚。
慕家是c市的大家族，哪怕是自己身邊一個情人，身份也不能差到哪兒。
可顧依然的條件，甚至連普通人家都不如……
普通人家，至少還有父疼母愛。
現場在她的話後有好半會兒的沉默。
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顧依然在這裡說出這些，除了想到父母心裡會有些不舒服外，沒其他感覺。
慕家人怎麼看她，和她無關。
僵冷的氣氛中，慕司衍先打破了沉默，“很晚了，該休息了。”
一句話說完，站起身，拽着顧依然的手就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
安染靜靜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一聲驚歎忽然響起，“天恆，她好像是……”
“是什麼？”
“蘇西當時眼角膜移植的那個女孩。”
慕天恆在她的話後微微一愣，頭緩緩側看向了她，“蘇西……”
安染只是淡淡地笑，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
其實，她也不確定，只是看着顧依然眼睛的時候，偶爾會產生剛剛那麼一種錯覺，而且蘇西走的時候眼角膜移植給的也是一個姓顧的女孩子。
蘇西這個名字，慕天恆和安染都知道。
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眼睛很美，屬於特有靈氣的那種美，笑着的時候，臉蛋上會浮現兩個淺淺的梨渦，這種感覺和顧依然笑時很像。
蘇西和慕斯衍是在十年前認識的，那個時候慕斯衍經歷了一場黑、道槍殺，起因是有人仇恨慕天恆。
那個時候的慕斯衍只有十多歲，不大，遇見溯蘇西的時候是被劫持逃脫後，當時身上的傷很重，人都快昏迷了。
後來遇上了蘇西，是蘇西救的他，兩人也是因此認識的。
蘇西對慕斯衍而言是個非常特別的存在，在他那兒的定義很重，儘管這種情感不一定是愛，但是卻是其他女人無法取代。
只是，三年前蘇西也因先天性疾病走了，走的時候做了一件很善良的事，把眼角膜捐獻出去了……
顧依然被慕司衍帶着上了樓，到了四樓之後，轉而去了其中一間臥室。
這是她第二次來慕家，但卻是她第一次進他的房間。
慕司衍的房間佈置得很大，風格和別墅的臥室差不多，都屬於歐洲現代風設計，灰白爲主色調，簡單，硬淨，處處透着陽剛。
慕司衍到了之後就轉去了衣櫃旁找洗澡後穿的衣服，翻了翻，側過頭，看了顧依然一眼，隨手扔給了她一件他的長t恤。
“我不要穿成這樣。”顧依然想到了以前穿成這樣時他看自己的眼神，炙熱得像是要把她吞下去式的，再次看到這衣服後，想也沒想，很直白的拒絕。
慕司衍在她的話後挑了挑眉，雙臂環在身前，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鹹不淡吐出一句話，“你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穿。”
顧依然，“……”
慕司衍身體往衣櫃旁一靠，一副很好商量的口吻又說，“我不介意你選擇第二個。”
一句話，聽得顧依然身體僵了僵，瞪了他一眼，很自覺地拿起了衣服。
她根本沒得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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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司衍冷冷哼哧了聲，轉身去了浴室。
顧依然站在臥室中，先拿起他給的衣服比試了一下，讓她欣慰的是，這次的比上次那件長點，至少臀部可以完全遮住。
顧依然還是比較防着慕司衍的，雖然她和他已經有過那麼多次，可做那種事太累了，她的精力比不過他，而且他的需求量又很大，顧依然吃不消。
浴室裡，水聲“嘩啦啦”的響了起來。
顧依然將襯衣往牀上一放，視線轉而落在了房間的擺設。
慕司衍的房間佈置得很講究，擺設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低調奢華而內涵的，不張揚，可每一樣設計都很精心，看得出來是出自名家之手。
顧依然的視線緩慢遊走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瞥見靠窗旁擺着的一張桌子，腳步忍不住走了過去。
桌子是擺設用的，上面擺放了一些裝飾的物品，吸引顧依然過來的，是桌上擺着的兩個相框。
一個相框是正對着她所站位置的，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裡面的照片，另一個相框是側對她擺放的，她的角度，看不到裡面鑲嵌的照片。
顧依然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先拿起了正對自己的那個相框。
裡面的照片是一張全家福，有慕天恆夫婦，有慕銘城，另外還有四個年輕人，三個男的，一個女的，特點全都一樣的吸引着人眼球。
其中一個男的是慕司衍，其餘的幾個，顧依然不認識。
不過，都和慕家人站在一起了，顧依然猜想應該是慕司衍的兄弟姊妹之類的。
又或者是堂兄堂妹。
而且，其中一男一女長相和慕司衍有幾分相像。
顧依然只來過慕家兩次，來的兩次這幾個人她都沒看到過，照片上的幾個年輕人對於她而言，全都是陌生人。
看了幾眼相片，她將手上的相框往旁邊一放，目光轉向了旁邊側對着她的相框。
這個相框和全家福的那個不同，邊框是卡通的，顏色還是粉粉的藍，那是一種很乾淨的顏色，像是純淨的天空，完全不像是慕司衍的調。
在顧依然看來，慕司衍這樣的人和這麼溫暖的東西永遠沾不上邊，喜歡的顏色也不會是粉藍這麼純純的顏色，他的世界，黑白爲主色。
相較於他，那相框更迎合女孩子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