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運營一開始比較困難,但是相對還算順利,邵林覺得自己一開始拉蔣鑫入夥,是自己做過的最明智的舉動。因爲自己不擅長的聯繫客戶等工作,都是由蔣鑫帶着幾個人一手操辦的,邵林只要安安穩穩地坐在大後方編程就可以了。
“阿林啊~今天有事情沒有?”背後忽然一沉,蔣鑫趴在邵林的肩膀上,問道。
“沒事啊,你有事?”邵林奇怪地掃他一眼。
“今天接了一項大訂單,要去談一談,不過本來要跟我一起去的小六子偏偏要去陪女朋友,我不想孤家寡人的一個人去,吶吶~你就陪我去吧!”
“我去倒不是不行,不過我不會說話,就在一邊陪着你而已,其它你都自己搞定!”邵林任命地嘆口氣,如果他不同意的話,蔣鑫一定會一直黏着他的。
“你那口才,我一開始就沒指望過,你就一邊當花瓶就好!”蔣鑫達到目的,笑得異常燦爛。
“……滾開!”邵林的反應就是一巴掌拍過去。
提前下了班,兩人先回了趟家,換上難得一穿的西裝。因爲不論是工作還是居家,都是自己的地盤,所以他們很少有穿西裝的機會,邵林記得自己也就是畢業答辯和找工作的時候穿過西裝,現在穿上,真是感覺很便扭。
蔣鑫換好西裝,就來到了邵林的屋子。打量着正在鏡子前面便扭的邵林“穿上西裝你倒也是人模人樣的嘛!”
邵林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你是沫猴而冠。”
蔣鑫嘻嘻一笑“我穿西裝比你好看多了!”
邵林倒也不反駁,蔣鑫穿上西裝感覺一下子成熟了很多,顯得英氣逼人。
“哎哎~咱們失去談交易,不是去受苦,別拉着一張臉!”蔣鑫走過去,拍拍邵林的肩膀“擡頭、挺胸、別郭着腰!”
邵林苦笑着搖搖頭,鬆鬆領帶。
由於資金還是很緊張,邵林決定從小處節約開支,所以兩個人沒有打的,擠上了公交車。
前往市中心的人很多,蔣鑫仗着自己的個子高大,硬是爲邵林稱出了一小塊空地,讓他好受一些。邵林感激地衝他道謝,卻被蔣鑫說成他這樣做是爲了保護弱小的稀有動物。
一番搏鬥一般地掙扎之後,兩人總算是下了車,站在寬廣的街道上,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邵林和蔣鑫現在工作生活的地方算是市區邊緣,繁化程度跟市中心根本沒有辦法比,坐落於市中心的企業都是那種很有實力的,否則根本負擔不起這裡高昂的房價。
在這裡最高的樓之一,就是邵林和蔣鑫此次的目的地--科遐集團。
“要是什麼時候咱們公司能搬到這樣的樓房就好了……”蔣鑫望着高聳擎天的建築,感慨。
“我只要它能搬到市中心就已經完全滿足了,你的理想也太遠大了吧。”邵林笑着搖搖頭。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追求?”蔣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保安盡職盡責的將他們攔住,溫和有禮地詢問他們前來的原因,雖然口氣溫和,卻讓邵林感覺到一種壓力。幸好蔣鑫早有準備,很快兩人就通過了保安的盤問,順利地進了大樓。
一腳剛剛踩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邵林有些恍惚。
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一種名爲階級的線,區分着每一個人,邵林覺得,以前所說的什麼人人平等根本就是那種天方夜譚的世界,只要還有財富不均,平等這種事情就根本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意義。
原本這條階級的線在日常生活中是不怎麼明顯的,但是一進入這座大樓,邵林就敏感的覺察到這一條線的存在。
無論是穿着時尚又正式的白領麗人,還是渾身透着一種傲氣的骨幹精英,在和邵林與蔣鑫擦肩而過的時候,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地神情。那種略帶一點高傲,一點自信,一點憐憫的神情,不讓人討厭,但也讓人渾身不舒服。
他們都是成功人士,有這樣的感覺沒有什麼錯。邵林在內心嘆了口氣,瞄了一眼蔣鑫,發現原本整天掛着笑臉的他,也難得地繃起臉。
商談到進行的很順利,沒有什麼突發狀況,當邵林隨着接待他們的經理一起下班,進入電梯後,終於長長地出了口氣,略微放鬆下來。雖然他一直沒有怎麼說話,但是心裡仍舊很緊張,要是萬一這項任務沒有談下來,對於自己的公司可是很大的損失。
“辛苦你了。”邵林低聲對蔣鑫說。
“這是我的工作嘛!”蔣鑫不在意地揮揮手“這下可以輕鬆一陣子了呢!”
“我可是要忙了。”邵林笑道。
“啊!宋董!”旁邊傳來經理略有些驚訝的聲音。邵林和蔣鑫向電梯門口看去,發現電梯裡的其它員工都自覺地挪出一塊地方,一位英俊貴氣的男子進入電梯,向周圍的人溫和地點頭,當他的目光掃到邵林的時候,微微一怔。
“宋董,不是有您的專用電梯麼?您怎麼來這裡跟我們擠了?”經理有些殷勤地問。
“我剛從人事部出來,正好看見這部電梯開門。”宋紹明笑了笑“怎麼,我不能用這部電梯嗎?”
“哪能啊!”經理尷尬地笑道。
“幸虧我搭上了這部電梯,不然可就要跟你錯過了呢,邵先生。”宋紹明轉向邵林“真巧。”
“您好……宋先生……”邵林不自在地向他點頭問好。
“真是很久沒有見過了呢,你今天來是……”宋紹明詢問。
“他們的公司接了我們的一項編程工作,今天是來談一下具體問題的。”經理立即回答“這項工作的文件昨天曾讓您過目過。”
宋紹明想了想,點點頭“……邵清公司是吧?這家公司是你開的?”
“是……我和朋友們一起開的。”邵林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蔣鑫。
“這家公司雖然剛剛起步,但是就我們觀察來看,發展地還不錯,而且信譽很好。”宋紹明鼓勵地看着他“現在知道是你和朋友一起開的,我就更放心了,那項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我們會盡力的。”邵林點點頭。
“這麼久不見,一起吃個飯怎麼樣?也好敘敘舊。”宋紹明微笑着邀請。
“敘舊?”邵林疑惑地眨眨眼,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宋紹明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交情,要說起來,也就是那荒唐的一夜而已……而且……自己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面,怎麼想都應當是不歡而散吧?每次他對自己都有些過分的殷勤,以前不怎麼覺得,但現在想想都是疑點,不過要是說他對自己有什麼圖謀,卻也未免高看了自己……
“嗯。”宋紹明點點頭,看出邵林的疑惑和猶豫,便出言寬慰“要是有事情就算了,我從沒有強迫過你,不是麼?”
最後幾句略顯親密,邵林瞬時紅了臉色,想起自己跟宋紹明見面的情況,覺得自己的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一夜是自己先荒唐地提出邀請,以後的見面,宋紹明也沒有對自己作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舉動。果然是自己多心了……
“而且,宋先生是這個程序的主要設計人員吧?”宋紹明轉頭詢問蔣鑫。
蔣鑫點點頭“我們接的每個程序都是阿林主管。”
“嗯,這樣,也順便說一下那個程序的一點問題,如何?”宋紹明掛着職業地微笑,在魚鉤上掛上最後一枚鮮美的魚餌。
“這樣啊……”邵林想到僱主要談一下關於程序的要求,就更不好推辭了,只好點點頭“那麼就打擾您了……”
“怎麼可能是打擾呢?你能答應跟我一起用餐是我的榮幸呢!”宋紹明笑得很滿足。
缺少警戒心理的魚兒終於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