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曜趕回沈家的時候,是凌晨時分。
一路上樓,阿進跟在他身後。
沈之曜停在星空的臥室外,回身看了阿進一眼,聲音清冷,“你自己去想想,該怎麼受罰——”
阿進抿住嘴脣,靜靜的垂下眼睛。
沈之曜不想多看他一眼,開門進屋。
星空沒有睡,坐在大牀上抱着玩具熊發呆——
她有兩隻玩具熊,一隻是他送的,一隻是她從家裡帶來、爸爸送她的。
她從來都只抱那一隻,他知道自己送的那隻,從來就得不到禮遇——跟他一樣。
星空看到他進來,嚇得一縮,咬住嘴脣盯着他。
沈之曜雙手放進褲袋裡,盯着她,緩緩走過去,帶着冷笑,“捨得回來了?”
星空摟緊了大熊,喘息幾下,“我跟爺爺說過了,他說沒關係的!”
沈之曜眼睛眯起,透着森然的精光——她還學會了拿沈信陽壓他?今天上飛機前他就收到了沈信陽的電話,老人家苦口婆心的勸他,要給孩子多一點自由和空間,旁敲側擊的告訴他,星空大了,要做什麼都隨她開心。
想脫離他的掌控?這就是她的小算盤?
冷笑一下,沈之曜俯身,用手捏住星空的下巴,盯着她,“小星,你跟着誰,該聽誰的話,不清楚嗎?”
星空呼吸着他的氣息,心裡越來越慌,視線不敢落在他帶着怒氣的臉上,咬脣,“我長大了,你不用再像以前那麼管我……”
冷笑,怒意越積越深,沈之曜盯着她,“你叫我不用管你?沈星空,你這就叫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剛到我身邊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看你是都忘了!”
星空有些難堪,閉上眼睛躲開他的注視。
她十二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家裡人忙着照顧生病的爺爺,忙着公司,忙着處理爸爸的後事,都沒有人管她。她那時候正好趕上了來初潮,一個人傻乎乎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好意思問別人,還以爲自己是得了病要死了。
跟沈之曜回家後,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就是替她把一切用品都準備好,還叫家裡的女傭給她講了這方面的知識——
後來她才知道,是因爲她把血跡蹭到了他的車座上,他就知道她已經成人了。
星空很長時間都覺得羞愧,不敢和沈之曜說話,也不敢看他,他那樣一個男人,替她把衛生用品準備好,單是想想就叫她臉紅。
五年不長,也不短,不知不覺留下的記憶也足夠多了。
星空有些困難的吞了下唾沫,“我……我現在不需要你那樣管我了……你給我一點自由和空間好不好……管我太嚴,我會討厭你……”
沈之曜眸子一暗,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一用力。
星空痛呼了一聲,他的眼神很嚇人,彷彿要吃了她一樣,星空手足並用的去推他,“討厭你討厭你!不要你管我,別人的家裡也不會管的這麼緊,我都快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