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棟一邊往普陀山走,一邊請旨,可以隨意調集當地的人馬,以備隨時圍剿普陀山的匪寇。正值康熙下江南,所以有多隆做後備,趙良棟及早得到回覆,也就安心得直奔普陀山。
蘇銅錘帶着羅天嬌,和韋小寶他們也沒交集,走旱路去普陀山。
“嗨,你怎麼十三歲就陪你娘來中原了?”蘇銅錘好奇地問。
“什麼嗨,我有名字,我娘叫我阿嬌,你也可指這樣叫。”羅天嬌白了蘇銅錘一眼。
“不可,你是男裝,我叫你阿嬌,多不好呀,我以後叫你阿羅,這樣順口點。”蘇銅錘笑着說,“你可以說說你的經歷了嗎?”
“不可以,不到時候,到了華山我自然都告訴你!”羅天嬌調皮的說道。
和蘇銅錘在一起,羅天嬌每天都是高高興興的。就像一個孩子,本來她就比蘇銅錘矮半截。一路上人們看着,這兄弟倆,一個玉樹臨風,一個乖巧機靈。這一日,他們到了安徽省的廬州府,就是現在的合肥市。
“你怎麼不想着會鳳陽府看看你的姐妹們?”蘇銅錘問羅天嬌。
“不回去,也是對姐妹們的保護。出入頻繁了,總會被人發現。”羅天嬌幽幽的說道。從她的表情裡,蘇銅錘總能看出她有滿腔的心事,卻不知是什麼。
“對了,你叫我阿羅,我該叫你什麼呢?”羅天嬌擡頭看着蘇銅錘,笑着問。
“這……”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正是邪,雖然長得也是花容月貌。“你就叫我銅錘就可以了!”
“不好,銅錘,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個人不聰明,你挺聰明的怎麼取這麼一個名字?”羅天嬌呵呵的笑着,“我就叫你阿帥哥哥吧,反正你長得也帥,而且帶着我,就是我的帥了。”
“隨你吧!”蘇銅錘莞爾一笑,“我這還叫帥,你還沒見我弟弟呢,我弟弟叫做虎頭,可長得不像虎頭,那纔是真的帥呢。”
“哦,那這樣說,長的好的都出在你們家了。不說閒話了,阿帥哥哥,你能陪我去一趟黃山嗎?咱們也就耽誤一兩天。”羅天嬌道。
“行,反正這次出來也是陪你辦事。此刻,我父親他們就在揚州,我卻不能去看看。”蘇銅錘無奈的說。
從廬州去普陀山是往東南走,現在他們是往正南走。不消幾日,就到了黃山。
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黃山的奇景,歷來是人們所喜觀樂道的,尤其是黃山的迎客鬆,更是人們所喜歡描繪和讚頌的。
但是,羅天嬌來這裡並沒有看景的心情,她帶着蘇銅錘上得半山腰,就找以一塊草木叢生的地方歇下來了。
夜幕將領,上山下山的行人逐漸減少,寒露凝重,蘇銅錘隱隱感覺有些寒意。
“你冷了?”羅天嬌看着蘇銅錘問。
“嗯,有點涼!”銅錘答道。
“我也是!”羅天嬌說道。
“那咱們就下山吧,已經在這裡坐了一下午了。”蘇銅錘看着羅天嬌說道。他心裡想着,這個女孩也夠怪的,來了黃山不看景,就是坐在這裡等什麼呢?
“你能摟着我嗎?”羅天嬌道。
“不好吧!咱們孤男寡女摟在一起總是不好。”蘇銅錘道。
“我也穿的男裝,心裡沒鬼你怕什麼?”羅天嬌看着蘇銅錘道。她也在想,怎麼中原男子都這麼頑固?
“兩個男的更不能摟在一起,讓人看見以爲咱們有斷袖之癖呢!”蘇銅錘話是這麼說,還是上前摟住羅天嬌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羅天嬌沒再說什麼,拿出一支短笛,開始吹了起來。笛聲在夜空中格外的響亮,卻有些幽怨,時而悠揚婉轉,時而低沉欲泣。
不消半個時辰,就看見有十來條一米見長的蛇爬了過來。這些蛇並沒有觸及他們這裡,而是在他們附近兩米左右開始兩兩相互纏繞在一起。
“它們在幹什麼?”蘇銅錘低聲在羅天嬌耳邊問。
羅天嬌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示意,看了看那些蛇,又看了看自己和蘇銅錘,那意思就是說蛇和他們一樣,至於是相互取暖還是溫存蘇銅錘就不明白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十來條蛇只有兩條還在半直立的纏繞在一起,其他的蛇都相繼散開,又爬走了。
“阿帥哥哥,你能幫我把這兩條蛇逮住嗎?”羅天嬌停止了笛聲,問蘇銅錘。
“不行,我看見它們就害怕!”蘇銅錘答道。
“呵呵呵!”羅天嬌笑了,“這兩條蛇已經沒了攻擊力,它們此時已經進入迷糊狀態,很快就會交配了。”
“那你怎麼忍心拆散一對蛇情侶?”蘇銅錘笑着說。
“我需要他們的毒液,可以害人,也可以治病。我是爲我母親治病才逮它們的。你幫我抓住這兩條蛇的頭部七寸指出,我需要立即取他們的毒液。”說完,羅天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蘇銅錘。
蘇銅錘在鹿鼎山也看見過蛇,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像虎頭和雙雙那樣,敢去逮蛇,他是從心底牴觸這些蛇。可是,看着羅天嬌等了一下午,又吹了一晚上的笛子,就爲了引出這兩條蛇。而且是爲了救她母親。
哎,蘇銅錘無奈的看了看羅天嬌,走上前雙手一伸,立即抓住兩條蛇的七寸。
羅天嬌更是迅捷,用一把蛇狀的金刀,迅速割開蛇的身體,有一個碧綠的小瓶子,收集者蛇身體溢出的液體。
“好了!”羅天嬌把自己手裡的碧綠小瓶蓋住口。然後走開了。蘇銅錘看着羅天嬌離開了,然後把手裡的蛇扔出兩米之外。奇怪的是那兩條蛇慢慢的爬走了。
“這兩條蛇沒有死?”蘇銅錘好奇的問羅天嬌。
“沒有!我又不是要殺它們,而是找它們要一點東西而已!”說完,她就往山下走,蘇銅錘跟在後面。
“你知道剛纔那些蛇叫什麼名字嗎?”走在下山的路上,羅天嬌問蘇銅錘。
“不知道。我又不懂蛇。”蘇銅錘答道。
“在醫書上,過去人稱它們爲尖吻蝮。當地人叫做五步蛇。被它要過,五步即到!”羅天嬌很平靜的說着。蘇銅錘卻感到了極大的恐懼,五步倒,那是多麼大的毒性?而眼前這個女孩,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你別害怕,這輩子我都不會害你!”羅天嬌好像看出了蘇銅錘的心思,說着加快了下山的腳步。
山下許多客棧,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牀,在客棧旁的酒家吃了一點飯,他們就上路了,卻走得很慢。
“怎麼啦?昨晚的事情還沒辦完?”蘇銅錘問羅天嬌。
“阿帥哥,你剛走江湖呀?你沒發現?旁邊坐着的幾個人都很可疑,有兩個人一直盯着咱倆。咱們慢點,也許從他們之中也能找到點線索。”羅天嬌邊走邊說,也沒有回頭,只是沒有加快腳步。
他們一路往東,走了沒多久,就被剛纔一起吃飯的幾個人追上了。“兩位小兄弟,你們要去哪裡?”
“我們……”銅錘剛要說話,就被羅天嬌搶了過去,“我們去南京,看一看十里秦淮的勝景,睹一睹秦淮八豔的風華。”
“哦,我以爲你們也去杭州呢。”那個人說。
“這位大哥,杭州有什麼好玩的嗎?”羅天嬌問。
“這個時節,也沒什麼好玩的,不過杭州最近有一個江南的武林聚會,好像是爲查一宗什麼案子。”那個人道。
“那這麼說,大哥你也是武林裡的人?”羅天嬌又問。
“也算吧,我們一行四人是贛南風雷谷的人,這次來這裡也是應邀。在客棧就看見二位公子俊逸非凡,只想搭個伴,沒想到還不是一路。”那個人說。
“阿羅弟弟,要麼咱們也去杭州看看熱鬧?”蘇銅錘問羅天嬌。
“這……,好吧,那我們去杭州不要呆太長時間,我還是想去秦淮河看看。”羅天嬌好似無可奈何的說。
就這樣,蘇銅錘和羅天嬌跟着那四個贛南風雷谷的人一行,往杭州去了。
中途路上又在客棧休息,“阿羅,咱們本來就是要去杭州,你爲什麼和他們說咱們去南京呢?”
“哎,說你沒走過江湖,逢人只說三分話,你爹沒教你?你就和人家直接說去寧波府,去普陀山,人家要是真是那些水寇和倭寇的同夥,那暗中還不暗算了咱倆?”羅天嬌笑着說。
“哦!”蘇銅錘雖然也很機靈,但走江湖畢竟還是新人,很多的江湖閱歷他哪裡能有。
不幾日,他們就到了杭州城。六個人又住進了同一家客棧。大家都很疲憊,也沒什麼閒情逸致出去玩了。
晚上,羅天嬌敲門進了蘇銅錘的房間。
“你來幹什麼?你不懂男女授受不清?”蘇銅錘也沒睡意,只是在想既然來了杭州,怎麼去見沐玉茗一面。
“怎麼,打擾你的思緒了?想你的小情人呢?”羅天嬌笑着說。
“反正沒想你!”蘇銅錘靠在客棧的行李旁。
“慢慢來!總有一天你會離不開我!對了,稍晚一點咱們去看看今天一起來的那幾個人。”羅天嬌道。
“爲什麼稍晚一點呢?現在就可以去。走,現在去!”蘇銅錘說着站起身,他巴不得羅天嬌趕緊出去。
“不是明着看,是夜探!我總感覺有點怪。”羅天嬌白了銅錘一眼,“和我在一起這麼不耐煩,明天咱倆各走各的!”說完羅天嬌就走出了銅錘的客房。
又是下**給天地會和沐家的人,又是在黃山採集蛇毒,讓蘇銅錘對羅天嬌總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夜深了,蘇銅錘再次被羅天嬌叫出來。他們把屋子裡的燈吹滅,然後躡手躡腳離開房間,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然後繞過去到房間後面,稍一縱身,上了客房上面。
羅天嬌正準備去揭那幾個人屋頂的瓦,蘇銅錘不屑的說,“挺大姑娘看人家大男人睡覺!”
“閉你的嘴!”羅天嬌低聲說着,就看見房間有一個人出去了,在他們的房間外面看了看,又在四周轉了轉。羅天嬌把蘇銅錘的頭按在房頂,儘量壓低自己。
那個人進了屋,羅天嬌慢慢地把屋頂的瓦揭開了。
“那兩個小孩睡了?”一個人問。
“應該是吧,屋裡滅燈了。”剛出去的那個人回答說。
“這一路上,他們應該也沒看出咱們吧。他們一定就是相國寺僧人傳出消息說的那兩個人,一高一矮,都長得很英俊。”一個人說。
“那怎麼辦?明天帶他們去咱們集會的地方?”
“嗯,帶去再收拾他們,把他們解決了,朝廷那些人也沒證據搜查咱們。過幾日,咱們選出帶頭的,就去普陀山和那些倭寇水寇做這筆生意。”說話的就是在路上和蘇銅錘搭訕的那個人。
“可是那本經和像已經在倭人手裡了。”
“那有什麼關係?沒有我們在內部的人,他們能盜得出來?現在他們在咱們的地盤上,沒有咱們,他們連開封府都出不來。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的話,大不了把東西毀了,也不能讓他們帶出海外,咱們也不是吃素的。”一個人說。
“別說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去千島湖再看形勢吧!”還是和蘇銅錘搭話的那個人說。
羅天嬌和蘇銅錘一擺手,兩個人輕輕的下了屋頂, “晚了,先休息,明天再說!”羅天嬌示意蘇銅錘別出聲,兩個人又慢慢地回了各自房間。
這一夜,蘇銅錘都沒有休息好。真的感覺自己有點太實在了,總覺得這一路身邊只有羅天嬌不是好人,就是下毒。沒想到,那幾個自稱是贛南風雷谷的人竟然是一路尋找他們,要殺他們的人。
這就是江湖?雖然母親一再囑咐他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他也沒有相信羅天嬌,可是真正不能相信的竟然是幾個看似豪爽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蘇銅錘就早早醒來了,可也不方便去敲一個女孩子的門。等了半個多時辰,羅天嬌纔來敲他的門,“阿帥哥哥,起牀沒有?昨晚睡那麼早,今天怎麼起這麼晚?還說不在一起住,怕我晚上打擾你!”
蘇銅錘聽得出來,這是個那幾個人聽得,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稍等一下,穿好衣服再給你開門!”說完,蘇銅錘就把房門打開了。羅天嬌進了屋,銅錘又把門關上。
“咱們該怎麼辦?”蘇銅錘問羅天嬌。
“你一個大男人,幹嘛問我?是我跟你來的,不是你跟我來的!”羅天嬌笑眯眯的說。
“那就將計就計,跟着他們去看個究竟,我是擔心你害怕!”蘇銅錘道。
羅天嬌繞着蘇銅錘轉了一圈,“你還懂得憐香惜玉?倒也是,我看你這一路上儘想着那天被我抓住的那個小丫頭了。”
“別廢話,敢去不?”蘇銅錘問道。
“什麼敢去不?長這麼大,我還真的不知道什麼是害怕!”羅天嬌拍着自己的胸脯說。
這時,旁邊的那幾個人也都出來了,還是開始和蘇銅錘搭訕的那個人過來敲門,“兩位兄弟,該去吃點東西了,吃了飯咱們好上路!”
“嗯,這就來!”蘇銅錘和羅天嬌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走出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