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九幽的血河之上,有一座暗金色的古樸法壇在其上漂浮。
血河中的一絲絲詭秘力量被法壇抽取,而後吸收煉化,淬鍊自身。
“張道友,這次可是託你的福,否則的話,我還沒有機會進入此地呢。”
蛇面男子嘴角勾勒出一絲詭秘笑容,令得張曉陽骨子裡感到一陣發寒。
縱然他是第一次來到此地,也能看出這個地方絕對不是一般的地方。
此時再聽到蛇面男子之言後,心中更是確認,此地乃是血河宗的絕密禁地。
否則的話,爲何會連這麼一位金丹境界的弟子都沒有來過這裡呢。
心中想着,但張曉陽可不會弱了氣勢。
“哼,你們這幫魔崽子,有什麼招數就儘管使出來吧。”
聽到此言,蛇面男子笑着搖了搖頭,隨後只是操控那幾根無形血色寶釘。
而張曉陽的身體也是不由自主地向着那座法壇而去。
“張道友,你就好好在此享受吧。”
“嘖嘖嘖,這可是元神道君的待遇啊。”
等到張曉陽不受控制地飛到了法壇上方的時候,蛇面男子詭秘一笑,而後將手中令牌一揮。
一道血色光芒從令牌打出,注入到了法壇之中。
受到了這股力量的激發,法壇之上陡然出現了一層暗金色的光芒,將張曉陽吸到了法壇上。
蛇面男子見此,大笑兩聲,連忙轉身離去。
此時,落在法壇上的張曉陽纔有機會近距離看到了這座法壇的外形。
暗金色的法壇看上去不大,但其中應是被元神道君打入了須彌芥子之類的禁制法門。
落入其中之後,便會發現。
這裡乃是一個足有數百丈大小的平整廣場,更像是一座被放大了無數倍的棋盤。
而在其兩側,則是分列着十八座惡鬼修羅像,或口吐魔火,或手持人頭,一個個凶神惡煞,栩栩如生。
而更令張曉陽感到發寒的是,這十八座修羅魔像的眼珠子竟然人性化地轉動,彷彿是真正的惡鬼修羅降臨一般。
底下就有血河飄出的詭秘力量便是被這十八座修羅魔像所吸收的。
縱使是張曉陽,此時心中也是難免生出了幾分懼意。
而就在此時,忽然憑空颳起了一陣陣陰寒微風。
而且隨着時間越久,這陣風的力量也就越大,到最後直變成了龍捲狂風,陰寒刺骨,更像是自九幽之中放出來的魔鬼一樣,張開了血盆大口向着張曉陽吞去。
受到這股颶風的影響,原本平靜的血河不再平靜,被龍捲狂風帶動,化作了一道道通天血柱。
一道
三道
九道
足足九道通天血柱像是猙獰無比的惡蛟,席捲了這處空間,將這座暗勁色的法壇包圍。
四面八方有血河之術掀起,化爲洪波,向着法壇上衝來。
似是感應到了血雨將至,法壇之上陡然亮起了暗金色的火焰,在法壇四周不斷燃燒,似是想要將這些血水蒸發一樣。
“唳。”
“吼。”
一聲聲古怪吼聲從血河之中傳出,隨之,張曉陽便看到了令他今生難忘的一幕。
一隻只血紅色的修羅手執鋼叉,口吐魔火,駕馭着洶涌而起的波濤向着法壇之上殺來。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滿是血紅色的身影,像是來到了傳說中地府的那道血河一般。
一道道吼聲之中似是有着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不斷衝擊着張曉陽的心神,讓他難以自持,心神恍惚,恨不得與那些修羅之影交相呼應,一同喊殺一樣。
似是感應到了危機,丹田中的萬年溫玉再次散發出朦朧紫光,將張曉陽的心神護住。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陣更加強大的咆哮聲響起,徹底地讓張曉陽心智迷失。
只見法壇上的那十八座惡鬼阿修羅像上陡然散發出陣陣暗金光芒,眼珠轉動之間,這幾尊惡鬼阿修羅像竟然全部活過來了。
手執人腿骨棒,口吐迷神魔焰,向着那些血紅色的修羅衝去。
白骨大棒甩出,一道道血紅色修羅身影被打成了血紅色的霧氣,重新落入了九幽血河之中。
口吐魔焰,像是火中澆油一般,方圓數丈之內的血修羅被盡數煉化,連一點血水也消散於無。
三頭六臂,舉着錘、鐗、輪各種暗金色的神秘法器,向着那血修羅不斷揮出,只留下了滿地的血水。
人皮鼓敲響,一道道詭秘聲音傳出,令得已經失去了神智的張曉陽雙眼通紅,滿是瘋狂之色,似是要踏着戰鼓之聲,進行殺伐一般。
還好他得四肢被無形血紅寶釘釘住,在冰涼的地面上無法行動,否則的話,定然會站起身來,向着那羣修羅衝去。
而那些衝上來的修羅,似是沒有看見張曉陽這麼個大活人一般,也不向此前來,只知道雙方不斷喊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陣陣喊殺聲纔是停止。
而沒有了那些聲音的干擾,張曉陽也是清醒了過來。
“我剛纔是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
“對了,方纔這裡發生了大戰。”
睜眼望去,只見那十八座惡鬼阿修羅像依舊是在原地,不動如山,只有那靈活的眼珠子不停亂轉。
而在這地面之上,也不見一絲血跡,更沒有一道血紅色修羅的身影。
似是,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
做夢?
不可能,一介金丹境界的真人修士怎麼可能會陷入一場夢魘之中。
而且,方纔發生的一幕幕都是那樣的真實,似是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剛剛來到這處法壇的樣子,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一時之間,張曉陽也不知道,方纔的一切到底是不是隻是一場夢。
就在此時,法壇下的九幽血河忽然掀起遮天大浪,向着空中懸浮的法壇圍過來。
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升騰起來的血河水,就連上空也是被血色的河水所遮蔽。
若是有人在外面觀看,便會發現,這道九幽血河似是有了靈智一般,正在一位強大造物主的操控下,不斷向着那法壇淹沒而去。
頓時,張曉陽的上半身被九幽血河的水所淹沒。
而更令人感覺可怕的是,在他被血色的河水所淹沒的同時,一道道血紅色的修羅魔鬼手執鋼叉,向着他的身體而來。
一道道血紅色的修羅影子入體,張曉陽身上陡然出現了一層層血色,臉色變得猙獰無比,雙目通紅,模樣怪異,像是化成了一座血色修羅一樣。
而面對着遮天大浪,暗金色的法壇也是被激發了力量。
一層層的暗金色火焰從整個法壇之上燃燒而起,就連那十八座惡鬼阿修羅魔像也是發出陣陣咆哮,隨後交織成了一聲可怕神音,衝擊着這片天地之中的一切有靈生物。
而此時化作了血紅色修羅的張曉陽在聽到這陣陣魔音的時候,腦海中像是炸開一般,時而有血色修羅咆哮,時而有阿修羅魔音灌耳。
而他自身本身的意識,則是在這兩股可怕的衝擊之下瑟瑟發抖。
就連他的肉身,此時也是上半身處於血水之中,下身處於暗金色的火焰烘烤之中。
身體與靈魂的雙層折磨,讓他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原本還殘留着幾分清醒的神識正在不斷迷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切又再次消失不見,獨留張曉陽靜靜地躺在了法壇上。
許久之後,他清醒過來,看着依舊是絲毫不變的惡鬼阿修羅像,以及那風平浪靜的九幽血河。
眼神迷茫,心神憔悴。
“我這是,在夢中?”
“不對,方纔發生的一切纔是夢。”
“不不不,現在纔是做夢,我此時正被血水和魔火包圍。”
“不,方纔的一切才都是做夢,現在的一切纔是真的。”
心中想着,他咬了一下舌尖,感覺到痛意之後,才笑着道:
“對,現在是真實的。”
“血水和魔火纔是夢。”
“不過,那個夢怎麼那麼真實,莫非是血河宗的魔法作祟。”
心中想着,他的心纔是安定了下來。
但不知爲何,總是感覺到了幾分不對。
就在此時,腰間已經有些破破爛爛的儲物帶上閃出了一絲牛毛粗細的金光,鑽入了張曉陽的體內。
丹田之中,金丹被一道血色符文鎮壓,沒有絲毫的法力能夠動用。
就連那塊萬年溫玉在沒有人以法力激發的情況下,光芒也是逐漸暗淡起來。
而就在這道金光入體的時候,萬年溫玉似是得到了什麼大補之物一樣,突然散發出一道道紫色的光芒。
一道道大日純陽紫氣從溫玉之中飛出,向着張曉陽的筋脈之中游走而去。
轉眼之間,張曉陽面上閃現了一絲後怕之色。
“不好,原來方纔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不過被對方魔法迷惑,這才失了本心。”
響起方纔發生的一幕幕,張曉陽心中後怕。
這血河宗魔法果然難纏,就連對付心神的妖法比之天魔宗等幾家魔道宗門絲毫不差。
“曉陽,你沒有事吧。”
微弱的聲音傳入張曉陽的心裡,讓他頓時心中一定。
“掌門真人,弟子無事。”
“方纔多謝掌門真人相助。”
響起方纔掌門真人的幫助,再聽到掌門真人虛弱的聲音,張曉陽不由心中感動。
“咳咳,無妨,只是老夫遺留在你身上的這道力量本身並不強大。”
“再加上方纔隔空操縱這絲意念,所以纔是耗費了不少力量。”
“現在在你這朵萬年溫玉之中休養,很快便能夠恢復的。”
純陽真人說起此事心中也是後怕。
方纔他在與人商議事情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張曉陽劫難有變,這才與兩位長老催動靈寶衍算天機,最終發現了不妥之處。
之後操縱意念,爲了不驚擾到血河宗中的元神道君,更是浪費了他不少力量。
還好,總算一切還來得及。
“曉陽,此地乃是血河宗禁地,說不定還有什麼詭異魔法,你一定要小心。”
純陽真人這絲意念中的力量到底有限,此時並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只能看張曉陽自己了。
對於方纔的事情,張曉陽心中可是比任何人都要記得清楚,哪裡還敢怠慢,不由連聲稱是。
“嗯,傳聞這血河宗鎮派道訣阿修羅秘魔神音乃是自九幽之中悟出。”
“今日一見,看來這傳聞不假。”
隨後,純陽真人便說起了此事來。
張曉陽聽此不由疑惑,出聲問道:
“敢問掌門真人,方纔的那道魔音與阿修羅秘魔神音有什麼關係嗎?”
方纔那道聲音極爲可怕,不僅能夠變幻種種異象,更能夠催人心神。
若不是掌門真人及時現身,他說不得就要死在這裡了。
聽到此言後,掌門真人便解釋道:
“血河宗之中共有兩道鎮派無上道訣。”
“一道名爲阿修羅秘魔神音,一道名爲血神分身大法。”
“傳聞這兩道無上道訣並非以文字記載,而是以其根本本源所傳承。”
“你此時身處的這座法壇,便是傳承阿修羅秘魔神音的地方,而那十八尊惡鬼阿修羅像方纔所喚的魔音,便是阿修羅秘魔神音。”
“而你身下的這處九幽血河便是血神分身大法的傳承之地,一旦修煉成功,能夠身化血河,分裂出成千上萬道血神子分神。”
“此法詭異莫測,不僅能吞人氣血,更能將人練成傀儡。”
“那血神老祖便是準備將你練成血神傀儡。”
“只不過你道心甚堅,體內更有異寶話,所以他才相出了此種辦法來攻破你的道心。”
“之後,便可輕易將你煉爲血神傀儡了。”
純陽真人娓娓道來,令得明白了原因的張曉陽身上發寒。
難怪這血神老祖並不斬殺他,而是要使用此法來折磨他,摧殘他的道心。
原來是爲了將他煉成傀儡。
想到此處,張曉陽心中不由生出了幾絲懼意。
“哈哈,無妨,此時由我入駐這溫玉中,保你神識清醒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血神老祖此魔城府極深,很有可能利用你心神中的破綻,再次施展迷神魔法的。”
“到時候,你可要注意了。”
“千萬要記得,眼前所見一切皆是幻想,自身本心不動方是根本。”
說着,純陽真人的意念再次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