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南湖,陸家莊後院中。
楊過自接到方誌興傳信後,便有些愁眉不展。自方誌興和李莫愁離去後,他和幾位夫人也離了赤霞山莊到處雲遊,先是去了鐵掌峰,又到了襄陽附近的絕情谷,繼而乘船回了嘉興。拜祭過楊過父母后,幾人正想着出海到桃花島一遊,程英和公孫綠萼卻先後被查出有了身孕,因此便在陸家莊停留下來,暫且停歇。
此時距離楊過和四女成婚,已經過了十年有餘,幾人也都已經年過三十。不過這些年來,也不知爲何,四女卻一直沒有懷孕。此次好不容易有兩人懷上,楊過自是歡喜不已,自然細心照看。當年方誌興如何照顧懷孕的李莫愁,楊過可是看在眼裡,如今他所做的,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這種忙碌,卻被方誌興的一封信打破。方誌興和李莫愁自起意退守流求後,便傳信陸家莊,讓楊過先去探探路徑。接到方誌興的書信後,楊過心中頗爲苦惱,妻子懷孕,不便遠行,他也不願在此時和幾人分開,但師父之命,他卻又難以違背,因此便有些愁眉不展。
“唉!事有不諧,這次只能違背師命了。唉!”想到懷孕的妻子,楊過心中嘆了口氣,想道。雖然因爲照顧妻子違背師命頗爲不當,傳出去更是會被江湖中人恥笑,楊過卻還是做出了這種抉擇。像郭靖那樣帶着懷孕的黃蓉召開英雄大會、義守襄陽之事,他雖然心中佩服,卻並不願爲。而且此次前往流求也並非急迫,也能轉圜一二。
正想着,楊過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下人來報:“姑爺,郭公子和方小姐來了,老爺讓您去見!”
“郭師弟和方師妹來了!”聞言,楊過精神一振,回道:“好!我這就去!”他正想着如何回信向師父說明此事。便聽到郭破虜和方毓霞到來的消息,自然心中歡喜。這兩人一個是師父的女兒,一個是師父的弟子兼準女婿,由他們去說明。定然無有疏虞。再說,兩人都已經年過二十,又在襄陽曆練了數年,此事交給他們,也是可以爲之。
想到這裡。楊過取了方誌興的書信,出了後院,向前廳而去。
前廳,陸立鼎夫婦正在招待着郭破虜和方毓霞兩人。數十年過去,兩人都已經年過花甲,雖然懂些武藝,精力卻不可避免地衰減下來,和郭破虜、方毓霞談了一會兒,精神已有些不濟。眼見楊過到來,陸立鼎夫婦寒暄了幾句。便轉回後院去了。這兩人沒有兒子,又只有陸無雙一個女兒,對楊過這個女婿,當真如同親子一般,若非如此,楊過也不會和幾位夫人安然留在這裡了。
“霞兒、破虜,怎麼就你們兩個?襄兒和君寶沒有一起來嗎?”陸立鼎夫婦離去後,楊過向方毓霞和郭破虜問道。方毓霞、郭破虜、郭襄、張君寶幾人向來同進同出,此次只見方毓霞和郭破虜,讓楊過頗感疑惑。
眼見楊過到來。兩人起身拜見師兄,方毓霞道:“君寶師弟要回少林看望覺遠大師,郭師妹和他一起去了。”少林位於北地,受蒙古控制。前些年襄陽、南陽一帶多次打仗,道路不暢,張君寶也就沒有回去。聽到大戰停歇,又自覺武功已成,張君寶便要去少林看望覺遠。而郭襄自從得到金輪法王傳承後,對佛學也頗感興趣。聽到張君寶要回少林,自告奮勇,和他一起去了。
聞言,楊過看了一週,說道:“雕師父沒來?是和他們一起北上了嗎?”雖然大戰暫歇,但襄陽城和蒙古一方的征戰卻遠遠沒有結束,作爲郭靖、方誌興兩人的親屬,郭襄和張君寶擅自跑到蒙古控制的一邊,還是太過危險了。眼見神鵰沒有和方毓霞、郭破虜一起,楊過立即問了出來。若是兩人和神鵰一起,安全也就更有保障了。
方毓霞搖了搖頭,說道:“雕伯伯和我們一起,只是剛剛分散了。郭師妹和君寶師弟北上,是和洪師姐一起的。”
“洪師姐?她也北上了嗎,這是要做什麼?”楊過聞言,皺眉道。南遷之後,洪凌波爲了避嫌,正式出家修道,後來更是在君山醫館行醫,少有回到赤霞山莊。她隨方誌興學的主要是醫術,雖然論身份可以說是方誌興和李莫愁兩人的大弟子,卻在江湖上一直少有行走,經驗也算不上豐富。即使年齡更長,和郭襄、張君寶一起北上,也實在有些冒失了。
“洪師姐說是想念北邊的赤霞莊,要回去看一看,再去終南山探視一下林師祖和龍師叔。”方毓霞回道。
聞言,楊過微微點頭,知道了洪凌波的想法,不過心中卻仍是有些擔心。說道:“唉!他們三人武功和經驗都還差了些,此時北上,實在有些冒失了!”若是以往,洪凌波等人即使是方誌興的弟子或郭靖的女兒,北上時也有全真教的道觀照應,並不許多多擔心。但此時全真教受到打壓,許多道觀被改爲佛寺,只怕一路上難以照應幾人,若是蒙古一方派出高手爲難幾人,只怕真的會有幾分危險。自從蒙哥被殺之後,蒙古一方算是徹底認識到了武林高手的作用,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停止招攬,雖然如今還沒有招攬到武功絕頂之人,但人數多了,即使以楊過武功,對此也有些頭疼。
郭破虜道:“師兄,洪師姐這些年來救人無數,江湖中誰不稱一聲仙子!即使到了北邊,也不會有什麼事的!”洪凌波在君山醫館多年,救治過不知多少武林中人。論及名聲,雖然不如楊過,卻也不見得差了多少,在武林中頗受敬重。郭破虜見的多了,自然對此極有信心。
“但願如此吧!”嘆了口氣,楊過也只得將此事放下。此時他的心中,也只能希望洪凌波、郭襄、張君寶三人能夠順利到達少林、回到終南了,兩地有覺遠大師和沈清辰照應,還是能夠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