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吐真言
夏想看了高海一眼,他和李丁山不知道正在談論什麼,兩個人一臉嚴肅,臉上都有深思之色,談的應該是一些比較內幕的話題。
他猜測楚子高是想從高海口中打探關於市政府今明兩年的工作重點中,有沒有改造朋友北大街的計劃。不過看樣子,高海還沒有向他透露絲毫有用的信息。
夏想和楚子高輕輕碰了一下杯,儘管他不太喜歡茅臺濃郁的香氣,總讓他上頭,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一飲而盡。
“楚風樓後面的垃圾站應該會很快整體搬遷,否則不符合整個城市的發展規劃。垃圾站搬遷一旦立項成功,楚總有什麼想法?”夏想拋出一個誘餌。
楚子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最主要的還是市裡的政策支持,能將北面的丁字路口打通,必然可以引來車流和人流,北大街這一段的商業價值就會升高,就可以盤活這一段的所有飯店和商店……”能說出這番話,應該也是得自於高海透露的風聲,這也是市裡對北大街路段改造的基本思路。
“拓展丁字路,將北大街與北面的北二環打通雖然可行,不過需要花費的代價太大,也耗時太久。市裡估計一時難以下定決心,真要等到市裡決心動手的時候,至少也要到二○○○年。因爲現在市裡的主要精力放在城中村的改造方面上,一時還顧不上北大街這段短短五百米的路段。真要等上兩年的話,楚總還有沒有這個耐心?”
楚子高苦着臉,眼神飄忽飛向高海,無奈地說道:“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哪裡有這麼多的資金和這麼長的耐心,就怕是想堅持到底,也賠不起。”
夏想暗笑,楚子高牽上高海這條線,指望高海給他提前透露一些市裡的政策還行,但要他去影響市長做出提前改造的決定,是癡人說夢。這無關高海的影響力,即便是陳風也不會輕易改變多方論證的決定,說起來政府是一個大管家,要從方方面面綜合考慮,哪裡急迫哪裡利益攸關,纔是重點關照的對象。
“我學的是建築專業,平常就愛琢磨事,有一個很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說給楚總聽聽,反正是酒桌上的話,若說得不對,就當是酒話醉話……”夏想先定了一個調子,他不想讓李丁山和高海認爲他爲人狂妄,不過既要低調又要顯露出胸中丘壑還真不好拿捏,“其實整個北大街路段的關鍵就是一處垃圾站,只要垃圾站搬走,就可以盤活整條北大街。打通丁字路口雖然對緩解燕市的南北交通有莫大的好處,但從長遠來看,其又並無必要,因爲以燕市現在的城市格局,將來必然要發展高架橋……”
一句話未說完,高海就臉色一變,中止了和李丁山的談話,饒有興趣地看向夏想並說:“想法很新奇,小夏,接着說。”
夏想也沒想到高海耳朵這麼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過是隨便說說,怎麼敢入高秘書長之耳!高秘書長就不要欺負我了,我就是想和楚總隨便聊聊,萬一他聽了高興,給我一個打折卡,我就心滿意足了,可不敢在你面前亂說。”
高海摸了摸肚子:“難道丁山長得儒雅,你就覺得他有才?我長得肥頭大耳,就是碌碌無爲之人,小夏,不要以貌取人,我可是虛心聆聽你的高見。”
夏想對高海的觀感好了許多,略帶謙虛地一笑,又向李丁山點點頭,見他一臉讚許,就開口說道:“只要市裡下定決心讓垃圾站搬走,再將北大街變成步行街,然後楚總可以聯合幾家酒樓的老闆,共同出資幾十萬,在空出來的地方建造一個小型的休閒廣場,再將百姓河沿岸的空地種上花草樹木,擺放一些長椅。資金寬裕的話,再建起兩三個小亭,有了舒適的環境,自然會吸引周圍居住的市民前來散步、休閒,人流一多,用不了多久就會轉化爲客流。”
夏想可以肯定的是,垃圾站的搬遷現在應該已經提上了日程,最遲到明年初就會搬到二環以外。其實這一段的癥結就是垃圾站,但因爲受時代和環境的侷限,就算是高屋建瓴的市長也不可能有修建步行街的超前意識,燕市整體上還是落後沿海發達城市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