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 晨內
傅彪獨自在吃早餐。
楊立信坐在傅娟對面時不時偷偷看傅娟。
院外遠遠傳來張大媽的聲音:你彆着急,我來了就好了……你就放心吧。
透過屋門看到院裡張大媽急急忙忙走進來,楊如賓在院裡向門裡張望。
張大媽:傅娟,傅娟……
傅彪放下吃的,要給張大媽磕頭。
張大媽一把攔住了:別給我磕了,快吃飯吧你。傅娟……
傅娟擡頭:張大媽您來啦?
張大媽:傅娟,來起來吧,別老跪着了。你爸爸不是那狠心的人,看着你跪着心裡難受。聽話孩子,你要是再不起來,萬一有個好歹,你爸這後事就全指望彪子一個人啦,你覺得能行嗎?
傅娟在張大媽的勸說和攙扶下站了起來,腿一軟又差點摔倒,楊立信急忙一把抱住她。
張大媽:快,你們倆大小夥子,把你姐扶到裡屋躺會兒。
傅彪跑過來和楊立信一起把傅娟,扶進了裡屋。
張大媽:唉!這孩子真犟。
張大媽回頭看看門外。
楊如賓在往裡張望呢。
張大媽走出去。
小院 晨外
楊如賓急忙迎上:怎麼樣?
張大媽:孩子們把她架裡屋牀上了。
楊如賓鬆了一口氣:唉!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張大媽:你,一會兒有來弔唁的,你就記個名單,寫寫輓聯吧。
楊如賓:行行。
張大媽尋思着:得讓孩子們給你弄張桌子。
楊如賓:我自己來就行。
楊如賓進屋找桌子去了。
張大媽自語道:這個老楊,以前沒看出來,脾氣怎麼這麼急啊?
小院門口衚衕 日外
一輛小卡車開來,停在門口。幾個人從車上卸下來幾個花圈,擺在了小院門口。
一個幹部模樣的人指揮着。
小院 日外
幹部模樣的人進院,看見老楊正在桌上寫輓聯,急忙上前握手。
王幹事拉着老楊的手:節哀,節哀……
老楊一臉尷尬只能含糊的:嗯,嗯。張大媽,來客人了。
張大媽忙從屋裡出來:哎呀!這不是王幹事嗎。老楊這是區環衛局工會王幹事。
王幹事:張大媽,這位是老傅家的……?
張大媽:他是……
楊如賓搶道:鄰居,鄰居……
張大媽:哎,這是楊老師。王幹事裡面請吧。
老楊擦擦頭上的汗,繼續寫輓聯。
傅家門廳 日內
王幹事、張大媽、傅娟、傅彪四個人圍在桌子前,楊立信照看着靈位前的香火。
王幹事:組織上很關心,派我來負責解決具體問題。殯儀館我已經跟他們聯繫了,明天上午11點給我們緊急空出一個廳,親朋好友參加告別儀式的,單位專門安排了一輛麪包車。10點半在咱們衚衕口集合上車就行。你們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張大媽:娟,你看有什麼需要組織解決的,抓緊說王幹事親自跑一趟。
傅娟搖頭。
王幹事:親朋的人數定了嗎?
張大媽:這邊是沒幾個人,就是老家那邊,哎呦,人還沒趕到呢。人數目前說不準啊!
這時院外忽然響起了嚎哭聲。
小院 日外
傅娟姑姑和幾個老家來的親戚,嚎哭着進門。
老楊緊忙站起,不知所措。
姑姑忽然停下哭:你給他們把名字都記上。
老楊答應着。
姑姑接着又哭起來,變臉速度之快令人嘖舌。
老楊忙着給來人登記。
姑姑率先進了門廳。
傅家門廳 日內
姑姑撲在靈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哭:我的親哥唉~~你咋就走了……妹妹都沒見上一面哦……你咋就這麼狠心呢……
傅娟、傅彪急忙過來陪哭。
張大媽:行了他姑,人死不能復生,別這麼難過了,快起來吧。看看把孩子都給逗哭了。
姑姑順水推舟的起來了。
張大媽介紹:這是傅大哥單位領導,這是老傅老家的妹妹。
王幹事和姑姑打個招呼。
大家繼續圍坐商量後事。
王幹事:那麼老家來了多少人?
姑姑:帶我是四個。
王幹事:哦,那麼去殯儀館一個麪包車夠了。那麼火化以後,這個墓地……
姑姑:啥!火化!把俺哥哥燒了?
張大媽:城市不都是火葬嗎!
姑姑:不行,不行,堅決不行。拉回老家,和俺爸爸媽媽埋在一起。
王幹事:這怎麼能行呢。
姑姑:傅彪你同意把你爸燒了?你爸受苦一輩子,你忍心?
傅彪:姑姑我……我不知道。
傅娟:小姑,你冷靜點。這不是咱農村,城裡不允許土葬的。
姑姑:傅娟,這事你不能做主,你是女兒將來是外姓人,按咱老家的規矩是兒子拿主意。傅彪你說?
傅娟一時語塞。
張大媽:這叫什麼事啊?傅娟不能拿主意?
姑姑:必須按俺們老家的規矩辦。
傅娟:我爸的事也不能由你做主。
其他幾個親戚陸續走進。
姑姑:你們說說,俺哥這事誰做主。
衆親戚:哪能閨女說了算,這事就得靠兒子。
傅娟氣的眼淚要出來了。
一時僵持了起來。
張大媽勸解道:來來,娟子咱上那屋,讓他們商量吧。
張大媽把傅娟拉到裡屋。
王幹事:來來,咱們有什麼好說好商量。
裡屋 日內
張大媽勸傅娟:別跟他們置氣。叫他們商量去吧。
傅娟:她這不是來攪合的嗎?
張大媽:放心傅娟,有組織在,她翻不起什麼浪。
門廳 日內
傅彪慌亂地:別都看着我,我做不了主。你們定吧。
姑姑:沒出息,你當兒子的這時候要頂起來。該提的要求必須提。
王幹事:各位,我雖然代表組織啊,但我也是站在咱們這邊談問題。咱這事土葬不現實,政策的事誰能改,誰敢改。那叫違法!違法的事咱都不能做,真是追究下來就不光是這姊妹倆
擔責任了。聽我一句,該火化還是要火化,骨灰可以送回老家進行土葬。這樣呢咱們既不違法,也完成了落葉歸根的願望,你們看好不好?
幾個親戚互相看看沒有說話。
王幹事:還有什麼要求,可以跟組織上提。包括傅師傅的撫卹金問題?
姑姑:有撫卹金?
王幹事:那當然了,畢竟是老職工啦,雖然不是因公,必要的撫卹還是有的。
小院 日外
周鵬飛手捧一束菊花走進。
老楊起身:你好,這裡籤個名吧。
周鵬飛跟老楊點點頭,簽上名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