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 夜 內
張瑞雯擦拭眼淚:當初就不該答應我姐走,你爲啥就不攔着她……
楊如賓悶頭抽菸只是搖頭。
張瑞雯一把摟過楊立信,抹着眼淚:可憐的立信……以後……可怎麼辦啊?……立信去小姨家住吧?
楊立信掙脫小姨:我媽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張瑞雯把:傻孩子……
楊如賓:瑞雯,這事先別告訴……媽……,
張瑞雯點頭。
傅家小院 夜 外
傅娟張望着楊家,楊家窗戶燈光依然亮着,傅娟嘆口氣轉身進屋。
楊如賓從楊家出來,坐在樹下抽菸。擡頭望去,天上星空燦爛。
身後傅家窗戶裡,傅娟靜靜地看着他。
傅家裡屋 夜 內
透過窗戶看到靠着樹的楊如賓,身體在抖動。傅娟急忙要開門出去,到門口她又猶豫了。轉身回來靜靜的看着楊如賓,眼淚靜靜地順着眼睛流了出來。
傅家小院 夜 外
楊立信從屋裡出來,靜靜地看着父親。
父親發現他出來,急忙掩飾:立信怎麼還不睡?爸爸出來抽根菸,透口氣。走回去吧,外面挺涼的。
楊如賓說着進屋了。
楊立信跟着他要進屋,回頭望了一眼傅家的窗戶,隔着玻璃看見傅娟鼓勵的眼神,楊立信急忙把眼神躲開了,匆忙回屋了。
傅家小院 晨 外
楊如賓正在洗刷,傅娟從院外帶着早餐回來,冷風把臉凍的紅撲撲地。
傅娟:楊老師早,給你和立信帶着早點。
楊如賓:我正要去買。
楊如賓要掏錢,傅娟攔住他。
傅娟:楊老師,我現在有掙錢啦!
楊如賓把錢收回去:行,謝謝啦!
傅娟:楊老師,睡的還好嗎?您的眼睛都是紅的。
楊家 晨 內
還躺在牀上的楊立信聽見院裡的對話,悄悄掀開窗簾一角向外看。
窗外傅娟和楊如賓在談話。
傅娟Os:您爲了立信,也要好好保重身體。
楊如賓os:嗯,放心吧……
楊立信放下窗簾,躺在被窩裡,眼睛盯着天花板。
賀年卡里的公主和冰雪世界又出現在眼前。
父親關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竟趕緊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楊如賓看看他,轉身把早餐放在桌上:立信,起來吃飯吧。
楊立信做出剛醒的樣子,下牀抓起油條就吃。
楊如賓奇怪地看着他:唉!!不洗臉就吃啊?
楊立信感覺到失態,但是掩飾不住興奮地急忙拿臉盆出門。
楊如賓奇怪地自語:這孩子,大早晨怎麼啦這是?
傅家小院門外衚衕 日 外
幾個小孩隨手燃放着零星的鞭炮。
一輛吉普車開來。
傅家小院 日 外
兩個幹部和司機拎着慰問品走進來,敲楊家的門,楊如賓開門衆人進。
楊家 日 內
衆人放下油、面等慰問品。
楊如賓:你們這是?
胖幹部掏出一個信封:老楊快過年了,這是組織上慰問品,這裡是撫卹金是按最高標準發放的。
楊如賓:對不起這些我不能收。
幹部們相互看看。
胖幹部:老楊,這都是按組織規定,也是體現組織的關懷,你就收下吧。
楊如賓默不作聲。
瘦幹部:老楊,我們理解作爲遺屬你們的……
楊立信:我媽,沒死。她沒死!
傅家小院 日 外
幹部們被推出楊家門外,他們試圖敲門:老楊……老楊……
裡面沒有迴應。
胖幹部看看手裡的撫卹金無奈地:那,老楊我們先回去,有什麼困難找我們。
瘦幹部小聲地:我也沒說錯什麼啊?
胖幹部看看他:咱們走吧。
衆人拎着東西離去。
集貿市場 日 外
春節前街上的人們都在置辦年貨。傅彪跟着老傅也在四處挑選年貨。
走到煙花攤前,傅彪看見擺攤的竟然是燕尾頭和小鬍子,意外地:強哥!你們……
燕尾頭:彪子,哥們兒練攤兒了。
傅彪感興趣地:強哥,真的!帶和我吧!
小鬍子:怎麼什麼事都有你?
傅彪崇拜地:我真的喜歡練攤兒。
燕尾頭:行,真喜歡,以後帶着你。
傅彪:謝謝,強哥!
燕尾頭示意他看前面,老傅正在前面回頭找傅彪,傅彪連忙跑幾步跟上。
傅家小院 日 外
外面鞭炮聲遠遠的響着。
小院裡卻冷清清的,只有傅娟在無心的擦着玻璃,不時的看看楊家。
楊家寂靜無聲。
街道張大媽拿着幾張大紅紙嚷嚷着走進來。
張大媽:楊老師,楊老師……您給寫點春聯吧!
傅娟從自己迎出:張大媽,您別嚷嚷了,楊老師他情緒不好,您就別添亂了。
張大媽:就是因爲他情緒不好,我纔來讓他寫春聯,這叫什麼情緒……轉移法……
傅娟:您這都是從哪聽說的,不過……也許應該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
張大媽:哎!就是這意思,不能讓他整天老想這一件事,非憋出病不可,你去叫門。
傅娟去敲門。
楊如賓打開門,走出來:有事啊?
傅娟:張大媽找您。
張大媽:楊老師,咱這一片就您最有學問,大夥都想求你給寫幅春聯。
楊如賓猶豫着。
張大媽:楊老師,您可別推辭啊!要不我沒法跟大夥交待。
傅娟:楊老師,您就寫寫吧。
楊如賓:行。我寫。
張大媽:好勒,您看紅紙我都帶來了。
傅娟:我給您研磨。
楊如賓:在哪寫呢?
張大媽:就在院裡,院裡亮堂。
傅娟:傅彪把家裡的八仙桌擡出來。
一院子人都忙碌起來,不一會桌子椅子都擺好了。
張大媽和傅娟裁紙,立信帶着傅彪疊格。
楊如賓揮毫潑墨,筆走龍蛇。
老傅也坐在門前欣賞。
一會功夫幾幅春聯就完成了。
張大媽:楊老師,不愧是大學問的人。我替大夥謝謝您啦!
張大媽拿着春聯樂滋滋的走了。
傅娟:楊老師沒想到您還寫的一手好書法。
楊如賓:書法談不上,練過幾天毛筆字。
傅娟:廠子發的帶魚,一會兒我炸出來,給你和立信送去。
楊如賓:不能老麻煩你。
傅娟:您就別客氣了。傅彪、立信你倆把窗上玻璃擦擦,除舊迎新。
兩個小夥子動了起來。
傅娟進屋去了。
楊如賓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擡頭看看天。
天依然是藍的。
他坐下拿出一支菸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