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恩!
白念恩!
這個名字深深刺痛了他,讓他渾身不舒服。
他想到的,即便不是自己的姓氏。也能是她的姓氏,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這次的意外,她居然……
“你居然讓我孩子姓白?”這種怒氣無法壓制,他怒不可擋緊緊擒住她的手。
“顧長風,我說了,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穆晚辰你給我閉嘴,你……”
“知道你不信。”她打斷他的話,冷着一張臉。“給你看這個就知道……哦,你是個瞎子。看不到啊。沒關係的,你可以讓你的程小姐給你讀讀,你就明白了。”
顧長風摸着手中的紙,蹙緊眉頭。
“這是什麼?”
“早早的親子鑑定,上面說了,早早是少茗的女兒。其實原本我也不確定,可是這會。我到不擔心了,孩子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是少茗的孩子。”
如此一來。他會相信了吧。
顧長風,你何必在苦苦的糾纏
。
你我之間,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斷定的?
今時今日,仍有這種電視肥皂劇的角色和劇情出現,她和他之間,爲何要如此?
顧長風緊緊握住一張廢紙。
對,這個對他來說就是一張廢紙,毫無用處。
“還有,我和少茗馬上要結婚了,希望到時候你來觀禮。”她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陰沉的臉,深吸一口氣。
“廢人,要我推你會病房嗎?”
顧長風整個人都是陰森的,他看上去非常的恐怖,十分不好。
突然。他冷笑一下。
“穆晚辰,你以爲你真的可以嫁給白少茗?沒有我的允許,你誰也不能嫁!”他篤定道。
穆晚辰笑笑,“你以爲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決定了,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回到一個廢人身邊?顧長風,你真是自不量力,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勇氣?”她冷冷的道,然後直了身子,越過他離開。
顧長風轉過輪椅,就那麼看着她離開,她的背影一點點在自己面前清晰起來,好像有什麼一樣。
漸漸的,他冷然的目光變了味道,嘴角親着冷笑。
是什麼讓他有這樣的勇氣?就憑,他愛着她,而且他確定,她依然愛他。
斂回的目光,看着育嬰室,他看到一個小女嬰,好像是心靈感應一樣,讓他身子一顫。
她……好小。
小到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然後種種不真實的感覺涌出來,直到她笑了一下,口水流了出來,他頓時覺得用什麼東西填滿自己心口。
那種感覺,不溢於言表
。
他喜歡這個孩子,一種親切的感覺慢慢的在心裡滋生。
顧長風被護士推回病房,沒想到顧博來了。
“大哥。”顧博站在他面前,深究的目光看着他。
“你來了。”顧長風沒什麼表情的說。
“大哥,近來可好?抱歉,這段時間公司很忙,一直沒時間來看你。”
這話……怎麼聽來也不像是歉意的樣子。
“沒事,公司的事情要緊。”
顧博點點頭,然後深思了一下。“我聽說,大哥的眼睛手術失敗了?”
顧長風依然是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想來,這個顧博也不是真的來探病的。
“怎麼?你是高興還是失望?”
顧博臉上的神情忽明忽暗,嘴角淡然一笑:“大哥多慮了,我是真的關心你。對了,大哥有沒有想過去國外?哪裡的醫術很發達,說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顧長風深思了一下,眼下,他的野心已經慢慢的露出來了。
好,很好,他就怕他藏着,這樣然而更好。
“也好。”顧長風開口,臉上一片平靜。“其實我也打算去國外,以後,公司的事情就靠你了。”
“那是……不過大哥也不用擔心,你的眼睛好了,自然可以回到公司主事,其實公司還是離不開大哥的。”
這話,倒是有着很多虛僞的成分在其中。
待顧博離開之後,顧長風撥打了一個電話。
“我一直在等你電話
。”那端的人開口。
“你似乎認定我會給你打電話?”
“當然,依照你現在的處境……”
“如果你想消遣我,以後有的是時間,幫我做件事。”
“嘖嘖嘖,這個語氣,怎麼也不像是求人。”
顧長風皺了一下眉頭,實在是不想和我這個男人浪費脣舌。
“如果你不幫我,我自己也可以,不過這件事如果牽扯到蘇向晚,那我就……”
“顧長風,你夠狠。”
“如何?”顧長風嘴角含着勢在必得的笑。
“你說吧。”
“我要你用我英國的公司,開始全面吸納顧氏的股份。”
“魚死網破?”電話那端的人似乎躍躍欲試。
“演一齣戲而已。”他不想解釋那麼多。
合上電話顧長風摸着自己的眼睛,他嘴角莫名的笑了一下,真是虧了那個女人。
他居然在生氣的時候,看見了。
他的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女人,所以他是不會允許,她和別的男人結婚的。
一個星期之後,穆晚辰出院了,她依然沒有回顧家,在四合院裡,她被“與世隔絕”。
她在醫院的這幾天,白少茗把一間客房弄成了嬰兒房間,整個房間堆滿玩具,從零歲開始的,到未來好多年的,都有。
看着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少茗,這些都是你準備的?”
“喜歡嗎?”他自是有着一絲得意。
這些,都是爲了可愛的早早準備的,那可是他的女兒,他的小公主啊
。
穆晚辰看着,心口有着說不出的感覺。
“你這樣,會把孩子寵壞的。”她希望,她的孩子有着自主的個性。
這話,白少茗是不贊同的。
“女孩子就是要寵的,這纔可以。”他扶着她進屋,讓她坐在牀上。“你就什麼也不用想,好好的坐月子,我明天飛英國,儘量早點會來,我給你找了月嫂,很資深,可以照顧你起居。聽着,你要乖乖的,別到處走,也不能吹飛,你現在坐月子,身子更加的重要知道嗎?”
這話……
“聽起來,我好像什麼也不能做一樣。”
“那是自然,反正你就能吃就吃,能睡就睡。”
當她是豬嗎?
她微微的苦笑一下,看着他嚴肅的樣子,有些不習慣。
“其實,女人也不一定做月子的,外國女人不也是嗎?她們生下孩子三天就可以出門了……”
“別用那一套謬論和我說辭,你是中國人,就按咱中國的老辦法,不管怎麼說,反正,你要好好的修養。”
看來怎的拗不過這男人。
她,唯有妥協。
第二天,白少茗去了英國。
她以爲他是處理公司的公事,然而,她沒想到,以後的事情,會成爲她一輩子的傷痛。
她在家做月子,胡胡意外的帶着孩子來了。
不久前,胡胡給沈陸軍生了一個男孩,她來的時候,還是沈陸軍開車送來的。
“你們兩個女孩好好說說話,我一會回來。”
兩個媽媽在一起,估計他這個大男人再也不好,他就離開了
。
“你家的小公主好可愛,好白啊。”胡胡就是喜歡白白的娃娃,哪裡像她家的……
她看着她家的鐵蛋,怎麼會那麼黑。
“這是遺傳了沈陸軍。”
沈陸軍就是天生的黑,有些當兵的膚色是曬黑的,那種膚色是可以還原的。但是,沈陸軍絕對不是。
“我家的鐵蛋和你家的早早正好是一個牌子。”呆投盡扛。
“什麼?”
“白加黑啊。”胡胡笑了。
這名字……
“你怎麼叫你家的寶貝鐵蛋?”穆晚辰沒打擊她,爲什麼會起個這麼挫的名字。
說道這個,胡胡要哭了。
“爺爺起的,說是要健健康康的。”她都是沒轍的,不然纔不會叫這個名字。
沈老爺子。
那她能理解了。
“晚辰,以後把你家早早給我家的鐵蛋吧,我們結親家。”
“原來這是你的目的啊。”晚辰笑笑。
她的早早,才那麼大點,她要多久幾年在身邊。
胡胡囧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想來兩個媽媽在一起,說不完都是育兒經。胡胡連以後兒子上什麼大學都想好了,而且她還說,沈陸軍也參與過這些話題。想來,兩個人的感情是穩定的。
男人,也是做了父親纔會成熟起來。
看着胡胡這樣,她爲她感到開心,可是心中不免瑟瑟的。
曾經,她也幻想過
。不止一次,想過她和顧長風討論寶寶未來的事情。但是,一切只是虛幻的,而今更覺得一切不可能了。
中午的時候,胡胡在這裡吃過飯就被沈陸軍接走了。
看着他們成雙成成對的,她心裡蠻欣慰的。
說真的,以前,她不喜歡沈陸軍。她覺得,當兵的人,蠻粗暴的,心腸狠。尤其那會,他和胡胡要離婚,讓她更加厭惡這個男人。然而,自己的喜惡與朋友無關。胡胡就是,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知道自己要什麼守護什麼。也許,沈陸軍可能是因爲孩子才和胡胡在一起,但是她想,也許那個男人有一天一定會愛上那個女孩。
穆晚辰開始給早早餵奶,現在的早早在她懷中,安靜的像個天使,她吃奶的時候會看着她,小眼睛黑亮黑亮的。她也不由得開始幻想,她的早早,長大了什麼樣子。
之後,她給早早開始唸詩,每天這個時候,她會念詩給她——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不在這山河歲月裡
你在遠方聽到我,我的聲音卻無法抵達你。
彷彿你雙眼已振翅飛遠,嫂索聞君已得償所願
彷彿一個吻封緘了你脣。
那一天,聶魯達孤獨地給遠方的她寫詩,他愛她,卻從未得到過她的迴應,他爲這苦戀痛苦萬分,以爲這是自己一生中不能承受的癡情之重,但在寫詩的此刻,他才發現,原來它一直很輕、很輕,輕得彷彿她不在這山河歲月裡,輕得彷彿她只是個夢。
“我們的早早,以後不要愛上任何人。”她這般輕呢的說着。
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想告訴女兒什麼。
這樣的話,卻讓門口的男子微微怔住。
他輕輕咳嗽一下
穆晚辰擡起頭,看見門口的顧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