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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生日在正式開學的前一天, 等她生日過後,大家很快就進入了校園生活,大學一年級的下學期比上學期要稍微繁忙一些, 學業上的事、生活上的事, 忙忙碌碌, 不知不覺就進了三月。

三月裡, 《明月幾時有》的連載已經進入尾聲, 黛玉也早就和讀者說明,小說或許會在三月底或是四月初完結——具體的進度還要看她能不能寫出完全讓自己滿意的結局來,並且不會有番外。

當然, 小說即將完結的事,黛玉也早就跟編輯琥珀報備過了, 琥珀自然是祝賀鼓勵了一番, 除了套話之外, 琥珀還告訴黛玉,“最近有幾個人聯繫我, 說是想買《明月幾時有》這本小說的版權,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盯着手機屏幕的黛玉一怔,對於賣版權這件事,她之前還真的沒有想過——倒不是對自己不自信,只是她對這件事真的沒什麼概念, 此時琥珀一說, 她也有些懵, 短時間內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好先把事情全擺脫給琥珀, “這些事情我不太懂,你先看吧, 等有了合適的,咱們兩個再商量。”

琥珀和黛玉合作了將近半年,因爲人氣和成績都不錯,算是琥珀手中的一個小小王牌,琥珀自然沒有疏忽和黛玉之間的交流,對於黛玉爲人處世的性格和方法,她也有些自己的理解,見黛玉這樣說,就也不多矯情,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現在的幾家公司我看着都差不多,給的條件或許還可以更好。現在小說還沒完結,你也不需要這麼早就做決定,或許等等能等到更好的,到時候再說。”

在黛玉看來,能這樣先混着也是再好不過。雖然寫小說讓她賺了些錢,但是在她看來這些錢也都是零花錢,賺得多些自然好,賺得少也無妨。在結束了和琥珀的對話之後,她想了想,又忍不住透露了一些琥珀的話給紫鵑,同時也是想聽聽身邊朋友的想法。

紫鵑一聽,就先激動地咋呼起來,“賣版權?這可是好事!”不過在聽過黛玉和琥珀的對話後,她也冷靜下來,試着結合之前聽說的那些小道消息分析這裡面的事給黛玉聽,“我聽說買版權的公司也挺重要的,還有平臺……有些公司買了版權也是壓着不拍,或是隨隨便便就拍了,效果也不好,質量也不高,反而影響你的名聲呢。”

對於網絡小說改編而成的影視劇,黛玉也就只知道《雲中誰寄錦書來》這麼一本,還是因爲寶玉的關係才稍微關注一些,聽紫鵑說如果買家操作不好或許會影響她自己的名聲,也有些嚇了一跳,頓時更加猶豫,甚至想要不就乾脆算了——她現在對版權收入也沒什麼概念,對於自身形象更加在意。

“最好是選擇幾家大的公司平臺……你看,《雲中誰寄錦書來》的版權賣給了陳氏,這個公司我覺得就不錯,雲中的陣容,從導演、編劇,到演員,選的也很合我心意。公司的態度也認真負責,我聽說現在還沒正式開拍,但是劇組裡的人就三天兩頭開會,研讀劇本,對比拍出來的效果嗎,這樣的態度就很讓小說的粉絲們受用了。”

紫鵑本身就是《雲中誰寄錦書來》的書迷,又是寶玉、柳湘蓮的粉絲,說起雲中這部劇的時候就好像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眼中眸光閃爍,嘴角漾着的笑意和滿足,比語言更能顯示出她的滿意來。

“黛玉,我聽說過幾天有云中的開機記者會呢!還有網絡直播,那天下午咱剛好沒課,我可要追全程的!”說着說着就自然而然地跑題了,紫鵑說得開心,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不知道他們開發佈會的時候會不會裝扮成劇裡的造型,我想看賈寶玉的古裝造型想了好久了!”

聽紫鵑這樣提起,黛玉纔想起來自己似乎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和姥姥家那邊聯繫了,雖說姐妹們偶爾也會在微信羣裡聊兩句天,卻也並不頻繁,最近姐妹間也沒有什麼新鮮事——只除了一件:那天探春在羣裡說在學校周圍的商場裡看到衛若蘭和湘雲疑似約會,湘雲只模糊地在羣裡回答了幾句,算是承認了。這件事在姐妹中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新鮮事了,大家紛紛跟着恭喜了幾句,再之後,那個羣就冷寂下來,就連寶玉似乎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

再見到寶玉是在紫鵑的電腦屏幕上。那天下午黛玉和紫鵑都沒有課,黛玉午睡起來,先登錄楚江文學網的作者後臺檢查了一下存稿,距離正式完結只剩下十天左右,黛玉早就計算好了更新的進度,提前把最後幾章存到了作者後臺。只是在她的心底,最後兩章總是還不夠令她滿意,這些天在上課之餘也在不斷地斟酌推敲,試圖完成得更圓滿一些。

她正對着電腦沉思,身後紫鵑卻忽然開口叫她,“黛玉,你快來看,今天獨上蘭舟大大也來了誒!”

黛玉被打斷了思路不禁怔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今天應當就是之前紫鵑提起過的,《雲中誰寄錦書來》開機發佈會的日子。

“哇,賈寶玉和柳湘蓮都來了——我就說他們兩個都好適合古裝造型,真的好帥啊!”下一刻,紫鵑又一驚一乍地犯起了花癡。

黛玉想起自己還沒見過寶玉穿古裝的模樣——上次皇家的跨年派對,因爲寶玉之前有活動到得遲,身上穿着一身西洋禮服就過去了。她一時也有些好奇,就湊到了紫鵑身邊,和她一起看起了發佈會。

或許是爲了貼合劇中的人物形象,寶玉這天頭上帶了假髮套,還戴了精緻的發冠,身上穿着一身紅色的禮服,上面用金線繡了精緻的花紋,配上他白淨的臉,活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古代貴公子一般。

這個模樣的寶玉黛玉也還是第一次見,心下也不禁有些讚歎,身邊的紫鵑更是早就已經沉迷於寶玉的美色之中,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

當然,這場出席這場發佈會的也不只寶玉和柳湘蓮,女一號林紅玉,女二號金歌,女三號芳官也紛紛出席,另有監製、導演、編劇、攝影、燈光,甚至小說原作者、投資方代表……滿滿站了一排。不過這些人之中,也只有幾位演員穿着古裝,有無一不是帥哥美女,比別的工作人員更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不過,這類發佈會的提問順序套路都是固定的,大部分問題都由導演和監製回答,之後幾位主演也基本上每人都被問到了一、兩個問題——不會故意爲難,只要能展現出演員自己的努力以及劇組的認真、和睦就足夠交差了。

記者會中的問題基本上都是劇組負責宣傳的工作人員提前審覈過的,但是也總有些記者會千方百計地搞一些噱頭,在提問的過程中改問演員們一些別的問題——幾人之中待遇最好的自然是寶玉,賈家有權勢有背景,寶玉出道將近兩年,幾乎沒爆出過什麼負面消息,記者們也犯不上拼着得罪賈家也要爲難他——也沒有什麼可爲難的地方。因此,關於寶玉的問題就被記者們輕輕放過,寶玉也只回答了幾句很官方的話,就算過了。

第二個回答記者提問的演員是柳湘蓮——他在這部劇中不是男一號,但是在娛樂圈內的摸爬滾打多年,有資歷和人氣打底,就算遇到故意刁難的問題,也可以輕鬆敷衍過去——不過在回答記者提問的過程中,黛玉還是能感覺出,柳湘蓮應當是一位很有個性的藝人,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不會模糊帶過,而是直接告訴記者:“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比起兩位男演員,其餘幾位女演員就沒有這樣好的待遇了。女一號林紅玉算是演員圈子裡的“空降兵”,以前只拍過廣告,名氣也不是很大,而她的經紀公司是紅樓影視又不是什麼秘密,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對於她能出演顧錦書這個角色的原因,所有人心知肚明,有些記者對她的提問就偏向刁鑽。

但是,顯然林紅玉對這種情況已經提前做足了準備,對於那些刁鑽的問題——有些黛玉聽着都覺得有些過分了,她卻能面不改色地回答妥帖。在黛玉心底,她對林紅玉是有些親近之情的——不說別的,就算是看在林之孝的面子上,她都會更偏心林紅玉幾分。

林紅玉之後被問到的人是金歌,她受到的待遇要比林紅玉稍微好些,紫鵑告訴黛玉,“據說金歌的經紀人公關能力很強,和很多圈子裡的記者關係不錯,你看那些記者問她的問題,都是些不疼不癢的,又方便她表現自己……”

再之後是芳官——對於她,記者們可以說是更不客氣。雖說她在這部劇中演的是個丫鬟,但是也是實打實的女三號,而作爲一個偶像團體裡的主唱,並且在團體內另有別人是明顯公司在推着走演員路線的前提下,她被選擇的原因就更加讓人好奇。

就連紫鵑,在看到記者提問芳官的時候都不禁撇了撇嘴,“希望她不要拖了這部劇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