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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沈大奶奶爲什麼自殺呢。
羅隱沉吟片刻說道:“我問過了,沈大奶奶之前被沈家下人看到有離魂現象出現,按照過去的說法,人一旦出現離魂就離死不遠了。後來果然,沈大奶奶就死了,沈家人都不覺得奇怪,甚至大家都認爲,她之前出現了離魂,說明靈魂早都和肉體分開了,死亡是必然的。所以她到底是怎麼死的,爲什麼死,就沒人追究了。”
毓嵬感嘆:“不是吧,你比我們晚去大半天呢,竟然都查的門清。厲害啊,到底是吃這行飯的。”
“我說過你們出了上海我就知道了,進城到沈家我當然也知道。”羅隱一副一切盡在我掌握的樣子,高深莫測。
果聖看看羅隱又看看蘇三,繼續說道:“我表姐怎麼可能自殺呢。她一切都好,忽然就死了,沈家也沒個說法,我雖然是四大皆空,可畢竟是人,有人的感情,表姐就這樣去世我實在不能接受,便幾次趁着去沈家做法,多般打探才得知原來我表姐去世前出現了離魂的怪事。我就藉着去沈家的機會,故意散佈點鬧鬼的消息,或者是做點小動作,讓沈家人更加害怕。”
“你注意到佛堂所在院子有很多蕁麻,上面有蝴蝶的卵?難道你大學的專業就是生物學?”
蘇三問道。
果聖點點頭:“不錯,我從小就對生物很感興趣,當然後來是學習了佛法,才發現這個世界很多玄妙的道理只有佛法才能解釋清楚,於是皈依我佛,不似寺院中傳聞的什麼家道中落被迫出家。”
毓嵬忍不住感慨:“你這跨越可真是夠大的,從研究生物到皈依佛門,唉,到底是神學戰勝了牛頓還是牛頓信任了神學呢?”
“我信任佛陀。”
果聖脫口而出。
蘇三看此人神情一片坦然不似作僞,便繼續說道:“後來你去佛堂看到蕁麻被剷除了就心生一計,對吧。”
“對,我心想蕁麻被剷除了,那麼一定會有很多孵化中或者孵化成的幼蟲散落在草叢間,於是我趁着去沈家放焰口,拿起靈位用準備好的蕁麻莖葉用力擦在表姐靈位上,然後在放焰口撒米的時候將裝在口袋的有毒黑芝麻一起撒了出去。”
“如果那時我們搜你的口袋,一定會找到有毒的黑芝麻,對不對?”
蘇三問。
“對!”果聖苦笑一下,“我一邊撒米,一邊觀察周圍動靜,發現二位似乎很有點觀察能力,不敢小覷,便裝作中毒暈倒,想矇混過關,只是沒想到因爲手上沾染了蕁麻,洗手的水還是被小姐瞧出了端倪。”
“你身爲出家人,慈悲爲懷,如今卻害的一衆毛毛蟲和麻雀性命,這不是與你的佛理相悖嗎?”
毓嵬吭哧半天,想到這麼個問題。
果聖聞言,雙手合十道:“我的出發點是爲表姐鳴冤。只要我時不時鬧上一鬧,表姐的冤情纔可能爲人所知。而這些蟲子、蒼蠅、麻雀等等生靈,只因前生作孽過多,今生淪入畜生道,能在我的佛號中涅槃,我這是幫它們渡劫呢,折損我個人的修行爲它們超度,也許經此一劫它們又幫了我表姐鳴冤,做了善事,來生還能投個好胎呢。”
羅隱聞言忍不住斥責:“你這都是歪理邪說。”
果聖一笑:“你批我歪理,只因我是年輕人又沒什麼名望,若他日我有了名望,門下弟子衆多,你再來看,是不是真理正論。”
蘇三見果聖瘦弱的臉上面帶微笑竟然有些慈悲樣子,不由問道:“果聖法師果然是與衆不同,不知師從哪位法師呢?能教出果聖法師這樣的,定然是位高僧。”
“我師朗月,本是位官宦子弟,辛亥後看破世事出家,至今已有三十多年矣。”
“可是俗姓蘇完瓜爾佳的那位?”
毓嵬忽然很感興趣。
“師父俗姓是什麼,我等從未問過,對師父而言出家便是真的出家,非我果聖這般不爭氣的,時不時還會被親情所累,唉。”
毓嵬看向羅隱:“那位大師也是我家一位故交了,我很想去拜望一下。”
羅隱皺着眉頭:“沈家的鬧鬼事情揭開也就罷了,我們還要西行趕路呢,你這遊山玩水要到何時?”
“三位要西行,恕小僧直言,莫非要去西藏不成?“
蘇三見羅隱不動聲色也就不吭聲,到是毓嵬不住點頭。
“我師父和西藏的很多活佛交情不錯,若要去那邊見見我師父也能受益良多。”
果聖對自己的師父很是崇拜,言語間都是滿滿的自信和驕傲。
毓嵬拉過羅隱小聲道:“這位法師我在家聽說過,說是陝甘西藏一帶都鼎鼎大名的,若是能得到他的指點和幫助,對咱們往那邊走一定會有很多幫助的,別忘了那邊世俗政府可不管事,什麼都要喇嘛說的算呢。”
羅隱想想,的確也是這麼一件事。在這裡準備充分些,進藏後也纔好施展手腳。於是也就學着果聖的樣子,雙手合十對着他施禮說道:“那就麻煩果聖法師代爲引薦。”
“我下午正要去拜見我師父,三位若有空,不妨和我一同前往。”
“尊師現在何處?”
“現在法門寺。”
“法門寺,好像是在寶雞、岐山一帶吧。”
羅隱裝做不經意地問道。
“是,正在那一代,距離岐山縣城並不遠。”
果聖臉上看不清任何變化。
和果聖約好下午見面,三個人慢慢走出了興善寺。在街上逛了一會,羅隱低聲道:“後面有人跟蹤我們。”
“什麼人?那個和尚派的人嗎?”
蘇三一直對果聖存有戒心,總覺得他的出發點不單純。
“從我們離開沈家後不久就跟蹤我們了,一路到興善寺,等我們出來又跟上了,不是果聖的人。”
“他奶奶個腿兒的,莫非是西藏那邊的人知道我們要去做什麼,想在這西安城把咱們咔嚓了?”毓嵬手橫着對自己脖子比劃個動作。
“難說,小心爲妙吧。”羅隱想了想道,“既然被人盯上,不妨狐假虎威一把,嚇唬嚇唬人的把戲還是要做的。”
下午,從興善寺走出,果聖法師看到門口停着的吉普車嚇了一跳。
“這是……”
“哈哈,我們拜見朗月大師心切,你的辦法坐馬車去未免太慢了,我專門從本地城防司令部借了輛車來。”
羅隱擺出一副紈絝公子的派頭。
果聖上了車,心裡卻在打鼓:這幾個人能力強大,大概真的能和沈家對抗一下吧?表姐,你放心,我會想盡辦法爲你復仇的。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