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英發現宋大良項目款賬目不對,就找宋大良,他一臉無辜,黑色,不笑,讓人不寒而慄。
“宋弟兄,你看,這個賬目不對,再檢查一下吧。”
“嗯嗯。”宋大良嘴裡嗯嗯,意思是可以。他拿到單子,原封不動再給石小英,說:“沒錯。”
他的言語不多,但是有些分量,不喜歡重複。對於領導的不公,心裡也有數,只是不跟那些小人一起玩罷了。
例如,領導表揚金蓮,怎樣對領導忠心。宋大良就不理會,鼻子直哼哼,他清楚金蓮是雙面人,給領導展示的永遠是好人形象。
金蓮在宋大良面前不敢犟嘴,她很清楚,宋大良在領導心目中的地位,是一個人才,不能替代,如果不是他臨死前說的那句話,馮菲菲會永遠記得他的好,可惜,禍從口出,結果在他死後,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如果說絕情,還是馮菲菲做得到。劉小姐也能做,面子上還是過得去,宋大良死了,她還捐了款,哪怕以前的項目款沒收回來,也沒關係,那是項目款,是公款,私人之間的捐贈,也略表心意,無人能阻擋。
金蓮是馮菲菲的老師,她會表演,會哭,會哭的人就給人可憐的印象,也不構成威脅,說好聽就是仁義,厚道,老實本分,說難聽就是懦弱,膽小鬼,兩面三刀。
當然,正直的人做不出來,無法表演,只有硬着頭皮去做。金蓮教會了馮菲菲,讓馮有機會實習。
結果,馮菲菲應用這個技巧很是得心應手,在領導面前屢屢得逞。
石小英對金蓮也無語,因爲她寫字都困難,很多漢字不認識,石小英發現這一秘密,金蓮不讓往外說。她的票據最亂,寫的字只有她自己認得。
整個機構,石小英最看重的還是柯南,因爲他有文化,有文憑,也會寫,頭腦靈活,會處理各樣複雜的關係。馮菲菲也有文憑,不過,大多數都是付出了足夠多的資金才取得,平時工作忙碌,也沒時間學習。讀書越多,越忽視關係,
讀書讀到一知半解的時候,就容易驕傲,驕傲的人忽視人際關係,看別人都不如自己,認爲別人比自己差,自己比別人強。
金蓮沒讀到什麼書,小學都沒畢業,自稱初中畢業,她在機構的隊工面前不敢吹牛,在村裡還是大吹特吹的。她越缺少什麼,越要吹噓什麼,會吹,也是一個基本功。可以給自己帶來影響,不管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只要有影響就成,比那些一聲不響的要強得多。
工資待遇方面,因爲石小英一個月差不多隻做一次賬,待遇比金蓮還少,金蓮下鄉,應該有補償。石小英不下鄉,照樣還能照顧家庭。春節前,是能幫忙,給自己的老公幫忙。
柯南是對下鄉不下鄉也無所謂,在鄉下更好,比較安靜,還有,資源豐富,例如,冬天有柴,走到哪裡都有火烤,家裡暖和,走到誰家,誰家都熱氣騰騰的。真實再現青山在就有燒不完的柴那句話,只要人勤快,到處都有柴,這些柴禾足夠用的。比較城裡用空調取暖來說要好得多。
再說吃的也放心一些。山地的蔬菜好吃因爲是在高山,病蟲害比較少,也就不用打農藥,山坡上種菜,菜根的土比較好,種出來的菜就好吃。
無論在哪兒,都能體會到喜樂。越是親近大自然,越能有感恩之心,很清楚大自然界有不少的創作的作品,都在彰顯,因此人人都要心存感謝。
她要住的就是金蓮和春燕要住的女生寢室。因爲齊思娜聽不慣鼾聲此起彼伏,她又喜歡任性,隨意而爲,東西亂放,自然會被列爲不受歡迎的,她自以爲是,覺得她們是不受歡迎的,覺得是馮菲菲,她的姨媽給了她們,當然包括她自己一口飯吃,大家都對她姨媽感恩戴德,不能忘恩負義。
不能忘本,也要對她,就是齊思娜心存感激,因爲馮菲菲是她齊思娜的姨媽,不是所有人的,應該感謝,就感謝齊思娜,有好處就給齊思娜,有責任就給別的隊工,有壞事都是別人乾的,輪到分錢,就有齊思娜,輪到幹活,就是別人的。
齊思娜的飛揚跋扈讓所有人敢怒不敢言,這是生錯了性別,如果是男的,不就是高衙內麼?不知道有多少林沖被逼上梁山。
因爲長得一般或者比一般還差得多,結果街上的回頭率等於零,不至於是負數,她就有些憤憤不平,也就不注意個人形象,覺得什麼都和她過不去,包括晚上睡覺打呼嚕也是針對她打的。
打呼嚕這個事不容易解決,男女都有,隨着年齡增加,是一個普遍現象,有的年輕的時候就有,有的後來纔有,大部分都是後來纔有。
齊思娜就是要這樣。她的目的是讓所有人圍着她轉,她是核心,是接受服務的,她可以在馮菲菲之上,也可以在劉小姐之上,她的目的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可以贏得女王的地位。
柯南當然不會和她說什麼,面子上過得去就行,受到尹賢仁負面情緒的影響,多少也會心生怨懟,慢慢產生了愁緒,這個不好,可是不能化解,只有忍受。誰讓自己人輕言微呢?
柯南不喜歡這樣的女人,還好不是他女友,如果柯南沒結婚,也不會要她,估計她也看不上柯南,覺得柯南沒出息。這麼大一個小夥子了,還賴在這個機構,想要發財,找錯了地方。柯南不是這樣想的,柯南想的是怎樣通過工作實現人生抱負,什麼抱負?就是要讓柯南能幫助更多的人。通過幫助人,能夠讓更多人瞭解爲什麼要這樣做,能看出是因爲愛心這樣做,那麼就要將愛心傳遞下去,讓愛影響每個人。
想法雖好,要想實現,沒錢不行。現在都情況已經發生變化,變化就是機構在調整方向,說白了,就是馮菲菲要轉變性質,從山區轉向城市,服務對象也在改變,從山區的農民,轉向市民。爲市民提供有機蔬菜。要知道,蔬菜是人必不可少的,人人都需要,天天都需要。對吃的東西,人們都要求也越來越高。
不是吃飽就算數,還是爲了吃出營養,保障健康。
這個說起來也容易,目標也清晰,就是服務人羣無法統計。也無法傳遞愛心。畢竟不是吧白送的菜,需要花錢去買,花錢買的,不是無緣無故接受,不是出於愛心,而是出於私利。賺了錢,是私人得了,不是用來做慈善。這就讓有機蔬菜項目變了味,利用善款,讓部分人發財,大部分都受窮,和機構成立時的原則和初衷大不一樣。
扶貧濟困,讓愛心傳遞,實際上現在的方向已經錯了,並且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有了這樣的調整,所有的一切都將被抹殺。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已經沒有多少錢用來揮霍。沒捐款的人一聽這個項目,就會望而卻步。不會把錢砸給少數人,而是大多數有需要的人。
這個需要就是讓人人感到滿足,感到公平正義,感到被愛心充滿,感到安慰。就是有錢人,也有心靈的需要,窮乏人更需要心靈的滿足。
柯南所做的就是這個工作。不被理解,被世人恥笑,他無怨無悔,毅然決然地走下去。馮菲菲看到這些老的隊工,也是無話可說,老隊工也清楚馮菲菲幾斤幾兩,要說再招聘新人,恐怕很難,沒有年輕人願意從事這項工作。
大概都想多賺錢,馬上就能致富,不用努力就能得到大把大把的錢幣,這不是做夢,是現實。很多人都對金錢趨之若鶩,真正得到的人很少。很多人都對真理不感興趣,但是,總有少數人非常感興趣,並且從真理當中獲得很大的益處。越是聰明的,越不容易接受真理,越是驕傲的,距離正道也就越來越遠。
“季弟兄,你來了?”石小英說。
柯南連忙說:“是的,剛纔出去工作了。”
“晚上出去工作?”石小英問,有些不相信,人家都是白天工作,晚上工作是爲了什麼?
“是這樣的,我們在和深圳的一家機構合作,在試着推廣農民工培訓項目,讓農民工的權益得到保障。”柯南說。
“是這樣啊!那很好啊!爲什麼白天不去晚上去?”
“我們白天,具體說,是下午去,晚上回來,因爲只有趁他們下班了才能見到他們,瞭解一下他們,給他們做一些培訓啥的。”柯南說。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你說得對,白天都上班,沒人,晚上下班,才能聚集,現在打工不容易,不能因爲培訓掉了飯碗。這個項目真的很好,領導很開心很支持吧?”
“呵呵。”柯南笑了兩聲,因爲齊思娜在場,不能笑。免得被人看出來。
對於項目,作爲會計的石小英不懂,這個很好理解,因爲她有自己的專業,把會計做好了,等於在幫大家,因爲沒有人懂做賬。做賬本來就需要細心,每個月都要集中起來,算賬報銷,做賬本,接受檢驗。因爲有帳可查,也就不怕來查。從賬面上來看,沒有任何問題。
沒問題,就能得到領導的歡心,當然,賬是賬,錢是錢,是兩條線,只要審計沒說,就等於過關。
石小英馬上明白過來,不再追問。柯南突然有個想法,萬一要走了,這些沒用完的水票,還是不能浪費,上面寫的有電話,可以給石小英,因爲所有人都走了,她也不會馬上走,還要處理善後的事,例如報賬,就是機構清算,也需要會計在場,免得賬目不清,到時候再請回來就比較麻煩。
回到宿舍,尹賢仁有早睡的習慣,他立馬去洗。柯南要寫日誌,這樣就錯開了用衛生間。
和以前的宿舍相比,這個就顯得小得多,不過,功能還是齊全的,就是衛生間只有一個,客廳面積也小,客廳和飯廳在一起,沒有以前的宿舍大方,這裡顯得緊湊,就像是袖珍花園一樣。聽起來房間多,實際上規模要小得多。也許高層建築要求這樣。
從這裡可以想象,劉小姐的房,大概和這裡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面積,因爲都有公攤面積,沒有人反對,也就一致通過。公攤面積給每一個業主,高房價就有高房租,都是相輔相成,想要改變比較困難。
沒有誰會願意和齊思娜住一塊,如果條件允許,柯南也願意在外租房。不住這個是非之地。可是,現在沒錢,江城的房價也挺高。
要想住得好,那是不可能的,見到了齊思娜就生氣,不見,想到了也生氣,乾脆不去見,不去想,可是越不想的東西偏偏在眼前晃盪,揮之不去。
柯南如果有車,住在車裡也比較好。
當然有房車更好,沒有房車,一般的轎車也湊合。
寧願住在房頂的一角,也不願意和沒要賢德的女子住一起。寧願吃着幹餅喝着涼水,相互尊重彼此相愛,也不願意和好爭吵的女子吃牛排。當然,牛排是正宗的,也是正經的,女子就說不定了。
柯南每天寫點日記,這個習慣保持多年,看能不能堅持,看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越是艱難的日子,越需要記錄。當以後老了,寫不動了,可以看看,也許能幫助防止過早的老年癡呆。
當然,聽音樂,可以陶冶心情。讓自己更加喜樂,更加積極樂觀,排除愁緒,撥雲見天,知道烏雲是暫時的,白雲肯定會飄在藍天上,而藍天是長期的存在的,不同的是有不同的雲遮擋藍天而已。
尹賢仁洗得比較快,這個是和他生活習慣有關。安德烈稍微慢一些,不過,安德烈洗得勤一些,早晚都洗,晚上洗澡,早上洗頭,都不耽誤。到了宿舍,以前提供公用的洗髮水沐浴露,後來都是自己準備,因爲發現公用的消耗不正常,用的飛快,自己的倒是細水長流,柯南注意到,金蓮以前不準備洗髮水,後來準備了,結果足足用了一年,還剩下不少。這個也太節約了吧,柯南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