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陡然響起,聽的人遍體生涼。
鏡頭裡沒有顯示,這隻貓剛剛經歷了什麼,只是一簇血花落在白大褂醫生臉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舉起手中的一顆眼珠子。
“貓再解剖化驗一遍,看看有什麼遺漏。”
“這兩顆眼珠子裡的攝像頭我沒收了。”
“至於你……”
白大褂一隻手穩穩抓着槍,漆黑的槍口,頂在老農的額頭上,“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老農尖銳的喉結一陣蠕動,正想說什麼。
砰!
槍聲已經響了。
白衣再次染血。
“還是別說了吧,煩。”
自言自語說着,處理完這一切,白大褂這才朝陸豪的車子旁走過來。
陸豪也是隨之下車。
兩人並肩而行,沿着山間的青石小路,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殺人不好。”
陸豪淡淡說道。
白大褂隨手掏出支菸點上,甩了甩頭髮,笑道:“我這是殺人嗎?這是普度衆生好嗎?你們玩戰術的心都髒,殺人都不用自己動手的,我不一樣。”
陸豪扭頭看了他一眼。
“還是他們派過來的?”
白大褂點點頭:“嗯,每個月都會有好幾起,跟他麼蒼蠅似的,亂嗡嗡,殺不完。”
陸豪:“研究的怎麼樣了?”
白大褂嘆了口氣。
“缺少關鍵血清。”
“我他媽說的不是你的破永生藥劑!老子說的是救人!救人!”
陸豪忽然爆發了,一把抓住白大褂的衣領,臉距離他不到五公分,鼻子頂着鼻子,憤怒咆哮。
白大褂咧嘴笑着。
“永生藥劑,就等於救她。”
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定格,畫面彷彿凝固了,陸豪的手在一點點放鬆,倏然間卻又是一拳,狠狠砸在他鼻樑上。
殷紅的鼻血頓時冒了出來。
白大褂卻是根本不在意,連擦都不擦,再次點上支菸,領先陸豪半步朝前走着。
“這一拳,十億,美金!”
他哈哈大笑着說道。
……
兩人進入山頂的白色建築,進入電梯,面部識別和虹膜驗證都通過後,乘坐着電梯,下了不知道多少層,終於是到了一個充滿着科幻色彩的地下空間。
就如同之前在展廳中展覽出來的那樣。
不過卻大了無數倍。
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機器人,機械臂,似乎已然實現了全智能化操作。
實驗室裡有着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各種顏色的溶液裡,泡着各種各樣的生物肢體。
一副人腦。
一條白色的蛇。
一隻猴子。
一條蜥蜴。
……
這些道具,給實驗室裡增添了幾分恐怖和詭譎的意味,而在巨大的場地最中間,則是一張如同水晶做的單人牀,用玻璃罩子罩的嚴嚴實實,泡在一種淡藍色的溶液中。
溶液裡,楚雯靜靜躺着,絕美的臉上覆蓋着一層冰霜,卻不算濃,皮膚還是如嬰兒般嫩滑,只是眉毛上稍微有些白霜。
從周圍的儀器上可以看出來,她的腦電波和心跳,已經微弱到幾乎看不出波動的狀態。
但卻還依舊活着。
以一種類似於冬眠的狀態,繼續活着。
陸豪站在玻璃罩子前,靜靜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柔情。
這份溫柔和剛纔的冷酷殘暴,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反差,雖然沒說一句臺詞,但那種感覺和意境,卻是無比清晰的展露出來。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
但,我喜歡你。
“別看了,看也活不過來。”
白大褂在一旁靠着門框,嬉皮笑臉的說道。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知道十八層地獄裡,對人最殘酷的折磨是什麼嗎?”
陸豪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輕聲開口。
——“讓他們期待着。”
“回答正確。”
白大褂打了個響指。
“我要去一趟西伯利亞,之前俄羅斯的一羣研究人員在那裡發現了一種三億年前的細菌,具有無與倫比的超高活性。根據準確渠道得來的消息,那幫瘋子做了個實驗,將菌劑嫁植到人體內,然後給他喂下一勺核廢料,他都能活下來,而且活得很好。”
聽到這個消息,陸豪愣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想想那畫面,都覺得無比震撼。
“一個活人?”
“被喂下一勺核廢料?”
陸豪下意識反問一句,還是感到極端的不可思議。
白大褂笑着,露出滿口白牙:“對啊,我覺得他們是神經病,我問他們,喂那個人核廢料的時候,加糖了沒有,會不會甜一點。”
陸豪:……
“瘋子!”
“馬上給你打錢。”
……
離開實驗室,陸豪回到公司籌集資金,召開董事會,公開宣佈要再抽調十億美元的資金,用於公司新項目。
十億美金,當真不是一筆小數目,即便是公司日進斗金,但一時之間,抽調出這麼多錢,也是不可避免的會傷筋動骨。
聽陸豪說完之後,股東們便是激烈爭吵起來。
這幾年爲了所謂的新項目,陸豪已經陸陸續續從公司抽調了幾十億,但連根毛也沒見到,沒有任何回報。
其實大家都知道,陸豪抽調這麼多錢,根本不是爲了什麼新項目,就是爲了救他老婆。
那個,曾經和他一起創業,爲公司立下汗馬功勞,甚至在公司內部人氣比陸豪都要高的女人。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也是希望她能活過來的。
不過這都好幾年了。
就像那句話說的,久病牀前無孝子。
誰也不願意再爲了一個似乎已經看不到任何曙光的目標,投入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銀。
冷漠的看着衆人爭吵,看着那個反對陣營中聲望最高的男人,也是自己最親密的合作伙伴,從創業時期就跟着自己打天下的男人……陸豪走到了他身後。
按住他的手。
輕輕拍了兩下。
然後另一隻手中拿出一把刀,將他的手狠狠釘在了桌子上。
在男人聲嘶力竭的慘叫中,股東驚慌失措,整個會議室裡亂成了一團。
陸豪睥睨的眼神掃過人羣。
“你們也配和我拍桌子?”
丟下一句話,他漠然走出會議室,回到辦公室。
關上門,他罕見的表現出一絲疲態。
這一夜,他沒有回家。
在辦公室工作了整整一晚上,沒抽菸也沒喝酒,累了,就坐在窗戶旁,靜靜的看着外面的萬家燈火。
舒緩的音樂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