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青州,屁股還沒捂熱,便迅速解決了饑荒難題。
這樣的效率,如此手段,實在與當初那個神秘的謀士太過相像。
再結合此前提出海船妙計,荀彧現在已十分確定,曹懷陽,正是那個對他們威脅極大的神秘謀士。
“大人,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手下奴僕蹙眉看向荀彧。
荀彧低頭,沉吟片刻。
他那一臉的戾色漸漸舒緩,慢慢變成了淡淡笑意。
這笑意森寒無比,讓人望而生畏。
“既然他要與我潁川一系爲敵,咱們自要想辦法找回場子!”
“去,將我潁川一系的官員都召來,我有要事要吩咐!”
荀彧揮了揮手,冷冷說道。
奴僕很快領命而去,獨留荀彧一人安坐在大堂中。
大堂空曠幽深,冷意盎然。
而獨坐在其中的荀彧,又收起冷笑。
“曹懷陽?哼,走着瞧!”
他雙眼微眯,眼神狠厲無匹。
……
“讓他去修海船,他卻跑去賑災……”
丞相府內,曹操正在閱覽許褚送來的密信。
他臉上頗在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這小子,怎地生出那麼多枝節?”
他似怒非怒,似笑非笑,嗔罵了句。
對於曹操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修築海船,至於賑災,那是人家青州牧朱恆的事兒,何須曹懷陽出手?
話雖如此,但看到曹懷陽利用漁網解決饑荒難題,曹操還是不免在心中叫好。
“簡簡單單一副漁網,便能收穫驚天漁獲……”
“這小子,倒真是有不少手段!”
罵了兩句,曹操心情漸漸轉好。
他越發地覺得,曹懷陽乃是難得的人才。
無論此人是否是曹昂,都必須要緊緊地將他抓在手上。
“丞相,來了幾封奏摺。”
這時候,部下送來奏摺。
雖說名義上的帝王,仍是李家皇帝,但曹操已掌大權,這些奏摺,自然是要送到他這兒的。
曹操接過奏摺,看了兩眼。
這些奏摺,都是潁川一系的官員呈上的。
其內容,卻是彈劾青州都督曹懷陽,玩忽職守,未能盡心督造海船。
“這些人,究竟是在做什麼?”
曹操面上一冷,厲聲罵道。
曹懷陽與潁川系毫無瓜葛,他不明白,爲何潁川官員要向他開刀。
難道僅僅是嫉賢妒能,就要上奏彈劾?
他越想越氣,索性將奏摺王桌上一扔。
“不予理會!”
他冷聲開口,給出了迴應。
他的迴應,就是沉默。
潁川一系,在朝中頗有勢力。
直接下詔駁斥,自然是不好,這會動搖他朝堂的根基。
但若要依照這些人的提議,將曹懷陽格職查辦,那曹操自是不願意的。
接下來的數日,曹操又收到數封彈劾奏摺,這些奏摺,都是借營造海船之事,彈劾曹懷陽不務正業。
曹操被擾得不厭其煩,但他仍將這事壓了下來。
他本想冷處理此事,但沒想到,潁川一系的決心不小,他們仍不肯放棄。
這件事,逐漸在朝堂之上流傳開來。
在這些潁川官員的攛掇之下,越來越多的官員上奏,要徹查此事。
萬般無奈,曹操只能向墾利方向發了密信,尋求曹懷陽的幫助。
……
墾利縣的房舍,已修築得差不多了。
一排排齊整的房舍被集中建造起來,從遠處看,魚鱗般對稱地鋪了開來,顯得十分規整。
百姓們都樂開了懷,他們逢人就誇讚起曹懷陽,說他是“真正關心百姓的好官”!
如今,這位“好官兒”正躺在新建的“都督府”裡睡大覺。
那處衙堂,被工匠和百姓們利用來,給曹懷陽修了個“都督府”,掛上了金子招牌。
雖然規模不大,但好歹有堵圍牆,也算得上是開宅建府了。
“大人,有您的書信!”
許褚走了進來。
曹懷陽從他手中接過那封書信,書信被密封,其上沒有署名。
撕開一看,這信竟是老曹寫來的。
“這老曹也是的,神神叨叨的!寫封信,連個地址姓名都不留!”
他嘟嘟囔囔,將書信展開,看了一眼。
“啥?彈劾我?”
一看到書信,曹懷陽當真吃了一驚。
書信中說道,他曹懷陽不按計劃建造船塢,修築海船的事,已傳到朝堂上。
諸多官員因此事,正彈劾他呢!
“媽的!這些人就看不到,我救了這麼多百姓嗎?”
曹懷陽怒罵一句。
這些該死的東西,爲了鬥爭,何曾將百姓放在眼裡?
在他們眼裡,難道一門心思造船,置百姓於不顧,纔是對的?
“大人,咱們怎麼辦?”
許褚急得團團轉。
“慌什麼?彈劾不是還沒奏效嗎?”
曹懷陽拉住他道。
“可……可是這麼多官員一起彈劾大人,你總得給個說法啊……否則朝堂上無法交代啊!”
許褚道。
曹懷陽思慮片刻,看來這些人是鐵了心要針對自己了。
自己倒無所謂,但老曹保舉自己,現在自己受百官彈劾,他那邊定是不大好過。
他左思右想,而後將心一橫,跺了跺腳。
“這樣,我立個軍令狀。我能保證,既做好賑災事宜,又能按時交付戰船。如何?”
曹懷陽道。
許褚臉上陰晴不定,像是糾結萬分。
“這樣該是能緩解一時困境……”
“只是……誇下這等海口,萬一沒能實現,那豈不麻煩了?”
許褚猶疑說道。
軍令狀可不是好玩的,若是不能按時交付海船,那他曹懷陽的小命就沒了。
“怕個球?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還當什麼都督?”
曹懷陽面色一冷,捏拳道。
他隨即展開紙筆,親自寫了回信。
“喏!你想辦法,將這信送給老曹!”
寫好了軍令狀,曹懷陽往許褚手裡一送。
“大人……您當真要這樣做?”
許褚卻是不接,仍然遲疑地問道。
“本都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放心,我定能按時將那海船造好,堵住這羣人的嘴!”
曹懷陽將書信將許褚的手撥開,把信拍在他手中。
許褚對此仍沒有把握,但曹懷陽如此吩咐,他也只能將這信通過暗衛渠道,發向了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