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嗷~”
“喵嗚——”
也不知是否是種族天賦,貓科動物除了在獵殺這方面優勢很強,在討好恐怖直立猿這方面也是冠絕生物圈。
從未被馴服過的野山貓在被李衡的生命氣場壓制後,乖乖得扭着脖子用自己的貓頭蹭着李衡的胳膊,討好似的喵喵叫着。
誰能想到這傢伙剛剛纔擊殺了一條兒臂粗細的大蛇。
千萬不要被它此刻的表象給欺騙了,這傢伙是實實在在能夠乘人不備單殺人類的可怕殺手!
當然,在李衡手上那它確實只能乖乖當只寵物。
李衡一邊摸着貓頭,一遍繞着這株七里香樹轉圈查看。
這副場景着實有些怪異,夜晚秦嶺大山原始荒林中的這一幕看上去滑稽又荒誕,一個手託體格足有小綿羊般大貓的年輕人在這裡繞樹行走。
噗——
至此,他便能確定一件事——這棵獨特的七里香樹不是秦嶺中自然生長的,而是人工種植。
呼——
時光回到一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按理說比現在要更爲落後,對這種秦嶺原始大山的開發應該非常之少。
況且這種樹嬌貴得很,理論上在外界環境不好好打理死的老快了,可事實卻是這傢伙不僅沒死,長得還挺不錯,並且在今天引發了一場動物界的血案。
不過這也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再出發之前他就更換了自己的手機,花了近三萬購置了一步超大存儲容量的特製高性能機。
雖然他出來並沒有帶什麼工具,但是他此刻的身體強度就是天然的工具,沒什麼工具比他這雙手要好使。
李衡見狀也只是笑了笑,沒去管它。
很快一個貼着樹根兩尺深的小坑出現在了旁邊,到此李衡也暫時停下了自己的行動。
得沃隆,是一家專門生產種植樹木肥料的品牌商,其主要經營時間是在上世紀末到21世紀初,後來經營重組併入到了其他的企業中,這個品牌便消失了。
“得……沃……什麼?”
李衡眯了眯眼,目光凝視在這小小玩意上面,臉上是不解的神色。
帶着這種疑問,李衡繼續向下刨去,土石翻動的聲音再次傳來,成爲這幽幽林間的一道奇異動靜。
不過它現在還能堅挺着站直就說明李衡並沒有掘了它的打算,否則他一開始就會選擇採取魯智深的方案了。
而李衡手上的東西,是當年它們生產的其中一款果樹肥料塑料包裝上的栓蓋,將受傷的東西和百科裡的圖片比對一樣也能證實。
唯一一點就是這會弄髒雙手,但李衡就不是在乎這點細枝末節的人。
也就是說在那個連大路都沒有的年代,有人穿越上百里蠻荒山林來到這裡,種下了一棵本應是種在室內的盆栽?
這哪怕是想往植樹造林這個方向思考也沒得機會啊,太牽強了。
然後又下載了一個離線百科APP,收錄了網絡上古今中外大量的資料,佔據了近一個TB的容量。
這棵樹的樹齡起碼超過二十年。
想着想着他就不禁感到腦海裡充滿了疑惑。
一般來說如果是作爲盆景的七里香,是長不到這個高度的,李衡眼前這棵已經足有他兩個人疊起來還要高,濃密的葉片組成的樹冠像一頂大傘。
他從土石渣裡慢慢擡起手來,一個小東西被他捏在指尖。
而這種品牌的肥料的經營時間段也的確能和這棵樹的樹齡大致對上。
他將這上面的前兩個字打進去搜索,很快匹配出來好幾十條近似結果,其實大部分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被李衡踢掉了。
而這小玩意之所以能令他疑惑的原因便是,雖然已經埋在這下面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仍能看出來——這玩意的材質是塑料的!
一時間他還無法斷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卻勾起了自己濃郁的好奇心。
李衡在腦子裡構想着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事情。
李衡皺着眉頭慢慢蹲下來,看着樹根部位用手摩挲了一下粗糙老硬的樹皮。
別的不說就他所知,距離這裡三十公里外的那條盤山公路也是近十年才修好的。
李衡盯了半天勉強認出來兩個字,最後面那個字筆畫挺複雜的,已經磨蝕得很是模糊了。
直到他看到其中一個名叫“得沃隆”的詞條,然後點進去看到了幾張圖片,他便立刻意識到這就是自己要找的答案。
喀啦——
嘩啦、嘩啦得石塊碎裂和挖掘的響動聲傳來,整株七里香樹也在簌簌發抖,不時有葉片震落下來,搖搖欲墜的樣子。
李衡手一鬆將老貓放開,重獲自由的山貓喵嗚一聲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竄!一溜煙得就鑽進旁邊的雜草從中沒影了。
他現在更多地還是好奇眼前這顆七里香樹,這棵頗爲高大且帶着陣陣芳香的植物在秦嶺的晚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
在十幾年前甚至是二十年前的某一天,有人深入這片原始大山密林中,在這塊土石貧瘠的地方刨了個坑,種下了一顆七里香的小樹苗,並且還給它施了肥,在拔掉肥料栓蓋的時候遺落在了土坑裡,掩埋至今。
再說了誰沒事會往秦嶺裡面栽樹,缺你少你這一棵嗎。
他繼續伸手加大力度直接掘開樹根下的石山,將一塊塊臉盤大小的石頭輕鬆得挖出刨開。
想了想,李衡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機。
他摸着這個小玩意,發現上一塊已經磨蝕得比較嚴重的突起,聚精會神得看着這點點遺留的痕跡。
自從進山以來他一直都是關機節電狀態,儘可能的省下電池,只有非用不可時纔會開機一小會。
輕輕吐氣吹掉上面的泥灰,李衡得到了一個小小的形似栓頭的東西,大概兩三釐米長小拇指粗細。
亮起來的屏幕上,顯示着空格的信號值,這大山深處沒有基站信號也覆蓋不過來。
一聲脆響在李衡的手底下傳來,地下似乎是個什麼東西被他用蠻力破壞了斷裂開來。
提着熒光燈李衡慢慢照過去,在這銀白色的輝耀下,一些深埋在這深山地下多年的東西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那是一根骨頭。
一根已經枯朽,泛着灰白色的人類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