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這一番言論在程咬金看來,實在是過於荒謬。
自己好歹是征戰一生的武將,經歷過戰場上的生死,深刻的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自然聽不得這種對於戰爭輕描淡寫的言論。
他痛惜的看着眼前的李世民,心中惶惶然,陛下好歹也是從十幾歲的年紀就開始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來在戰場上的所見所聞所經歷,竟是在登上皇位之後的短短一年之間便忘記了?
他憤而說道:“此時邊關式危,陛下竟然還如此樂觀?看來陛下是已然忘記了曾經征戰四方的日子了。”
這句話無論如何都已經算的上是語氣很重了,特別是對着皇帝來說出這麼一番話,若是換做別人,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的。
但是李世民曾與程咬金並肩作戰,彼此知根知底,李世民自然不會責怪於程咬金。
並且程咬金也並不是有意要冒犯頂撞李世民,只是因爲此時他太過於心急,纔會有了這樣的一番言論。
李世民隨和的笑笑,並不將程咬金的頂撞放在心上,反而是回問道:“那愛卿是否有更好的提議?對於樑師都一事。”
李世民將這個問題拋了回去,讓程咬金接的措手不及,他撓撓頭,思索的說到:“陛下,依臣所見,應當加派兵力,打的樑師都那廝毫無還手之力。”
李世民笑着搖了搖頭,否決了程咬金:“那若是突厥此時突然派兵支援,我大唐不就損失慘重?”
程咬金一愣:“這......”
這倒是他所未想到的。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一時語塞,不由得一聲嘆息,程咬金此人,武藝高強忠心耿耿,但是做事卻總是一根筋,有些不過腦子,不會審視奪度。
“那你又敢說,朕方纔說的那一套言論,難道不是一個至佳的方法嗎?”李世民又繼續反問道。
接連兩次的語塞,讓程咬金也有一些回過神來了,雖然說這番言論極其的荒謬,但是照目前來看,確實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這樣的一番言論,憑藉程咬金對李世民的瞭解,這一番話絕對不會出自於李世民之口,於是他試探性的問道:“陛下,您方纔所說的,這向來都不是您的性子啊,不知陛下爲何會突然有次想法?”
李世民笑而不語,搖搖頭,準備不做解釋。
但是程咬金持續的問着李世民,讓李世民不由得有些無奈,他才最後說了出來:“你可知朕之前與你所說的那位高人?”
程咬金茫然的點點頭,還不明白陛下爲何會突然提起這個。
李世民看着持續茫然的程咬金,一時失笑:“朕也是看了那位高人的手跡,才知道了這一番見論,不是誰有意告訴朕的。”
程咬金聽罷,心裡更是好奇能被陛下如此稱讚的人能是什麼樣的人。
只是心中也因爲這一番言論而對那位尚未謀面只從陛下嘴裡聽過的人而有了些許的輕視。
雖當下確實是沒有能比這一番言論更好的思路,但是對於程咬金這種征戰沙場的人來說,總是有些看不起那些文人的。
在程咬金看來,這些窮酸文人只會紙上談兵空談國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經歷生死的人卻要對着戰場上的事情指指點點。
是以程咬金從來看不起這些窮酸文人的。
只是見陛下如此崇敬的樣子,程咬金也不好意思去掃李世民的興,是以也沒有再說什麼。
李世民反而是興致勃勃的開始和程咬金介紹那位鴻儒:“愛卿可是不知,那位鴻儒的書法字畫,在整個大唐可以說的上是無人可出其右,就連朕見了也是自愧不如。”
“不僅如此,那位鴻儒還掌握着比官府更爲精煉的提煉鹽的方法,所提煉出的鹽不僅不苦澀,甚至還可以日常飲用。”
“更讓人叫絕的是,那位鴻儒家中有着許多的新奇果蔬,做出來的菜式種類繁多,並且十分的好吃,比尚食局那羣御廚所做的御膳要好吃的多啊。”
說到最後,程咬金不由得在心中一陣吐槽:陛下,這纔是你這些日子屢次出宮的原因吧?微服私訪只是一個用來唬人的幌子吧?
而且若是說字畫無出其右這一說,程咬金無所涉及,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評論。
但是若是說製鹽精鹽這一件事,程咬金心中又是不太相信了,畢竟在現在而言,官府所掌握的提煉鹽的技術已經是最爲精湛的了。
程咬金可不相信能夠有人的提煉鹽的方法比官府的還要精湛。
只是程咬金也沒有戳穿李世民的小心思,而是附和着李世民的話說着:“依陛下此言,想必那位高人定然是十分全能的了。”
君臣二人又是一番交談之後,程咬金見左右無事,於是向李世民請退。
這幾日以來,李世民一直都在處理鬧饑荒和鹽鐵司一事,各種國事纏身,讓李世民分身乏術,根本就沒有時間再度出宮微服私訪。
國事如此繁忙,李世民自然也是全力以赴的,爲了他的大唐而廢寢忘食着。
而縱使國事如此繁忙,李世民也不忘了去御花園裡看看那些御花園裡之前種下的小麥和土豆。
御花園裡沒了之前的那些奇珍異草,新種下的小麥和土豆也沒有發芽,御花園中看起來光禿禿的一片,沒有絲毫的美感。
那些太監們也是心疼了許久,御花園的那麼多東西都在一日間被陛下下令剷除,他們也是無力阻止。
但是這些東西畢竟是皇帝親自種下的,而且李世民日日前來查看,是以那些太監們也不會對此有着什麼不滿的意思。
他們只敢日日精心呵護着這些皇帝種下來的東西,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李世民每日來查看御花園的這些東西之時,也都是對它們寄寓了深厚的希望,希望它們能夠早日發芽。
這一日,李世民再一次來到御花園之時,驚喜的發現之前他種下土豆的的地方已經長出了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