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擦肩而過的你,只留下一種痕跡在我生命裡,你來過一下子我懷念一輩子,也模仿你喝水的樣子,也曾學你把傘丟到一邊,也曾偷偷吸進辣喉嗆鼻的香菸,你的習慣你的愛好,都刻在我心裡。
我曾迷戀你骨節分明的手指,紙醉於你的淡定從容,眷戀你那香草氣息的懷抱。
阿布,請你帶走有關於你的記憶,連同思念像你閃電般消失。
從未想過音樂學院原來有這麼多人,本科生、研究生加上碩士生在讀一共有好好幾萬人。由於人數太多,學校裡的體育場只能容下一萬人,大三大四的學生沒有項目的不參加。
我站在萬人體育場,突然雙腿開始發抖,上下牙也開始打顫。
張汕宇走過來將手鍊幫我帶好,笑眯眯的擡起頭看着我輕得發紫的臉吐槽:“葉凌諾,也也有害怕的時候?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
“可是這麼多人盯着我們幾個人看,我能不害怕麼!”
“怕什麼!不是有我在麼?再說,你又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不用壓力大!”
就因爲我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才害怕,這裡全部都是專業的同學,而我……只是個打醬油的,卻託張汕宇的福站上了這個大的舞臺。
運動會每個項目的比賽都分在體育場的幾個指定區域進行,中間的草坪留給爲大會演出的同學們。在我們前一個節目是舞蹈,中國舞,不得不承認跳舞的男孩子還真是有氣質,穿着白色的舞蹈服,我整個人都被迷住了……
“好了,別花癡了!整個音樂學院最帥的就站在你身邊,你不看我看誰啊?”
“切!”我翻了翻白眼,被張汕宇牽走。
“我們幹嘛去啊?”
“下一個就是我們了啊,要去候場了,他們的舞蹈就快結束了。趕緊把那幾個男人的樣子刪除,然後才能和我合唱!!!”
事還真是不少……
“對了張汕宇。”我捏了捏他的手,嘟着嘴擡起頭看他的側臉,天啊,真是迷人。
“怎麼了?”他撇着嘴問我。
“那個……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啊?教我學做飯好麼?”
“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馬上就要上場了,張汕宇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提這個,當我說出是因爲我答應了宋塵埃,而自己純屬吹牛的時候,張汕宇的臉色陰了下來。
以爲我學做飯是以後有一天可以做給他吃,可卻發現……我還是爲了宋塵埃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手怎麼冰冷啊?很冷嗎?”
“沒有。該我們上場了,這事兒我們以後再說吧。”
“我不!”
看見我瞬間黑臉,他只好無奈的拉着我扯出一絲絲不情願的微笑:“好了,答應你就是了,你什麼時候向我提要求,我拒絕過?”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一笑,蹦噠噠的跟着他走了。
張汕宇說的沒錯,從小到大無論是他做到與做不到的要求,只要是我提的,他通通都會爲我完成。今生能有像張汕宇這樣的好朋友,真是死不足惜了。
張汕宇穿着一身金色的衣服,帶着棒球帽,帥到爆表,我穿着一襲謹慎黑色皮衣皮褲,畫着煙燻妝,典型的一副搖滾女青年的模樣,和他站在一起很搭配。
鼓手小鮮肉死活要把我們倆拉在一起拍照。
“俊男靚女的組合,我們要嗨翻他們的世界!!!”
“呵呵。”我乾笑兩聲,然後聽見張汕宇認真的說:“葉凌諾,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要上場了哦!”
“嗯。”
我穿着八釐米高的紅色高跟鞋與張汕宇手牽着手走向體育場中央臨時搭建的大舞臺,看見我,整個體育場都沸騰了。
張汕宇不緊不慢的拿着麥克風介紹說:“下面容我特殊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葉凌諾,今天我們將攜手爲大家帶來一場視聽盛宴,希望你們喜歡。”
話音剛落,搖滾小鮮肉的鼓聲砰砰兩聲,音樂想起。
上臺之前,我整個人如殭屍一般,超級緊張的,可聽見臺下的吶喊聲,同學們還是很熱情,一直呼喊,我整個人也跟着熱了起來。
直到……
張汕宇堅持要爲我伴奏那首《回憶的沙漏》,聽見他的電吉他聲音想起,我仰着頭看着天空,就好像看見了阿布一樣。
阿布,這首歌,是屬於我們
三個人的歌,如今,我和汕宇送給你,你聽到了嗎?
拼圖一片片失落像楓葉的冷漠
牆上的鐘默默數着寂寞
咖啡飄散過香味剩苦澀陪着我
想念的心埋葬我在深夜的脆弱
無盡的蒼穹滿天的星座
你的光亮一閃而過
只想要記住這永恆的瞬間
像流星的墜落燦爛奪去了輪廓
這剎那過後世界只是回憶的沙漏
像流星的墜落絢麗地點亮了整個星空
像你故事在我生命留下不褪色的傷口
……………
原來,我們已經長大了,原來,我們還是要離開了。天真的記憶,並沒有隨着時間消散,簡單的微笑,卻要離我而去了。
太陽透過雲彩灑下一片瑣碎的光芒,心卻沒有因此而感到溫暖。時光荏苒已成蹉跎,懵懵懂懂的時光還有多久?
最後的最後,不知去向何方。
那時,總是說未來還太遠,那時,總是說舒適生活還很多,才發現其實未來只是一瞬即到,才發現,舒適生活太少太少。以爲,這些在心中不會掀起過多的波瀾,它卻將我大腦佔據。
最後的最後,試着拋開過去。
現在卻變成回憶,卻依感覺舊如同昨日發生一樣。那年,曾繪過我們夢想的黑板,現在卻有了新的粉印,煤渣做的操場上,還有我們的汗水,並不華麗的禮堂裡,曾有過我們青澀的歌聲。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般不捨,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般執着。
有時候,想過退出,有時候,想說別停。有時候,曾天真的想過,要是我們能像收音機中的磁帶一樣,收音機中的磁帶只要一曲到終後,只需倒帶,就可以一切回到最初。
原來,聽着臺下萬人一起喊着我名字的時候,感覺是這樣的。
好震撼,好想哭。
耳旁不斷聽着一個相同的聲音,他們喊着:“張汕宇!葉凌諾!張汕宇!葉凌諾……”
那一刻,我真的好像明白了爲什麼張汕宇如此的熱愛音樂,熱愛這個舞臺。
這是不光對於他來說,所有人的一個夢想,備受關注,做自己世界裡的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