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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揣這麼多硬幣做咩？”
蔣志強好奇的看了看吳孝祖，斜靠在沙發上，屁股後邊是睡生夢死的邱立濤。
“啊？哦，呵呵……”
吳孝祖打了個哈哈，絕口不提這把硬幣是他臨出來特意換的零錢，環視一下空蕩蕩的包廂，可惜了了這兜硬朗朗的大硬幣。
“我聽人講麥黨雄鐘意打桌球，看來這次我蔣志強主動給人家送上了‘自由’！就不知麥導演會不會一杆清檯。”
蔣二少恢復了情緒，開起玩笑，“我蔣志強還是第一次這麼湊上臉去求着人家扇，我老豆都冇這待遇。我都準備去基督教做做禮拜，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耶穌轉世……”
吳孝祖不置可否，他麼這次教訓吃的不冤。他都覺得麥黨雄這手草船借箭玩的屬實漂亮。
目光望向沉睡夢中的邱立濤，心中暗暗可惜。
論扎心，論悲痛，挑一個人出來比較，可能只有邱立濤能比得上蔣志強了。
兩人當初口若懸河吹牛奶，最後，蔣志強時吹不下去了，丟了面子。而邱立濤則是被牛一屁股坐臉上了，血肉模糊。
呃……蔣志強挪挪屁股，露出邱立濤的臉。
原本野心勃勃，終歸是命比紙薄。
娛樂圈泰迪剛衝刺第一下，就生生被麥黨雄給閹了，別說衝刺了，想搖狗鞭扇風都力不從心。
這種感覺……比統一老壇酸菜牛肉麪還酸爽！
電影圈的現在很殘酷，娛樂圈的明天更殘酷。
這纔是86年的港島娛樂圈！這點挫折對明天來講，算不了什麼。甚至對一名導演來說，這種經驗很值錢。
有錯要認，捱打站穩。邱立濤倒是站的挺穩
但，就怕他是被綁在了電線杆上打……強忍着站！
這一次，電影輸了不要緊，問題是智商被玷污這種事情確實扎心。
你自以爲你運籌帷幄，百般算計，卻不知道自己被人家反秀一臉。這比你被對方從頭到尾壓倒性打的落花流水還殘忍。因爲你一直以爲你聰明，對方傻！
“自信我是五五開！”然後得名五五開！這感覺，吳孝祖想想都揪心。
這行水真的是很深！
就算攜兩世經驗，超前眼光的吳孝祖，不依然還要學攀緣的凌霄花，借蔣家這棵高枝來炫耀自己嗎？
偶依一株樹，遂抽百尺條。
託根附樹身，開花寄樹梢。
自謂得其勢，無因有動搖。
一旦樹摧倒，獨立暫飄颻。
所以，吳孝祖纔會不斷支持蔣志強。在自己沒成爲種樹人的時候，學學凌霄花又有何不好？
有了生活閱歷的人才會明白：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句話不是貶義而是天大的褒義！
搖搖頭，希望邱立濤能想明白吧。
…
“講了幾多，你到底有冇有替我出口惡氣的招數？”蔣志強與吳孝祖碰了碰酒杯，激將道，“這次我認栽。但你不是真的忍心看我丟面子吧？”
“當然不會。”
吳孝祖舉起杯，見樑鎵輝聞酒色變，自顧自的呷了一口，指了指桌上的洋酒，“人頭馬面，夠不夠有面子？”
“這是人頭馬！沒面子！”蔣志強暗罵挑手。
“人頭馬一開，好運自然來。”吳孝祖自言而語道，“我剛剛講了。蔣生你想出惡氣，直接報警說那些放映《午夜麗人》的戲院都被安放了炸彈，差佬不信，就放個煙花嚇嚇他們好了。保準讓你出掉惡氣！”
頓了下，直視蔣志強，“但這件事對我們有幾多利益？答案是一點都沒有。甚至會與麥黨雄不死不休。差佬講證據，麥黨雄不會同你講證據。與其斗的你死我活，爲何不學學麥黨雄的手段呢？”
“草船借箭？”樑鎵輝在旁好奇道。
蔣志強也一臉狐疑。
“人家用是草船借箭，但我們這點修爲來玩這招，不怕被人家火燒赤壁嘛？”吳孝祖自嘲一笑，“你我功力欠缺，招搖撞騙無賴混吃總會吧？”
“你講這些我就覺得很低俗。”
樑鎵輝低聲譴責，然伸着脖子道，“不過我覺得大俗就是大雅。你講講也無妨。最起碼不會比現在這種情況更糟糕。”
“凸凸！”
兩根中指送上！蔣志強嘴抽了抽盯着樑鎵輝。眼裡全是戲：這種情況是什麼情況？麻煩你講清楚先？
樑鎵輝訕訕摸摸鼻子，裝作看不見。
“如何招搖撞騙？”
蔣志強挪了挪屁股，把邱立濤從臀下解放出來，目光爍爍看着吳孝祖，“你的意思是……？”
吳孝祖抿了口酒，點頭，“我就是這意思！”
“《靚妹仔》這波熱度就像是一個大水喉，《午夜麗人》呢就是名正言順繼承人！我們這部《靚妹正傳》胡扯個乾兒子分分家產總可以吧？有利益可以拿，捧捧麥導演和《靚妹仔》又如何？招搖撞騙這種事情有利可圖，沒道理不做啊！不過——”
擡眼看了下蔣志強，“就需要蔣生你演一回‘大孝子’，不知得唔得？”
“呵……”
蔣志強苦笑連連，“想不到請人罵我之後，還要主動去給人家捧臭腳，當孝子！有冇天理的？”
“那蔣生你捧不捧，做不做？”吳孝祖笑問。
“捧！”蔣志強咬着牙狠狠道，“有肉可以分，沒道理不做！最起碼也要把前段時間付出的宣傳費賺回來！”
“放心，既然麥黨雄講了《靚妹仔》終結篇，我們就當是給他養老送終好了！”吳孝祖淡笑。
麥黨雄玩情懷，玩終結篇。《靚妹正傳》在對抗純屬茅房裡拉屎臉衝裡——找屎！
面對“情懷+終結篇”這種大殺器，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蹭它的熱度。透支它的生命力！
後世這一招，不知道多少人來使用。《靚妹正傳》這一點上具有天然的優勢。
既然麥黨雄用這個來宣傳，吳孝祖乾脆就將錯就錯，乾脆一起捧《靚妹仔》終結這個熱點來宣傳好了。這種透支觀衆、透支系列潛力的做法對於《靚妹仔》來說就像是在割肉。
日後麥黨雄再想輕易重啓《靚妹仔》系列，註定會難上加難。也算是吳孝祖對麥黨雄的一次小小反擊吧。
“看了我這個假孝子不白當！”蔣志強大聲笑。
“何止不白當，分家產啊！”樑鎵輝同樣大笑。
吳孝祖笑着端起酒杯，沒回話。
這樣的港島電影圈才更有意思！
毛爺爺教導我們，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鬥鬥飛——
黃金十年，同這些影壇大鱷鬥一鬥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