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馬車瞬間炸開,碎裂的木塊在紛紛散落。
馬刺史滾落出去,然後躺在亂石堆裡繼續呼呼大睡,他的體表護體真氣散發出金光,將周圍飛濺過來的雜物盡數彈開。
好一個不動不搖,穩如泰山。
果真是國之棟樑。
原本應該站在車頂的馬車伕,則是與一道黑影糾纏在一起。
拳腳相交之間,光芒四濺,震響不斷。
“老馬說的頭頭是道,結果就這?”李浪此刻已經無力吐槽馬刺史的不靠譜了。
感覺到危險,又是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躲開一擊。
就在李浪的身後,地面裂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拽着地面往兩邊扯一般。
看不見的敵人,就躲在暗處,李浪雖身懷神異,但打不着人,那也是白瞎。
隨手抓起一把碎石子藏在袖子裡,李浪半蹲着身體,繼續警惕的看着四周。
山風呼呼的吹着,馬車伕已經與交手的黑影飛到了山崖上,打鬥漸遠。
冷汗一點點的爬上李浪的背脊,猛地他又是一個起落跳躍,身側好似感覺到了銳利的風刀劈過。
地面裂開,煙塵四起。
李浪抖動衣袖,將手裡藏着的碎石子以拂袖功中的暗器手法,混合着神異力量,盡數的向那風刀劈過來的方向投去。
啪啪啪!
空氣中傳來了一陣兵刃碰撞般的聲響。
一道模糊的身影,終於從空氣之中顯露出來。
“小小年紀,居然已經凝練了神異,那便更留不得你了!”聲音沙啞中夾雜着痛苦。
這話讓李浪猛地一驚。
驟然一聽沒什麼。
但只要稍微琢磨,就能聽出不對味。
“他就是衝着我來的!”李浪直覺敏銳。
穿越前李浪也被下過套,出國更遇到過一些‘偶然’的槍擊事件。
在有些事情上,是早有經驗。
如果這些殺手,是因爲李家滅門一事,所引發的後患而來,他們的目標確實應該也是李浪,但絕不會說出這樣格外有針對性的話。
因爲在這件事上,李浪是道具,而不是主體。
沒有人會在意一件道具將來會有什麼樣的成就,只要抹殺現在即可。
而這個殺手此刻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擔心李浪的‘未來’。
那李浪有什麼樣的未來,會讓這殺手如此的在意?
唰!
又是一刀劈來。
這一次,李浪看清了,向他劈來的刀有了形體,是揚起的煙塵。
或許這名殺手,所掌握的神異,就是以有形、無形之物爲刀,只要拉開距離施展,殺傷力和威脅力十分的可觀。
至於爲什麼不是神通?
如果是神通之力在手,那李浪根本沒有抵抗的資格,早在第一個瞬間,就已經被擊殺。
一個側翻身,腳用力的踢在地上,大量的碎石再次混入陽炎,砸向那顯露出身形之人。
對方很顯然方纔就嚐到了陽炎的厲害,迅速回撤煙塵之刃,一道道刀痕密佈周遭,將飛擊過來的碎石,全數斬落。
這個時候的李浪,已經壓低了身形,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散落的車轅木棒。
飛縱到馬刺史的身側,重重的一撬,以木棒做槓桿,撬動着那馬刺史的身體凌空飛起,向着那殺手砸去。
“看暗器!”李浪大喝一聲。
飛翔的馬刺史眼瞅着就要直投入殺手懷中,其護體的真氣亦被完全激活,環繞在走身摩擦着空氣發出‘颯颯’的聲響。
“卑鄙!”
劈出來的煙塵之刃,立即回撤。
只是這神異之力,實際上也可以算作是真氣的一種昇華,它外顯於世,卻貫穿於體內。
強行回撤,反噬的能量,也讓這殺手難受無比。
噗的一口,就吐出了淤血,人也瞧着虛弱下來。
避開李浪飛投的馬刺史牌暗器,這位一身黑的殺手,也同樣壓低了身體,雙手插入地面,然後用力向上猛拉。
刷刷!
兩把地刀,便左右夾擊,如剪刀一般殺向李浪。
李浪凌空翻轉身體,長長的袖袍甩出去,鼓成了一個圓形。
陽炎混合着真氣,猛地爆發撐開,爲李浪爭取出了一個圓形的空間,至於李浪本人,則是以金蟬脫殼的姿態,鑽了出來,然後猶如靈猿渡澗一般,飛撲向那黑衣殺手。
久守必失,李浪要反客爲主。
伴隨着一聲炸響,李浪拋下的僧袍,已經被剪碎散開。
上半身只穿着白色單衣的李浪,則距離殺手只有兩米的距離,手掌套着風一般,已若斧劈一般砸下。
咔!
掌與爪碰撞,空氣裡發出來的,是兵刃碰撞般的聲響。
李浪的蓄勢一擊,殺手雖然匆忙擋住,但卻很顯然十分的狼狽。
腳步開始凌亂,不住的往後退。
李浪是得勢不饒人,藉助現在年輕顯得矮小些的身形優勢,直接鑽入對手懷中,然後噼裡啪啦就是幾拳。
拳拳落定,對手凌空飛起。
陽炎神異的力量只要近身輸出打在實處,那形成的幅面效果是極佳的。
面對李浪的接連出手,黑衣殺手壓根沒有還手之力,強烈的頭暈、頭疼還有目眩,已經將其狀態壓低到了極致。
追上前去,李浪又是兩拳,打的對手的胸膛都直接塌陷下去,嘴裡都往外吐內臟沫子,這才吐氣收手,卻沒有放鬆警惕,而是繼續環顧四周。
擊殺了能以有無形之物爲刀的殺手,並不意味着危機解除,前來殺他的人,並不只有這麼一個。
和馬車伕交手遠去的人不提,強行將馬刺史拉入睡夢中的存在也不好惹。
馬刺史可是說過,他掌握了神通。
能將一位掌握神通之人拉入夢境,那必定用的也是神通之力。
突的,一股濃霧向着李浪捲來。
毫無反抗之力的,李浪就被裹入了這濃霧裡,騰雲駕霧一般飛起來,然後快速的穿梭。
哪怕是李浪調集了陽炎之力反抗,陽炎之力落入這濃霧之中,也是杯水車薪一般。
大約半盞茶之後,李浪的雙腳再次落在了實處。
周圍的濃霧散開,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光頭。
“慧清師兄?”李浪今天的詫異已經夠多了,但這個時候他依舊還是楞了一瞬。
隨之而來的,便是放鬆。
之前還不覺得,此刻頓時感覺手掌、手臂、背部都有痠痛、腫漲之感,方纔交手之時,他一瞬間爆發的陽炎之力太過,身體的承受度還不夠,當時不覺得,此時各種不適應便涌了上來。
“這就放鬆了?不怕我也是來殺你的?”慧清看着李浪問道。
李浪咧嘴一笑:“怎麼會,我相信師兄!”
慧清要殺他,哪用這麼麻煩?
李浪要是擔心這個,那就得把自個愁死。
“還不錯,這麼快就掌握了神異,我對你更看好了!”慧清說着丟過來一瓶丹藥落在李浪的懷中。
“一半外敷、一半內服,你身上的傷很快就好了。”
李浪拿起藥瓶打開往裡一瞧,至少有五六顆,都是龍眼大小,散發出一股清爽的藥香味。
“謝謝師兄!”李浪道。
頓了頓,然後李浪問道:“這些人,都是衝着我來的?”
慧清點了點頭,然後招手示意李浪跟上。
跟着慧清走,李浪感覺就像是踩在了傳送帶上一般,一步就能走十幾米,很快就抵達了一處山谷。
山谷裡,四個黑衣蒙面的傢伙,已經被打翻在地上,身上不僅被雲霧化鎖鎖着,同時還有兩頭紅毛巨猿看守。
看起來,也是慧清在暗中處理了更多的殺手。
否則李浪遭遇的,便不僅僅是那一個。
至於爲什麼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可以當做是慧清的一種考教!
李浪不問,慧清也不會說。
有些話說的太透,那就容易讓彼此尷尬。
“你昨天做了一首詞,寫的很不錯,我也很喜歡。”
“但這首詞帶來的後果,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慧清嚴肅說道。
李浪沉默的等候着下文。
他知道,這個時候,青陽寺神秘的面紗,終於要在他的眼前展開了。
就像慧清說的,因爲那首詞!
這或許,真的比李浪以爲的,要重要的多。
“這次回去之後,你會直接進入望雪堂,並且寺裡也會將你當做備選培養。”慧清接着說。
“什麼備選?”李浪詢問。
慧清道:“入宮講佛,進京陪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