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鈴非萬般驚訝,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站在一旁,有些慌張。
“姐姐,你這胡說什麼呢!雨兒那時候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姚金在旁說着風涼話,走到諸位文人面前,說道:“今日小女有些不適,就到此爲止吧!諸位請回。”
原本是來看蘇鈴非的才情,沒想到蘇家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人,讓他們頗爲驚訝,似乎並沒離開的意思。
若那詩文是蘇幕雨所做,那蘇鈴非這又是在做什麼?按照雨兒的性格,怎麼可能將詩文隨便給別人?蘇老爺不禁皺起了眉頭。
“諸位,真是對不住了!今日家中實在還有事,改日我蘇某定當給諸位賠禮道歉!”蘇老爺滿臉堆笑地說着。
一旁的蘇鈴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紅着臉,站在一旁。
蘇幕雨看了一眼蘇鈴非,輕笑。原本就沒這本事,還專門出來賣弄,真是夠可以的!不過這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教訓。
“蘇丞相!自家女兒這般有才,想來定是得了丞相你的真傳啊!”
“就是!這眼看着考試就要到了,丞相如此特意將我們招來家中,可謂是別有用意啊!”
不知是誰說了這一句,讓人惱怒!好端端的,原本蘇家也是抱着歉意,非常不好意思請大家離開,可再怎麼樣也不能這麼說啊!
那些剛纔還一副文質彬彬的文人們,有的走了,有的留下來說着風涼話。
真是夠可以的!若是朝廷留下他們這種人,日後定然是朝廷裡愛站隊說風涼話,不做正事的大臣!心裡發着火兒,怒氣衝衝地想着。
蘇幕雨原本想着離開,見到是這般情景,便所幸留了下來,看事態會發展成怎樣的情況。蘇鈴非這次也是玩大了,什麼時候做這些事情不好,非要在這個時候。
“爹!這次科考的主考官是誰?”蘇幕雨上前,小聲問了一句。
被蘇幕雨這麼一提醒,蘇老爺似乎這纔想起來。原本只是想看看自家女兒的才華,卻不料犯了考前大忌!
“你……”蘇老爺指着蘇鈴非,忍住怒氣,“諸位,在下並不是這次科考的主考官,所以做這些也是無妨的!請爾等快些回去吧!”
衆人一陣唏噓,紛紛離開。
等大家都走了,蘇老爺這才命人將大門禁閉,朝着蘇鈴非一巴掌打了下去。
“沒才學也就算了!好端端的,竟拿你姐姐的詩文出去逞能!我平常就是這樣教你的麼?”蘇老爺氣得厲害。
孫慈在旁也嚇得夠嗆,從未曾見過老爺這般生氣,低着頭,小心翼翼看向一旁的姚金。
“老爺,您該不會是這次的考官吧?”
想來,在朝中,爹也是個能人,又受到了皇上的重視。科考事關朝廷最根本的問題,自然不能出事,得派個信任的人盯着,篩選出最優秀的人才。
瞅着蘇老爺的臉色,蘇幕雨也明白了!想來,這次科考的主考官,就是蘇老爺。
蘇鈴非怎的做事的時候不動腦子想想!這次,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老爺!你怎麼能怪非兒呢?她只是想給你爭臉罷了!”姚金將蘇鈴非護在身後,說道:“況且,誰又知道那是蘇幕雨寫的詩文?”
“上次大小姐寫好詩文之後,與我討論過,之後似乎落在了私塾那裡,可能是湊巧被二小姐揀去了吧!”先生在旁幫腔,立場分外明顯。
蘇鈴非指着先生,大氣都不敢出,心裡又是憤怒,又是着急。
“好啊!你竟還是偷來的!”蘇老爺實在是無法忍受,“我堂堂蘇家!怎會出你這種晚輩!真是丟人!丟人啊!”
“老爺!”姚金已經無法控制現在的情況,只好上前攔着。
“爹!我不過是想,正巧有個詩文的比賽,就前去參加看看!反正若是得了名次,也是我蘇家的榮耀。好讓爹在那些考生面前有臉啊!”
剛還想着,或許蘇鈴非是無意間才這麼做的。現下才知道,原來她竟還是專門的!
蘇幕雨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前勸着,“爹!女兒看來,您還是先消消氣。眼看着就要到科考了,您看要不先找皇上解釋一下,推了這活兒?畢竟,名聲是很重要的!”
“爲什麼要推?科考的主考官是我們家老爺,多榮耀的事情!況且,還有鈴非的詩文名聲在外!”姚金仍舊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旁指手畫腳。
“放肆!”蘇老爺已經平息的怒氣再次升起,指着姚金的鼻子,“你這個刁婦!有沒有腦子!”
見蘇鈴非與姚金滿臉的憤懣與不滿,孫慈這才上前勸導,“妹妹,非兒,難道你們不知道,主考官在考前是不能面見任何考生的麼?這文人中大多都是來參加考試的書生。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一搞,定會被朝中的人抓住把柄!若是死抓住不放,彈劾老爺……”
似乎這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姚金與蘇鈴非站在一旁,低着頭,不敢說話。
就算是再有錢,也改不了那拙劣的本性!蘇幕雨輕笑,看向一旁。
“也罷!雨兒,這件事情你先幫爹在府中處理着,我這就進宮面聖!”蘇老爺輕嘆,“最好還來得及!否則,哎……”
瞅着蘇鈴非與姚金那狼狽的模樣,蘇幕雨覺得好笑。
“二孃,非兒,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順便換身衣裳……”蘇幕雨打量着蘇鈴非與姚金的盛裝,忍不住笑意。蘇鈴非是得有多愛嫁人,整日總是盛裝,一副招蜂引蝶的模樣。
“哼!有什麼可神氣的!”
見到兩人氣呼呼地回去,孫慈走上前,對蘇幕雨說:“雨兒,既然知道那分明是你的詩文,爲何不說呢?”
蘇幕雨扶着孫慈坐了下來,說道:“娘!那詩文的確是女兒當初寫的,不過也是爲了練筆罷了!沒想到竟會被妹妹拿去。想來,妹妹平日裡連私塾都上,更是不愛讀書,怎會通曉這其中的含義?”
“你的意思是,只是一張皮,一捅就破?”孫慈笑着,“我的女兒長大了啊!竟懂得這般道理。非兒是有些脾氣不好,你得讓着她纔是!”
“娘!放心,這次雖然她闖了大禍,但爹還是不忍心的!”蘇幕雨說着,看向蘇求之,“求之,你身爲蘇家的獨子,可是得好好讀書了!先生請來之後,你就沒怎麼去過!”
蘇求之原本就是來看戲的,眼下瞅着沒什麼好玩的了,直接溜走,不再說什麼。
對於蘇求之,孫慈也沒辦法多說些什麼,瞅着長大的女兒,萬般欣慰,“娘只希望你能開心就好了!雨兒,你是娘最棒的禮物!”
不論什麼時候,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孫慈都能用一種近乎超然的樂觀心態面對,實在是讓蘇幕雨很佩服,也影響了她許多。
要知道,很多時候,人不是可以抵抗住所有負面情緒的。
想着府中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蘇幕雨就覺得頭疼。不過這次也算是讓蘇鈴非露了相。
“小姐,原想着二小姐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誰想竟這麼快就被人識破了!”宛若在旁伺候着蘇幕雨,說道。
“你啊!就不要操心這些了!等會兒爹回來,定然又是生好幾天的氣!”蘇幕雨突然想起了三夫人王芬,“那會兒沒見到三夫人,難道是在老夫人的園子裡?”
“老夫人向來都向着二夫人和紅霜小姐。而且出去見那些文人的時候,也是帶着少爺去的,想來是已經弄清楚那兒在幹嘛了!還裝作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這幾日還真是寵壞宛若這姑娘了,怎麼能這麼說?
蘇幕雨嘆了口氣,“我說宛若!知道自己的身份麼?這話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算了,若是被別人聽見,我可不敢保你!”
“是!小姐,日後我絕對不會再說了!”
“好了!跟着我去老夫人那兒一趟!”
蘇幕雨帶着宛若去找老夫人說情,看能不能將這件事情壓下來。蘇老爺平日在朝廷上就要應付許多事情,這次無疑是多填了麻煩。
平日裡蘇鈴非和姚金再怎麼鬧,也沒有影響到蘇老爺的官途,眼下竟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也真是隻有老夫人能救她們了。
三夫人王芬的情況纔剛好,姚金那兒又出了問題,還真是讓人頭疼。
與宛若一同去了老夫人的園子,所有的侍女似乎都有事,門口竟沒人看着。正想着隨後好好說說,誰知道竟聽到了姚金與老夫人這般對話。
“娘!這詩文原本就是孫慈拿給我的,現下在老爺面前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是可惡!而且,這次的事情也是她慫恿我去做的。”
“哼!我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思不單純!她定然是想控制我的兒子,好控制她的仕途!以爲她們家在朝中的地位高些,就能這般欺負人,看不起人麼?”
老夫人與姚金一同說着孃親的壞話,讓蘇幕雨一陣心寒。
剛剛還想着怎麼幫你們給爹解釋,如今你們竟想着如何將事情全部推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