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森林的獸王出動,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當日,秦風城上方蒼焰真雷大陣有了第一次異常波動,大陣頂端,一塊赤紅的圓盤懸浮其上,赤光閃耀,圓盤迎風便漲,竟是化作了遮天蔽日的一塊巨大圓盤!
旋即,秦風城中各個方向有流光激射,飛掠向圓盤!
此刻圓盤中央,一名身着火紅衣袍的老者,靜靜盤坐在圓盤之上的虛空。
老者身形偉岸面色平靜,雙眸微微閉合,周身並無強大的能量波動,但他的腦後卻懸着一團赤紅的火焰,並散發出淡淡的光暈,頗爲神異。
忽然,老者身前的虛空,突兀的出現了一名身着青衣的小童,他手持一柄玉如意,個頭不過三尺,五官異常精緻,看面相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眉心處還點了一點硃砂紅痣,顯得十分乖巧可愛。
這樣一個可愛小童,看上去與世俗道觀的看門童子差不多,可眼前這個青衣小童卻是詭異的懸浮在虛空中,一對明亮的眼眸內卻透着,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深邃與悠遠。
小道童出現的瞬間,對面的老者忽然眼眸開闔,一雙瞳孔竟是赤紅顏色,一看到身前的小童,老者嘴角帶起一抹訝然笑意,竟是緩緩由盤坐改爲站立,雙手抱拳見禮道。
“原來是星河劍宗的‘劍不二’長老,百餘年不見,不二兄風采依舊呀!”
一名老者竟然稱呼一名小童爲兄,提及往事竟是以百餘年爲單位,這若是放在世俗界,只怕衆人會以爲這兩人瘋了。
而面對紅袍老者的一禮,青衣小童坦然受之,旋即也是抱拳還禮,如長者一般老氣橫秋的說道:“呵呵……原來是天照門鴻燁長老,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兩者寒暄剛幾句,渾然又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圓盤之上,來人身形矮小而佝僂,手拄着一根烏黑髮亮的龍頭木杖,步履緩慢,竟是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嫗。
老嫗虛空踱步而來,每一步落下,腳下就會亮起一道銘文,使得老嫗每一步下去都光華閃耀,宛如步步生蓮。
天照門鴻燁與星河劍宗劍不二見到此人,皆是同時拱手道:“天道宗‘凌虛道兄’有禮了!”
見到圓盤上的二人,老嫗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稀疏的黃牙,用沙啞的嗓音道:“原來只有你二位到了,看來老婆子我這腿腳還算利索,來的比別人都早。”
“那可未必!”
老嫗話音剛落,她身前三丈之遙的虛空,一道雲霧憑空出現,旋即裡面竟是跨出一人,其鬍鬚如雪峰、光頭似明月,身形精瘦卻目光灼灼,衣袍無風自動,正是縹緲幻府仙河太上長老!
“呵呵……原來是仙河你這個老東西,我還你爲你已經隕落了呢!”見到仙河出現在自己身前,那老嫗嘴角一撇冷笑道。
仙河聞言,同樣是咧嘴冷笑道:“凌虛老婆子,你都還活着,我仙河當然死不了,要走也是你走在前面!”
“哼……那可未必!”老嫗冷哼一聲,回敬了一句!
隨即又有兩人出現在圓盤,一人白衣整潔一塵不染,手拿一本金色書卷氣質出塵,鶴髮童顏,而偏偏他身邊的那人,卻是一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乞,兩人幾乎是同時出現。
白衣老者一合書頁望向衆人笑道:“原來已經來了這麼多位道友了,在下天機府新晉長老雲正卿,見過諸位道友!”
一旁的老乞同樣是一拱手道:“戰神宮武陽,諸位道友別來無恙!”
衆人見狀皆是紛紛還禮,眼下這些人都是各大勢力長老,乃至太上長老級別的存在,皆是互有耳聞,或是早年的老相識,此時見面倒是談笑炎炎,融洽和氣。
然而,就在此刻,一聲陰測測的笑聲打斷了場內的安寧。
“呵呵……諸位不愧是正派高人,果然是心胸寬廣,過不了多久就要爲了爭奪神召拼得你死我活,現在卻還能談笑風生,佩服佩服!”
就在此時,一名白衣如雪,面如冠玉的青年,手拿一柄摺扇,宛如翩翩公子,氣質出塵,朝着衆人緩緩踱步而來。
一看到青年的出現,衆人都是面色微微變幻,那名衣衫襤褸的老乞斜睨着來人道。
“今日正道同門匯聚於此,怎麼天煞門的鬼東西也敢來這裡撒野,就不怕稍有不慎,就要魂飛魄散嗎?”
面對這赤裸裸的威脅言語,青年卻並無不滿,反而是輕笑一聲道:“天降神召能者得之,怎麼,許你們正道爭個你死我活,就不能讓我魔道來插上一腳?”
老乞聞言眼皮子一跳,正要開口,天照門的鴻燁長老卻是朗聲笑道。
“哈哈……神召既是天降,自然是天下人皆可得之,如今也不止我七大宗門,以及天煞門要爭奪此物。”
“據我所知,天下間二流宗門以上的勢力,大陸半數以上,皆已經匯聚於此,當然還有萬魔宗、冥王殿、以及即將到來的獸皇山一方勢力!”
青年拱手笑道:“還是天照門鴻燁長老明辨是非。”
鴻燁笑着轉頭看向衆人道:“諸位,今日之所以邀請大家前來,便是再次重申約定,這一次天降神召乃是屬於天下年輕一輩的機緣,我等不得隨意出手壞了規矩,違者我正道聯盟自當羣起而攻之!”
衆人聞言,皆是緩緩點頭,但眼中精光閃爍,顯然是各有心思,爲了宗門傑出後輩的機緣,自然是各有後手!
……
且不提秦風城上幾大勢力會晤,風雲國西北大地的局勢已然到了一觸即發的狀態。
又是一日過去,青冥峰內,項雲依舊盤坐在修煉室內,四面被雲力風暴席捲。
有了這兩三日的修煉,加上宗主修煉室的三倍加成,以及如今靈根數量的增加,項雲的修爲可謂是一日千里,此刻隱隱有了突破黃雲中期,進階黃雲巔峰之境的兆頭。
然而,從項雲修煉中依舊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的心並不靜,他仍舊在思索着那個艱難的問題。
忽然,項雲感受到修煉室外,出現了一道熟悉的氣息在外面徘徊不定,他立刻停止了修煉,向着修煉室外走去,剛走到門口修煉室中央一道白影激射而來,落在了項雲的肩頭,正是那隻小狐狸。
這些日子,這小傢伙百無聊奈時,就喜歡跳到項雲肩頭上玩耍,如今倒是養成了習慣。
走出修煉室,項雲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劉洪。
“出什麼事了?”一看到劉洪,項雲頓時緊張起來,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見到項雲出關,劉洪這才說道:“殿下放心,青冥峰一切安然,並無異樣。”
一聽這話,項雲纔算放下心來,旋即又是有些疑惑道:“那你這是……?”
劉洪這才指着西面一座高山道:“世子殿下,方纔西面傳來一聲巨響,據屬下探查得知,原來是合歡門的護宗大陣已經消失,想必是被雲獸衝破了法陣,屬下這才立刻前來通稟。”
“什麼,合歡門的大陣被攻破了!”
項雲一聽這話,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合歡門的門主,當初在秦風城城主府勾引自己的絕色女子‘蘭兒’。
在離開秦風城時,他和劉洪、張三二人曾經拜山合歡門,他也見到了化身爲合歡門門主的蘭兒。
當初合歡門給項雲的印象頗爲深刻,整座山門內全都是女子,各個容貌嬌豔,柔媚動人,想不到如今的合歡門竟然也被獸潮衝破,項雲甚至能夠想象到,那羣女子面對雲獸潮的驚恐和無助。
看到項雲的面色變幻不定,劉洪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氣。
當初他和張三還曾經揣度過,世子殿下和合歡門門主閣樓相見甚久,是不是兩人有那麼一腿,這也是他急急忙忙前來奏報的原因,萬一對方真是世子殿下的相好,那可大意不得。
“世子殿下,要不屬下和張三趕去合歡門救援?”劉洪試探的問道。
項雲卻是立刻搖頭道:“不可,如今的獸潮非同小可,你們二人又無法飛天遁地,穿過獸潮也是危險萬分,還是留守此地!”
“那合歡門……”劉洪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先下去,容我再想一想!”項雲揮了揮手說道。
“是!”劉洪連忙退下。
待劉洪離去,項雲來到後山崖邊,向着西面眺望,果然看到了原本陣法光華耀動的合歡門,此刻法光消弭,反而是四面升騰起陣陣黑煙,不時有劇烈的雲力波動傳來,想必此刻衆人正在與雲獸激戰!
“救還是不救呢?”項雲此刻心中做着掙扎。
合歡門人數衆多,想要救援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倘若救她們,自己定然要花費一次天地遁符,還要消耗陣法護衛衆女。
但如今自己還找不到阻止獸潮的辦法,青冥峰還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他本意自然不想消耗這些後備手段。
心中掙扎猶豫着,項雲的心神卻下意識的進入了儲物戒中,目光在天地遁符,以及剩下的陣法中游走。
忽然,項雲注意到,在儲物戒角落裡,靜靜安放着一個,繡着一對鴛鴦的精緻香囊。
香囊之上還有一個娟秀的‘蘭’字,這正是當初自己離開合歡門時,蘭兒親手相贈,說在危急關頭裡面的東西可以用來救命。
項雲並不知道香囊內裝的什麼東西,但看着這個紅色香囊,項雲卻是心中一動,不禁苦笑一聲。
“果然是因果循環,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罷了,就當是我還你這個香囊的人情吧,大俠準則之一,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項雲最終還是決定前往救援,並且是自己隻身前往,因爲只有天地遁符的他,才能夠在這獸潮中來去自如。
項雲本想選擇地遁符,可是地遁符已經是用了兩次,他不想將最後一次就這麼消耗掉,最終他選擇了天遁符!
取出符紙往自己胸口一貼,符文綻放出一道金光,下一刻項雲竟是發現,自己的身軀突然變成了透明狀態,融入了四周的空間。
並且他感到自己的身軀輕靈無比,竟是漂浮在地面,彷彿自己一個意念就能飛上青天。
原本盤坐在項雲肩頭的小狐狸,忽然發現項雲消失不見,也是嚇了一跳,猛地跳下項雲肩頭後,它才反應到了不對勁,轉身想要尋找項雲,卻是看不到項雲的蹤影。
小狐狸鼻尖輕嗅,想要嗅聞出項雲的氣味,但它嗅聞一陣後,卻驚駭的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了項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