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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何邦維皺眉，他開車被堵在路上了。
看了一眼後座的喬思，她還正在昏睡當中。
得益於這座越野車的空間，何邦維在後面斜着給喬喬弄了個架子，正好可以搭下來給她掛水。
在路上一點點挪動，外面鳴笛不斷，這條路已經是完全堵上。
找到了喬思，下一步要立即離開這裡，何邦維知道自己在別墅施展的辣手恐怕不能隱瞞多久，而女孩被困在別墅的消息應該也是被很多人知道的，現在可沒有六爺來給兩人易容了。
往哪去？
堵在路上，何邦維思考這個問題。
東南西北，哪個方向？
北上過寒，南下太遠，東邊臨海，西方少人。
短暫思考了一會，他決定下面往西或是往北。
北邊溫度不是問題，只要給喬喬做好保暖工作還是可以的，然後可以越境；西邊雖然人煙稀少，但是監控也弱，只要抹去最初的痕跡、深入一段距離後就很難被找到。
定下主意，何邦維拿出手機給喬振興發了條短信：完成目標，保重。
隨後，他把手機卡取了出來，用手指碾碎，丟到了窗外。
繼續行駛了一段距離，他又把手機也扔到了一邊的草叢道上。
這些東西都是可能被定位到的，這都是何邦維在廬州當線人時被警察教導的。
在艱難的從擁擠路段挪出來之後，何邦維一踩油門，飈速前進。
外面的雨勢愈發大了，他要趁着沒人反應過來儘可能的遠離。
順暢的前行了一段時間。何邦維把車開到路邊停下。
喬思仍舊在昏睡之中，之前的一瓶生理鹽水已經輸了一半。
把輸液藥瓶全都放進揹包，何邦維從後備箱裡翻出了兩件雨衣，一件罩在喬思身上，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這輛車不能用了，已經用它開了這麼久。現在是轉移的時候了。
雨勢很急，小心的抱着女孩，不讓雨水淋到她，何邦維在路邊找了十來塊石子夾在手裡，然後深吸一口氣，猛地跨步奔跑出去。
雨幕之中，抱着喬思，他的身影沿着攝像頭監控的邊緣位置前進。
氣息均勻穩定，何邦維不覺吃力。他異乎常人的體力與恢復展現出來。
夜幕，大雨，燕京城裡，這是他一個人的城市疾速馬拉松。
雨水濺到臉上，何邦維的黑臉裝扮逐漸被洗了下來，六爺的材料本是一等一的防水，只是架不住接連不斷的雨水，此刻也只能無奈的顯露出本來面目。
喬思躺在何邦維懷裡很穩定。沒感覺到什麼顛簸，只是當她想翻身時卻怎麼也翻不動。
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女孩一時有些搞不清情況，只能從下面看到一個側臉。
這個側臉，是羊羊的，有些髒，上面一道一道的黑色痕跡，像是顏料。有點像是油畫的。
第一時間沒有出聲，喬思慢慢回憶起原本的情況。
“羊羊。”
“嗯？”
何邦維察覺到了女孩的轉醒，只是一直在專注於奔跑與避開攝像頭，沒有說話。
喬思沒有繼續開口了，就這樣靜靜的待在他懷裡。
兩人時隔數日的見面就在雨中相顧無言。
又跑了一會。看到雨衣有些脫落，雨水會濺到喬喬臉上，何邦維停下給她拉了拉雨衣。
“你怪我嗎？”喬思開口了。
換到右手抱起女孩，何邦維說道：“怪，當然怪。”
女孩又不言語了。
何邦維也不繼續說話，就是抱着她往前跑。
“生我養我，難以坐視。”過了半晌，喬思內疚的開口。
“我對你也難以坐視。”何邦維換了個方向，跑了一陣停下來。
“現在我們要先躲起來了。”他表情有些嚴肅，“我剛纔聽到了很多警笛聲，前面路段應該是被封鎖了。”他剛纔聽到了身邊路人在雨中的匆匆對話，自己也聽到了警笛聲。
不太確定別墅那邊是不是已經事發，但何邦維覺得還是不冒險爲好。
他變幻方向的時候奔着一個住宅區就來了。
“令山呢？”喬思問道。
“那個房間裡的人？”何邦維不確定救喬思時那些人裡有沒有令山，“死了吧。”
苦笑一聲，女孩覺得自己還是把羊羊給牽扯進來了。
何邦維沒什麼心理負擔，他隱約能聽到警笛聲似乎比之前更多。
“走吧。”他在雨中辨認了方向，衝着對面的小區住宅奔了過去，現在先隱藏其中再做打算吧。
抱着喬思，翻牆入區，何邦維一邊注意攝像頭的位置，一邊打量樓上沒有亮燈的住戶。
現在是晚上，正下着雨，那些不亮燈的大概是還沒入住或者還沒回來的人。
揹着包，何邦維一手抱着喬思，先是打掉了一個監控這個方向的攝像頭，然後一步一躍再用手一抓，他就如同蜘蛛人一樣從陽臺攀沿了上去。
黑夜裡，他的身形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九樓，陽臺無光亦無人。
何邦維抱着喬思站在陽臺上，留下一雙溼溼的腳印。
女孩被羊羊抱着，只覺方向來回晃盪，此刻從他懷裡下來，一見竟然是已經在高樓之上。
“你、你是怎麼上來的？”
“爬上來的。”
“這……”
儘管知道羊羊會功夫，儘管見到過他的飛石傷人，可直到此刻，喬思方纔歎爲觀止，被他折服。
從一樓似是飛到九樓，這像是電影裡的畫面，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她還是被他抱着上來的。
何邦維把雨衣放在陽臺，然後進客廳轉悠了一圈，發現這裡是裝修過，只是似乎有些天沒住人了，傢俱上落了一層浮灰。
從門口的總閘處打開電閘，他打開客廳裡的燈，然後略微清掃了一下，又找了個衣架，讓喬思坐在沙發上。
之前醫生可是給開了好幾瓶輸液，現在正好抓緊時間給她輸上。
女孩看着羊羊忙前忙後，她有些疲倦。
這些天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她都很是疲憊，這會有了難得的依靠，反而覺得更是不堪。
“羊羊，對不起。”
良久，她說了這樣一句。
“下不爲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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