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隊到了三人組,已經過了好一會,好在三個人有說有鬧並不覺得無聊。
“驢打滾,年糕,來個十人份的。”喬思毫不猶豫的說道。
“要這麼多幹嘛?”何婉兮不解。
“我們就三個人了,你哥回到宿舍不得分分啊,我放在自己咖啡館裡也能讓別人嚐嚐的。”喬思解釋道,她想的倒是很周到。
“啊,姐,你還有自己的咖啡館啊。”何婉兮很驚訝。
“那是。”喬思傲嬌狀。
何邦維拎了十人份的糕點,聽着後面這兩人的對話,頗有點能者多勞不自哀的味道。鍛鍊身體還是很重要的,最起碼和女人一起逛街的時候不會那麼累。
後面兩人聊着聊着,何婉兮突然拉着喬思的胳膊,對她輕輕說:“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哥。”
喬思無奈,怎麼,這是真把自己當成她嫂子了啊,當下想說對她說清楚,可是一看到何婉兮清澈透亮的眼神,她又有點不忍心拒絕這個如此依賴自己哥哥的女孩,母性光輝爆發,慢慢點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囑咐道:“你哥這麼大了,你要照顧好自己纔是。”
何婉兮這一刻安靜下來,不知是說給喬思還是說給自己聽:“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太依賴我哥了,所以我高考後才填了燕京。我記憶裡就像是哥哥把我養大,雖然他才大我兩歲。小學時候,他上課帶着我,老師不讓帶,我就藏在桌子下。真像是相依爲命。”這姑娘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也許是想到了爸爸以及素未謀面的媽媽。
何婉兮說話的聲音很小,喬思也要微微側下右耳傾聽,卻不知何邦維在前面耳聰目明,嘈雜之中也聽到了何婉兮的話,微微嘆息一聲,他的記憶裡也有這個畫面。
小學帶着妹妹去課堂,妹妹寧願窩在桌子下縮成一團,也不願意離開自己。那一天放學,自己拿着原本打算還給別人的五毛錢,給她買了愛吃的糖果,然後被要錢人看見,還捱了一頓揍。
何邦維感受這份現在也屬於自己的記憶,心裡有溫馨,也有無奈。
正如,莊周夢蝶,蝶化莊周。
誰人應似我,記憶兩人同。
……
悠悠一個下午過得很快,何邦維與喬思揮別依依不捨的何婉兮,進了燕京火車站的一樓候車室,他們的火車車次是z255次列車,九點五十發車,明早七點半到達廬州,喬思定了兩張軟臥的票。
何邦維記得當初自己從燕京回去的時候坐的是硬臥,感覺也不錯,這一次託喬思的福,換了個更高級的位置。
把手裡拎的糕點袋子放在腿上,何邦維微微閉目感應了下意識體,自從上午的異變後,意識體一直旋動不停,只是速度很慢。
何邦維與喬思來的有點巧,正好是剛有一班火車發車,兩人找到了位置坐。這不一會,後來的人都只能站在那裡等着上車。
“燕京到廬州什麼時候才能他孃的通高鐵啊?這樣回去真慢。”不遠處一個穿着還算周正的中年男人有點煩躁,候車人太多,空氣又悶。
“明年估計還通不了,怎麼也得到後年,12年底吧。”同樣在等待的旅人搭話道。
“我覺得不會那麼晚,12年上半年差不多能通,那咱刺溜幾個小時就能到。”
坐車的人都比較健談,隨便兩句就能扯個半天,旅途寂寞,彼此打發時光。
喬思坐着無聊,碰了碰閉目思考的何邦維:“說好了教我那首歌呢,羊羊。”
何邦維睜開眼睛說道:“我記得你說過,我給你唱歌聽,你就不叫我羊羊的。”
“忍不住嘛,你的名字這麼好聽。教我《故鄉月》啊,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國語。”喬思爲自己辯解。
“一門小語種。難學。”何邦維可沒覺得“羊羊”這個稱呼好聽。
喬思轉了轉眼珠,斟酌道:“這樣吧,你教我這首歌,我就不叫你羊羊。”
何邦維鄙視道:“你以爲我傻嗎?”這姑娘有前科的,怎麼能相信。
……
事實證明,他確實是傻,耐不住喬思軟語相求,又一直在耳邊“羊羊羊羊羊”的叫他,何邦維答應了等回到廬州,教她唱這一首《故鄉月》。
候車室的人越來越多了,拎着行李的,拖着箱子的,抱着小孩的。何邦維身邊就擠過來了一位抱着幼兒的阿姨,眼看她抱的艱難,何邦維起身讓她坐自己的位置。
他這依照華夏傳統美德的讓座行爲,贏得了喬思一個表揚的目光。
喬思讓他往自己右前方站了站,懶洋洋的從他手裡袋子中拿出一塊年糕填進嘴裡。
“不愧是我看中的年糕,軟軟糯糯,真地道。那個驢打滾,肯定也是原來的味,豆沙細膩綿軟。”喬思讚揚了下自己的眼光,稍一欠身,示意要塞一塊年糕給何邦維吃。
何邦維有點猶豫,這樣似乎有點曖昧,眼看年糕要到嘴邊了,他趕忙張嘴,卻見喬思手臂一拐彎,年糕進了自己的嘴裡,這傢伙……!
喬思哈哈大笑:“小樣,自己沒有手啊,居然還想讓大爺餵你!”
明明是她自己伸手餵過來的……何邦維無語,有點頭疼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索性不再理她,自己琢磨自己的事情。
喬思笑眯眯的不在意,撩了撩耳邊的髮絲,伸手掏出手機,在上面劃呀劃,不知在做些什麼。
何邦維佇立在人羣中,雙手拎着買回去的糕點,閉目猶豫要不要試着催動一下意識體,冥冥之中他感應到詛咒的力量已經消退不少,還是等到夜裡在車上試驗吧,就像上一趟從燕京回廬州一樣。
劍,持劍,自己離拿起利劍的時候已經不遠了吧,擁擠人潮中,何邦維默默想道。
不遠處,二樓候車室的陽臺位置,一個風韻猶存,氣度端莊的女人對站在身旁道姑打扮的女孩揮揮手:“薇和,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薇和眼光一收,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人羣裡那個男人的氣質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怎麼形容呢?
嗯……
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