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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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這是啥事啊?師傅,你知道嗎?”胡大發在沒人的時候,悄悄的問老劉。

“這是故事,三年前了,那時候我才進來半年,呵呵,那子,就是不想好的擰種。”老劉看看沒有別人,輕輕地着:“那年,也是年底,這子進來也就一年,犯得是搶劫!挺重的,沒事就,不想出去了,要在監獄裡呆一輩子。我們都還不信呢!憑啥不出去,國家還能養你後半輩子?早出去、晚出去、早晚得出去。他就是想不通,也就不想出去了,還總想在監獄裡再犯點事!你是不是混蛋!呵呵!”

“那年年底,也是女監過來,等於是搞個聯誼活動,白參觀男監,晚上會餐,並且搞個演出。就在參觀男監的過程中,這子,直接衝上去,抱住一個女犯人就親,呵呵!你,他能好的了嗎?當時把教導員給嚇壞了,要是真出事,那可是大麻煩。好不容易給分開了,這子直接送死刑牢了,後來又給他加刑期,倒是遂了他的願了。”

“他一個人加刑了,和他一個屋子的也都沒好,直接重體力勞動,幹了一個月,教導員,你們不是都有力氣嗎!好好讓你們消化一下。那個大冬的,沒事刨地去,可是把這一個屋子人整夠嗆!”

“要不1960不想出這個事呢!出事,就絕不是好事。”

“原來這樣啊?!”胡大發吐吐舌頭,真沒有想到,還有不想出去的,還有非要自己加刑期的,非要在監獄犯事的。這裡可是沒有普通人了,除了犯人,就是警察,犯事就是找事,找事就是作死!

“後來咋樣?”胡大發興趣挺足,但是老劉卻不想再講了,憋了半,纔出幾句。“沒啥後來,換到重犯監獄去了,能好嗎!沒事都得帶着腳鐐子,能好?我們也沒人打聽!你就踏實學習,別打聽這些沒用的。最多盼着,咱們號裡,別出那麼一位就行了。”

“也是,我都快熬出頭了,別在爲這事,耽誤了!”胡大發暗自想着,心底下掐算着還有多少日子。

確實,在那次出事之後,這種交流活動停了兩年,後來,在男監女監的領導多次會商之後,才決定繼續搞下去。只是,規模很多,安全防範嚴格很多。甚至於,去年的那次,男犯人只能在房間裡看着,女犯人從過道走過去。會餐也是隔着一道安全牆,晚會直接給取消了。

這次聽也是沒有晚會,直接過來參觀一下,教導員們交流一下,找幾個改造比較好的犯人,做個報告,最後搞個會餐,就散了。既然如此,胡大發也就沒啥準備的,可真沒有像同屋的幾位,可勁打扮。

“咱們這裡誰做報告啊?!”胡大發問着1960吳力。

“啥?報告?”“沒聽啊?!”

“就那個眼鏡,你知道的那個!”吳力不以爲然的回答。“這子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氣了,給他減了一次刑了,還能上去做報告!tm的有問題!不知道監獄長怎麼想的!”着着,憤然的跺跺腳。

“啊?眼鏡啊!1982?”胡大發真沒有想到,又重複問了一遍!

“對對對,就那個子,1982!”吳力撇着嘴,不服氣的着:“那次跟我們搬磚去,正好趕上那堆磚碼放的不整齊,隔壁監室的那誰來着,推車從那裡過去,忽悠一下,磚垛要倒,這眼鏡也算手腳麻利,一下子把那誰推出去了,估計就是那次立的功,要不,就他那個表現,不可能給他減刑,還做什麼報告。扯淡!”1960吳力又撇撇嘴,“要是我打那邊上過去,一樣能立功,可惜啊!咱沒有那個命啊!”

“哦!原來這樣!”胡大發突然覺得,自己雖然和這幾個人住在一個監室裡,但是知道的東西可是相差太多了。也許自己和老劉走的太近了,外面發生的事情,自己根本沒有消息。可見大發學習還是挺用心的了。

“老大!明就參觀了,咱能給人家獻花不?”那個1938又想出個主意。

“什麼玩意?你要幹嘛?獻花?我問你,花呢?花從哪裡來?”吳力差點被氣樂了,心想,你以爲你是誰啊?明就參觀了,哪裡找花去啊?

“老大,你看!我這花,能行不?”1938從兜裡掏出一朵花手摺玫瑰。是用廢報紙疊的,一朵玫瑰,上邊好多字,但是褶皺中看到字倒是也有另一種意境。

“嘿!你子行啊!”1960吳力接過玫瑰花,仔細的欣賞起來,“你還會弄這個?有點意思啊!”

“是,我時候學的,沒忘!你看看,還行不?”

“不錯,不錯!要是有大紅紙,折出來,肯定好看!恩!不過這報紙,感覺也是那麼回事呢!”

“我看看!”“給我也看看!”“別擠別擠!”幾個人都湊過來,看着1960吳力手裡的報紙玫瑰。

“要是咱們人手一朵,那該多好啊!咱們監室,可就比別人強太多了。那些妹子們,還不多看咱們幾眼啊?!”

“對啊!你再多疊幾朵,咱們人手一個。”

“我看行!”1960判定了一下,這個應該不會犯錯,而且還能出彩,幹嘛不做呢?

“1960!你們幹嘛呢?”喧鬧招來了教導員。一個聲音從監室外面傳來。是教導員在檢查,正好看到這幾個人湊在一起,大聲議論。

“報告政府,我們正在準備歡迎女監的客人!”1960吳力嘴裡真是不含糊,當時不打磕巴,直接應對。胡大發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吳力已經應答完畢了。

“哦!你們想怎麼歡迎啊?搞什麼順口溜了?”教導員估計剛從別的幾個監室過來,問了一下情況,監室裡什麼都沒有,能準備什麼歡迎,也就站腳助威,喊喊歡迎詞罷了。

“教導員,你看!”吳力把報紙玫瑰託在手心,就像是自己折的一樣,送到教導員眼前。

“喲!不錯啊!”教導員隔着鐵柵欄,把玫瑰接過來。“誰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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