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無關人等!立刻後撤!”一位執法者警惕無比的盯着陳伶,轉身警告衆人,“這人是窮兇極惡的罪犯!是混入執法系統的異端!小心他暴起傷人!”
聽到這句話,極光城的居民臉色頓時變了,他們迅速的向後退去,看向陳伶的目光中滿是畏懼與驚恐。
看着前方退去的人潮,陳伶的神情依然平靜如水,他目光掃過衆人,嘴角微微上揚,
“上千人麼……真是意外之喜。”
進城之前,陳伶還擔心城牆後光憑執法者與執法官,未必能湊齊百人的“觀衆”規模,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眼前包圍的這些民衆和執法者,加起來至少有上千人。
看着陳伶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浮現出微笑,在衆人心中頓時有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就像是連環殺人犯被人當衆戳穿身份後,對着衆人露出笑容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長官,這,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列車旁,那些被陳伶帶入極光城的三區居民,眼眸中滿是不解。
“陳長官怎麼會是罪犯?他救了我們的命啊!”
“是啊……沒有陳長官,我們早就被凍死在冰原上了……”
“陳長官是我見過最好的執法官,也是唯一沒有拋下我們的執法官……他怎麼可能會是異端?!”
“不可能!陳長官不可能是壞人!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對,陳伶哥哥不是壞人!!”
“……”
三區衆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皺眉看着眼前的執法者們,接連開口反駁,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愚蠢!”那位執法者見此,氣的再度大喊,
“你們都被他給騙了,還幫他開脫?!他救下你們,只是想用你們來脅迫極光城開門!從頭到尾,你們都只是他的人質!!明白嗎?!
這個人,在兵道古藏殺了所有同行者,盜走了道基碎片,他就是個僞裝成執法官的異端!你們竟然還相信他?!”
三區的衆人愣住了。
但下一刻,許崇國便憤怒的開口:
“我不管什麼異端不異端!他就算是利用我們,也真的把我們送進了極光城!我們能活着都是因爲他!他比你們這些拋棄七大區的執法官!更像是執法官!!”
“就是!!災難來臨的時候,那些執法者都跑了,還殺了我的父親!!現在陳長官救了我!還把我們活着送進了極光城!他怎麼能是異端?!”
“陳長官爲了我們跟災厄廝殺的時候,真正的執法官在哪?!你們這些躲在牆後的僞君子憑什麼說他!”
“陳長官不是異端!!”
“陳長官不是異端!!!”
“……”
許崇國的話點醒了衆人,他們本來就是被極光城拋棄的那羣人,現在怒火也被這莫名其妙的誣陷徹底點燃,壓抑在他們心中的怒與恨,全都以陳伶爲引子宣泄而出!
這一刻,圍觀的極光城羣衆都有些懵了,他們茫然的看着那站在車頭上平靜不語的血衣身影,一時之間不知誰的話語纔是對的……
他們沒有辦法去給陳伶下一個定義,也沒法在心中給陳伶打上一個好或是壞的標籤,那身影就像是一個未知的謎團。
人羣中,文仕林同樣若有所思的看着陳伶,
他手中的鋼筆飛速書寫着,將雙方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清晰記錄下來……鎂光燈的花火迸濺,一旁的助手也已經將陳伶的形象永遠鐫刻在膠捲之上。
“這不可能。”被鐐銬鎖起的韓蒙見此,當即搖頭,“陳伶不會是異端。”
“韓蒙,你可是三區的執法官總長,一個異端就這麼生活在你的眼皮底下,你真就一點都沒察覺到嗎?”一位五紋執法官冷笑,“在兵道古藏造成全滅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要不是我們抓住了一個古藏裡的倖存者進行碎魂蒐證,差點就讓他矇混過去了……”
聽到這句話,韓蒙的身體微微一震。
“還有,我們從席仁杰的魂魄中也搜到了證據,這個陳伶能力古怪,不僅能夠變臉,還能用幻術製造戲法,以災厄爲食……都這樣了,他還不算異端?”
“你說什麼??”
韓蒙猛地擡起頭,他腦海中頓時閃過在自己在灰界重傷時,那出現的神秘紅衣身影……在此之前,陳伶也在自己面前提過黃昏社……一個個線索在韓蒙腦海中串聯起來,似乎都在佐證他的身份。
韓蒙呆呆的看着車頭上的熟悉身影,逐漸與記憶中的大紅戲袍重疊在一起。
三區與執法者雙方的爭執不斷,而陳伶這個原主則安靜的在那聽着,彷彿他人爭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隨着另外兩位五紋執法官的靠近,圍在列車前的執法者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他們二人站在車前,目光冰冷的看着陳伶,緩緩開口:
“異端陳伶,我們本來還想着如何才能將你從城外抓回來,沒想到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走?”陳伶慢悠悠的開口,“去哪?”
五紋執法官看着他,一字一頓的回答,“碎魂蒐證!”
“陳伶,我們知道你手段多,但既然進了極光城,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逃走……無論你混入執法體系究竟有什麼目的,只要進行碎魂蒐證,你的一切還有你背後勢力的一切,都會徹底暴露!”
“陳伶,你在灰界交匯中慌不擇路的想逃進極光城活命,我們可以理解,只要進行完碎魂蒐證,你還是有可能活下去的。”
“束手就擒吧,你能進入兵道古藏,說明最多不會超過三階……你再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
兩位執法官接連開口,五階的威壓直接橫掃而出,三兩句話之間,就已經封死了陳伶所有的退路。
陳伶在他們眼中,已然成爲甕中之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