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着一陣突如其來的慘叫,一道黑影急速劃過混亂的歌舞廳,好似炮彈掠過人羣,接連撞飛幾張桌椅!
“臥槽!!什麼東西飛過去了!”
“好像是個人???”
“什麼??”
“……”
原本還嘈雜無比的人羣,此刻全部被慘叫與撞翻桌椅的黑影吸引注意力,所有人都茫然的看向那個位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下午14:22,一道驚雷劃過歌舞廳上空】
蒼白的雷光無聲閃過雲層,透過窗外一瞬亮起的強光,衆人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滿地狼藉的桌椅之間,一個渾身是血的魁梧身影瞪着雙眸,空洞的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神態驚恐,臉色煞白,已然沒了氣息。一道血色刀痕貫穿了他的身體,在蒼白的雷光映照下觸目驚心。
昏暗的舞廳,乍閃的雷霆,狼藉的桌椅,慘死的屍體……這一幕落在所有客人眼中,他們的呼吸都停滯了。
與此同時,在這具屍體倒飛而出的路徑盡頭,一個身影背對窗外蒼白雷光,宛若惡魔般的巨大影子在歌舞廳內閃爍!
猩紅的鮮血模糊了李若宏的臉,他的面容猙獰而兇狠,此刻在他的手中,一柄森然短刀正在不斷滴落鮮血,無聲中已經在他身下暈開一道血泊……
轟隆——!!!
隨着乍閃的雷光消逝,歌舞廳內再度陷入漆黑,震耳欲聾的雷聲似乎要震裂他們的耳膜,
此刻衆人終於回過神來,刺耳的尖叫聲在歌舞廳內瘋狂響起,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驚恐之中,剛纔的畫面宛若烙印般刻在他們的腦海,即便一切再度陷入黑暗,他們也能想象到李若宏那張猙獰的血臉!!
而此刻,黑暗中的李若宏,茫然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扳手呢??
原來的扳手,什麼時候變成的刀?
剛纔那個保鏢怎麼就飛出去了……感覺根本沒用力啊?!
還有,他們在鬼叫什麼??
【觀衆期待值+3】
李若宏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隨着窗外的雷光再度連閃,衆人驚恐逃離歌舞廳的場景映照在他的眼前。
“血……血!!到處都是血!!樓板在往下滲血!!”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衆人猛地擡頭望去,只見歌舞廳的樓板不知何時已經被鮮血浸染,不斷的向下滴落着,就像是在樓板間層乾涸不知多久的血塊,隨着雨水的沖刷,紛紛沿着牆壁與樓板縫隙,滴落在衆人的臉頰。
蒼白的雷光在背後閃爍,鮮血從樓板間滲出,幾分鐘前還紙醉金迷的歌舞廳,此刻已經宛若修羅煉獄!
“剛纔那人的屍體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團血漬和碎肉!”
“怎麼會這樣……”
“會吃人……這裡會吃人啊!!”
衆多身影瘋狂的往門外逃竄,此刻有人發現了原本還倒在廢墟中的屍體,在雷光閃爍的間隙,竟然詭異的消失不見……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吞噬,只剩下一團血漬與細小的碎肉塊,還證明着剛纔確實有一具屍體在這裡。
尖叫聲與雷光混雜,在歌舞廳內刺耳迴盪,隨着環境短暫陷入漆黑,再度於雷光中亮起,一個披着棕色大衣的身影,已經如同鬼魅般坐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叮噹——
冰塊輕輕碰撞杯壁,漆黑與蒼白頻閃之間,陳伶不緊不慢的擡頭,將杯中酒液飲盡。
“效果似乎還行……”
雷光在窗外連閃,像是舞臺上的聚光燈被接連開關;鮮血順着佈景一點點流淌,在變換的燈光下把氛圍感拉滿;手握道具“短刀”的角色茫然的站在舞臺上,看着下方四散逃離的觀衆,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身處演出之中。
而親手導演了這一切的陳伶,隨手將喝完的酒杯放回桌面,拿起桌旁的打火機,輕輕一晃,火光便一點點吞噬記錄着“劇本”的便籤。
簡長生等人的困境,在於被警員與【浮生繪】懷疑監視,以陳伶如今的能力,自然是沒法靠武力解決所有敵人,所以他唯一的辦法,是再親手“包裝”出一座更加引人注目的“黃昏社據點”!
這麼一來,就算沒法徹底洗清賭場的嫌疑,也能大幅度削減紅塵主城對於賭場的監視力度,混淆視聽……紅塵主城的水越混越深,對黃昏社而言就越有利。
當然,陳伶並不指望靠這一場演出,就徹底轉移【浮生繪】的懷疑,這最多隻能算是一場開幕,一次讓大世界歌舞廳走進【浮生繪】視野的機會……只要【浮生繪】開始注意這裡,一切就好辦了。
陳伶沒法替賭場洗清嫌疑,但是他有一百種方法,給歌舞廳製造嫌疑!
橘色的火光伴隨餘燼,飄零在血泊之中,陳伶一步步走向黑暗中的二層階梯,指尖在下巴上一撕,身形便化作一道細小的殘影,徹底消失在陰影中。
“殺人了……殺人了!!”
“快報警!!”
“血……到處都是血!”
“……”
滂沱大雨澆灌街道,大量的身影從大世界歌舞廳內蜂擁而出,他們驚恐的呼喊着,臉色蒼白的往四面八方跑去,彷彿見鬼一般。
聽到外面的嘈雜聲音,住在周圍的居民也紛紛打開窗戶,茫然的看着下面逃亡的人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喊聲中,一股莫名的不安開始在街道上瀰漫……
賭場門口,那些還在下雨天苦苦監視的便衣警員,看到遠處混亂的一幕,眼中都浮現出疑惑之色。
一位僞裝成黃包車主的警員,默默的拉起車子,往人羣逃亡而來的方向靠近。
“兄弟,那邊出什麼事了?”
“血……歌舞廳……歌舞廳的樓板在滲血!”一個臉色煞白的年輕人語無倫次的開口,“而且,而且有人殺人了,一刀把人捅飛了十幾米,眼睛一眨!屍體就沒了!!”
“你說什麼???”
與此同時。
驚鴻樓門口。
聽到外面傳來的嘈雜動靜,孔寶生小心翼翼的從門口探出頭,儘可能的跟那兩個落湯雞“門神”保持距離,同時又好奇的看了看逃亡的人羣,和門口都在往外淌血的大世界歌舞廳。
孔寶生愣了一下,撓了撓頭,然後對兩位同樣呆滯的“門神”說道:
“落湯雞,你們家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