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官兩天之後再來取怎麼樣?”老闆問道。
洛寧點點頭,與老闆定下契約便走了人出去前往客棧。
到了客棧小兒引他上了樓去,“客官就是這裡了。”又扣扣的敲響房門,“童姑娘有人找你。”
從房裡傳來清麗的聲音,“進來 。”
洛寧推開門走了進去,童璃正坐在桌子上插着桃花枝,見到洛寧突然愣了愣。
那桃花開得極好。
那小白瓶子也是精緻。
洛寧笑了笑,揚揚手中的糕點,“夫人做的糕點讓我帶給你。”走了過去,童璃也倒了一杯茶水。
“勞夫人費心了。”童璃謝過之後繼續插着花。
一枝枝桃花被修修剪剪之後,**入瓶中,不一會兒桌子上滿是被剪掉的殘骨朵。
“你在這裡還住的慣嗎?怎麼不和小八一起搬去那裡去?”洛寧問道,眼裡滿是關切。
童璃“咔擦”一聲剪掉一枝多出來的枝椏,“這樣太麻煩了,我呆不了幾天就走。”
“你要走了?你什麼時候走?”
“或許就是明天,也或者是後天,也沒個準信。”
…
早春的陽光灑了進來,落在她清麗脫俗的臉上,灑在她白色的紗裙上,也繞過她的指尖襯的桃花朵上的露珠更加的晶瑩剔透。
他看見她眼裡很亮似乎有一絲柔情在細心打理着手中的桃花,而面前瓶兒中插着錯落有致的桃花從他的視線看過去剛好遮擋住她的臉龐,只能從縫隙中透着光看過去。
洛寧不知爲何突然想起自己在那座山上看到的那株像蝴蝶一樣生長的高高山上的那朵藍花。
這樣的童璃他是沒有見過的,他看到的只是滿臉的冷漠,總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甚至被傷害買醉的她,而這樣平和的她自己是第一次見到。
她就像平時看到的少女一樣,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沒有任何憂愁,就這樣洋溢着安靜平和。
他知道她永遠不可能這樣的安靜平和,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而這片天地裡永遠沒有自己。
連遇見她也是因爲那個阿七自己纔有緣認識她,讓他知道世間還有如此的女子。
…
回到府裡。
洛寧走進自己的房間裡,坐了一會兒,總覺得心煩意亂,又走了出來,呆呆的坐在庭院中。
腦袋裡想了很多,卻總是忍不住的想到一個人的身影,她的喜,她的悲,她的無奈,她的憂愁……都像一根刺深深的紮在自己身上。
她在梨花樹下安靜釀着酒,她在桃花樹下溫和笑,她躺在桌子上飲酒長哭,她坐着,她站着,她忽而又疏離了漸漸,慢慢的離自己越來越遠…
洛寧逼自己不去想,可是越不想想就越想的多。
從酒窖裡拿出兩罈子酒,喝了兩口,很辣,很苦。
又繼續喝了幾口,只覺得胸口燒的疼…
眼前漸漸的模糊了,越模糊反倒越清晰,前面慢慢出現一個白色紗裙的身影,她就端坐在面前,她的頭髮在微風中被輕拂起,她的淺色絲綢髮帶吹到了他的眼前,吹得他雙眼殷紅。
她虔誠的望着空中,再許着什麼願望。
“童璃…”洛寧叫道一聲,伸出手來。
只見童璃轉了過來,笑魘如花,輕輕喚道,“啊七。”而面前的人兒頓時像灰飛煙滅瞬間不見。
手指僵住,一瞬間像被刺了一劍讓自己猝不及防。
真正喝醉的人是長睡不醒,可是這酒怎麼越喝越清醒,心中的窟窿越來越大 ,怎麼也填不滿。
洛寧想要逃避,說什麼可以忘記,說什麼不讓別人爲難,說什麼再也不會想她…
他媽的通通做不到。
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一躍而起飛到屋頂上,眼前的月亮今晚離得格外的近,“幹了!”對着空無一處的地方舉起酒罈喝了一大口。
喝了一口一口又一口,喝着喝着莫名就有滾燙的液體流了下來,洛寧摸了摸臉,發現竟是眼淚,又一摸流了更多,一下子僵在那裡。
時間一下子靜止在那裡,空中的月亮彷彿也不敢呼吸,待在空中看着人間。
揚起手中的巴掌,“啪!”洛寧臉上頓時顯出一掌清晰地巴掌印,洛寧啐了一口,大罵道:“懦夫!你爲什麼要猶豫這麼多,你爲什麼不敢衝到她面前要求她跟你在一起,懦夫!”又是一巴掌,另一邊臉上又多了一道巴掌印。
手中的酒罈喝了一口,又樓頂上扔了下去摔的粉碎,酒缸的酒灑落一地。
而這次他真的喝醉了,徹底躺在屋頂上長睡不醒了。
…
…
第二天早上,夫人剛醒就大呼小叫的驚到了,“哎呦,不得了了,昨晚出了什麼事了?長弓快出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摔碎了這麼多的瓶瓶罐罐。”
長弓拿着包子走了過來,“娘,這大清早的,叫什麼呢?”低頭一看,“這是酒壺,昨晚肯定有人在這裡喝酒了。”
“誰喝酒了?我看不像喝酒了,你快把你爹叫來看看。”長弓又在地上自己的看了看,突然看到一旁的石桌子上有一道清晰地腳印,此腳印方向像是飛向了屋頂處,難道是毛賊?自己家裡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難道就是住在自己家裡的人?難道是洛寧。
不可能,洛寧很少喝酒的,喝了也不會喝這麼多。
夫人還準備叫傭人準備報官,長弓趕緊制止住,“娘,你嫌丟不丟人啊,你兒子以前就是侍衛,這種事竟然報官,傳出去丟不丟人?”
夫人問道:“那怎麼辦?”
“你先走你先走,我先去看看,別破壞現場。”長弓把夫人哄走後,躍上了屋頂。
只見上面躺着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一細看,竟然是洛寧!
臉上還有兩道清晰地巴掌印。
難道?
難道昨晚猥褻少女去了?
不然這兩道巴掌印從哪裡來的?
肯定昨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長弓聞了聞,趕緊捂住鼻子,好大的酒味,這傢伙昨晚喝了多少酒啊!等他醒了好好盤問。
在上面坐了不知幾個時辰,洛寧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揉了揉頭,痛的快裂開了。
面前突然撲過來一張臉來,洛寧一驚,頓時就是一拳上去。
“哎呦!”長弓捧着臉,翻過身去。
長弓,聽着聲音,洛寧趕緊起來,“你沒事吧!”
長弓翻過身來,只見鼻子止不住的流血,“你說呢?”
“誰叫你突然撲過來,下次不要這麼一驚一炸的。”
“到底是誰一驚一乍的?我就過來看一眼,你倒好一拳頭過來,哎呦!”
打了長弓一拳兒,洛寧有些 過意不去,便起身準備下去。
“你幹什麼去?”
“給你找止血的藥去。”
“哎,不用了。”長弓一笑,爬了起來,“先說說正事吧,說!如實招供,你昨晚幹什麼壞事了?”
洛寧懵道:“不就喝了你家裡一點酒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是說那個那個。”
“什麼?”
“哎,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欺負民間少女?”
“我懶得理你。”
“等等,那你說說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麼回事?”
“什麼巴掌印?”
“你自己進屋看看!”
…
洛寧進屋子裡一照,臉上兩道清晰地巴掌印,長弓在旁邊質問道:“快說快說啊!不能謊報啊!”
“長弓。”洛寧一臉的嚴肅,“是不是你趁我喝醉時打的。”
“啊?”長弓還沒反應過來,洛寧跳起來拿出劍就衝了過去,“除了你幹這種事,還會有誰?”
劇情突然大翻轉,等着看好戲的長弓趕緊去逃命,“我發誓真的不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