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惡夢

“沒..”啊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心還好好的,還沒變。”

“真的?”

“真的,不信…我挖給你看。”啊七直往心口撓,“真…沒變,你看看…”

“行了,行了。”長弓一把拉住啊七的手,“別給我在那撓撓,我是問你你還喜歡童璃不?”

“童…璃…”阿七笑的迷迷糊糊地,“呵呵…童璃,哈哈…童璃…”就往前踉踉蹌蹌的走,步子沒穩住,摔在了地上,地上本就溼潤的泥土蹭到了他的臉上,他也不在乎,眼裡微微溼潤着,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向前走,突然停住轉過頭來,長弓只覺得這神態完全不像一個醉酒的人,“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啊七用手指着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戳着,“我想知道…我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童璃帶你回來不就是尋找你的記憶嗎?”

“是啊!”啊七仰起頭苦笑一聲,“她來爲我尋找記憶,可是我什麼也沒想起來啊。還莫名其妙的就要成婚了,你說…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很可笑啊?”

……

“…剛剛…你不是問我還喜不喜歡她嗎?”啊七臉上透露着一絲哀傷卻堅定的神情,“或許以前的我是喜歡她,可能…爲了她還願意去死,可是現在…”啊七仰頭大嘆一口氣,“我不願意…我啊七現在告訴你,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是來尋找記憶,可是…可是你們卻要一手操辦了我的一切,每個人臉上還洋溢着這樣做是爲我好,這樣做纔是對,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長弓驚愕道:“可你也從來沒說過啊?”

“我…我沒說…我有機會說嗎?那個島主說是我娘,要爲我定下婚約,還說童璃受了那麼多的苦,我要好好待她…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有人爲我付出,莫名其妙的有人肯爲我死,我聽他們說童璃爲了我付出那麼多,我只是心裡感激,可是我除了感激沒有別的感情,可是我要是說我不願意娶她,想起她爲我做的種種,又覺的對不起她,可是我不願意娶她,我能對誰說,這個島上的所有人都認爲我娶童璃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不娶便是對不起她。可…可是…難道她爲我付出那麼多,可我一無所知,對她毫無感情,難道我娶了她,這就是回報嗎?”

天上響起了一道天雷陣陣作響,閃電劃過,照亮了兩人。啊七又是一陣迷糊的往前走,呈現出醉態,腳步不穩身體搖搖晃晃,又一道雷聲閃電交加,大雨傾盆而來,桃花似乎承受不了這猛烈的雨,從樹枝上被打落在地上在泥水裡轉着圈圈。

長弓站在雨中,低垂着眼,腦海裡始終回想起啊七的話,也許他說的對,每個人都認爲童璃是弱勢的一方,啊七應該承擔起一切,可是現在的啊七確是最無辜的,沒人問過他的感受,就算他說了,別人也會替童璃感到不值,不會爲他傷心半分。

“哈哈,娘,你快看。”一個小孩在後花園裡手中拿着紙鳶,開心的笑着往前跑,後面跟着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在後面慈愛的笑着:“寧兒,小心一點…”話音剛落,寧兒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婦人趕快跑上前來,一把抱起寧兒,寧兒攤開手掌一看,手上多了幾道傷痕,婦人心疼的摸着寧兒的手掌,和寧兒手掌一合再攤開後,手掌的的傷痕竟然消失了。

“寧兒,還疼不疼啊?”

“娘,不流血了,傷口也好了,一點也不疼了,娘這是怎麼回事啊?”寧兒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呵呵,寧兒去放紙鳶去吧,小心一點。”

“恩。”小孩又繼續向前跑着,看着娘站在後面一直笑看着自己,就放心的往前跑,跑着跑着,後花園變成而來戰場,士兵們的吼叫聲震耳欲聾,突然前面有一個拿着大刀滿臉大鬍子的匈奴砍斷了紙鳶,紙鳶沒了線飛向了空中,“我的紙鳶,我的紙鳶,你賠我的紙鳶。”寧兒着急的直衝匈奴大喊。

匈奴滿臉的兇光,怒視着寧兒,大刀毫不留情的落了下來,寧兒睜着驚恐的雙眼,大刀飛向了他的脖子,突然一把刀擋住了匈奴的大刀,兩刀相交擦的“咯吱咯吱”的聲響,睜開眼一看,是將軍爹爹。

“爹爹。”只見將軍一把把寧兒拉上馬,遞來一把沾滿了血跡的大刀,“寧兒,從此這把大刀屬於你,你要去戰場上殺了匈奴,保護國家。”

寧兒看着眼前沾滿鮮血的刀,止不住的顫抖不敢接。 “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你,這就是戰場上的殘酷,不要因爲你的慈悲,就放過場上任何一個敵人,記住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接着,看見前面倒在地上斷了手臂的匈奴了嗎?走上去,殺了他。”寧兒擡起頭看了將軍一眼,只見將軍眼裡完全沒有往日的慈愛,只是冷酷的看着他。

寧兒顫抖的接過大刀,只覺得只把大刀分量格外重,比他的人還高了半個頭,緩慢的走上前去,只見匈奴雙臂已被砍斷,在地上痛苦的掙扎,地上已經枯萎的荒草上染滿了他留下的血,此時見寧兒走了過來,乾裂的嘴脣不停的蠕動着,“救我————救我——”一雙陷進眼窩的雙眼冒着希冀看着寧兒。

“殺了他。”冷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寧兒顫抖的舉起手上的大刀,匈奴滿臉的絕望,頭止不住的搖着,“求——求——你——了。”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臉上的神情是從未見過的絕望,“求——你——了。”

“殺了他。”

寧兒眼裡溢出淚水,把大刀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爹爹,寧兒不願意殺他。”

“殺了他。”

“爹爹,寧兒不願意殺人。”小男孩坐在地上,同情的看着面前的匈奴,只見匈奴露着狡黠的笑容,一排牙齒沾滿了血,一雙腳不知在地上磨蹭什麼,突然,匈奴的腳上出現一把刀,腳上發力直直逼向寧兒,將軍雙手輕輕一拉,寧兒被提了起來,刀從寧兒腳下“嗖”的一聲飛了過去。

“殺了他。”聲音再次響起。

寧兒被放了下來,因爲畢竟是孩童,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手再次摸到了那把大刀,寧兒走了上去,只見匈奴眼裡卻也不害怕,只是閉上了眼,寧兒上前一刀戳了下去,只聽見匈奴發出一聲悶哼,血從刀刃兩邊緩緩流出,將軍滿意的一笑,騎着馬走上前抽出大刀,血一下飛濺了寧兒一身,染紅了他一身,寧兒睜着驚恐的雙眼看着前方,只覺得前方的朝霞也是被血渲染過……

“洛寧,快醒醒,快醒醒。”

“爹爹,我不要,我不想殺人,我不想殺人…”洛寧猛地睜開雙眼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頭上的汗水流下一片,順着頜角滴了下來。

一旁的玲兒趕緊拿出懷裡的手帕替他擦汗,“洛寧,你沒事吧,剛纔我在外面聽你一直大喊,就來了。”

洛寧喘着氣,抹了抹頭上的汗,搖搖頭直道“沒事。”就下牀穿鞋,玲兒趕緊蹲下去幫洛寧穿鞋。

洛寧一下子把鞋子從玲兒手裡拿了過來,輕聲道:“玲兒,你不用做這些的,我把你當妹妹看,不是丫環,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情。”穿好鞋,洛寧走了出去,玲兒蹲在地上,頭緊緊的低着。

洛寧從井裡打好水準備洗臉,玲兒從一旁過來,趕緊把水換成熱水關切的說:“天冷了,不要用井水,對身體不好。”洛寧笑了笑表示謝謝,玲兒勉強扯出慘白的笑容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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