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區的門口,凌天才讓我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他自己則兩手不空,一手一個行李箱,一手提着食材。
上了他的三十二樓,他打開他的門,對我說:“璐丫頭,請進吧,這個公寓,你至少已經有5年沒有進來過了。”
我仔細掐指一算,這傢伙還記得真精,的確,自從和林森結婚後,我再也沒有來個他的這個公寓。
以前,他的這個公寓,可是我的大後方,我們同學或朋友想幾個人向翻天覆地胡鬧一番,輕鬆時,凌天的這個公寓就當仁不讓的成了我們青春的樂園。
只要有同學想開心的玩,胡吃海喝,我就找凌天要鑰匙借住。
在這個公寓,我爲我的好幾個閨蜜慶過生日,她們家的親戚朋友來了,也被我帶到這個地方來留宿。
那刻,我天經地義的把凌天的這個在鬧市最繁華區的公寓,當成了我的大後方,後來,我和林森結婚後,才覺得不妥,就再沒有帶人到他的公寓胡鬧過了。
所以,那天,我一進去,頓時覺得這裡有種熟悉的親切感。裡面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變過。就連我當年霸道的徵用了他的一個寢室做我的臥室,在裡面擺着我的一些小破爛和小掛件,還有我當年養殖的仙人球,幾盆綠蘿,都還在那裡如初一樣的擺放着。
我的一張藝術照,依然還霸佔着牆壁的一方。
我不由深呼吸一口,對凌天說:“這些東西,你怎麼還不清理,放在這裡,不是佔地方嗎?”
他一笑,對我說:“璐丫頭,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大後方,這些東西,我這輩子都不會丟掉。這裡有你當年青春的印跡,有你太多的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卻道天涼好個秋!
這裡承載着你和我的青春最美好的記憶,我是不會把這些東西處理掉的,反正這房子,也只是我偶爾過來住幾天而已!”
那刻,置身在這個曾經讓我無憂無慮的環境裡,聽着凌天的話,我的心裡不由五味雜陳。那種“綠了芭蕉,紅了櫻桃”的時光陰易逝的感覺,頃刻間就充溢在我的心間。
我不由感觸的對凌天說:“天哥,如果時光可以留住,那該有多好!”
他的嘴脣頓時勾出一抹弧度,他深呼呼了一口,對我道:“璐丫頭,時光雖然留不住,可是,卻能被我們用心去鎖住。那些美好的時光,只要自己不去遺忘,它就會永遠的在我們的心裡,在我們的腦海中。我的這所住處,我就是用來鎖住屬於自己的那份美好時光的。”
說完,他深切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着屋子裡那些我曾經和他一起搗弄的綠植和一些花草說:“你看,這些年,這些東西都如初的生長在這裡。我每次來這邊住,都會記起那時青春年少、無知的我們。
璐璐,我還記得,你和我的十八歲成人禮,我們都是在這個寓所舉辦的。那時,我們想方設法的避開父母的視線,渴望有一方屬於我們自己的地方。
璐璐,你當年十八歲成人禮時,戴的那個皇冠還在那裡,你要不要看看?”
凌天這樣一說,許多往事頓時如放電影一樣的涌入我的腦海。
儘管,那時,我們是那樣沒心沒肺的快樂,可是,那刻,我回憶起來,竟然倍覺苦澀,眼淚不由就溼了我的眼眶。
我努力的隱忍住,纔沒有讓眼淚飛落。
當年那麼好的大把的青春年華,如今,轉眼,我已經邁入了二十七歲的門檻。
而這個元旦一過,凌天也步入了三十一歲的門檻。
當年,我像一個小尾巴一樣的成天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現在,我即使走在他後面,也再不敢像當年那樣沒心沒肺了。
凌天見我站在那裡發愣,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璐丫頭,知道我今天爲什麼要帶你到這個公寓來嗎?”
我搖搖頭!
凌天看着我,說,又是新的一年了,我希望這個公寓裡,再多一份有你的回憶。
不知道爲什麼,他一說出這句話,我突然就好想好想哭。
我不由像一個孩子樣,看着他:“天哥,要是我們不長大該有多好!”
眼淚早已如決堤的河。
凌天爲我遞上紙巾,然後,說:“好了,趕快做飯去,帶你來這裡,是希望多留存一些美好的記憶,沒想到,卻把你惹苦了!”
我趕緊拿着那些菜進了凌天的廚房。
這個廚房雖然不經常用,但是,卻收拾得一塵不染。
看得出來,凌天是非常用心的在守護這間房子的那些記憶。
因爲,我打開櫥櫃,碗還是當年的那些碗,盤子還是當年的那些盤子。
我猶記得,這些碗、盤子,都是我當年和他一起去買回來的。
那時,我大概十六歲,凌天二十歲。
這個公寓,是他父親送給他的成人禮。
我記得當年,我是那麼羨慕他在自己十八歲時,就有了這樣的一所房子。
所以,當我十八歲時,也向我父母提出送我一個房子,結果,被我爸媽當場否決,理由是,我是女孩子,我爸媽不放心我在外邊住。
凌天知道我羨慕他有這個獨立的空間,就對我說:“璐丫頭,哥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你想自己玩兒了,就找哥拿鑰匙就行。”
於是,我就理所當然的把他的這個住處,變成了我青春年少時期的大後方。
我的整個大學,這所房子裡,都有我的印跡。
所以,那刻,看着當年我和凌天一起挑選的碗和盤子,我就記起我們當年買這些碗盤時,就像兒時“玩過家家”一樣興奮。
凌天站在廚房門口,看我手忙腳腳亂的忙活着。他就問:“你確定,這些食材,你都會做嗎?”
我回頭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什麼炒、燒、煎、炸、蒸、煮嗎?
我是這樣想的,蝦,我們可以炸,大閘蟹我們可以蒸,牛肉我們可以炒,排骨我們可以紅燒,鱸魚也可以蒸,不就你點的東西都齊全了嗎?
凌天微微的一笑:“璐丫頭,聽重點,我是想問你都會做這些菜嗎?不是問你的計劃。”
我頓時頭大的說:“老實交代,番茄炒蛋我會,紅燒排骨也可以,但是,其它的幾道菜,我沒有實戰經驗。你如果不怕吃死,就等着我來做吧。”
凌天不由挑了挑眉毛。
然後,他走到我跟前,道:“璐丫頭,我還不想死,那這樣,你會的兩道菜,你做,不會做的,都交給我處理。”
我不由睜大着眼睛看着他,就像看西洋鏡一樣:“天哥,你會做菜,搞錯沒有?”
在我的記憶裡,這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大少,從小到大,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怎麼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做這些菜。
凌天見我質疑的看着他,他傲嬌的睨了我一眼:“看什麼看,實踐出真知,一會兒試試,不就知道了。”
於是,我甘拜下風的把主廚的位置留給他。
這廝還真有幾下,大閘蟹被他一番打理後,就被放進了蒸鍋。
南美對蝦被他用紅椒和花椒、薑片、蒜一起爆炒了。
牛肉被他紅燒了。
排骨被他燉了,鱸魚被他清蒸了。
結果那天,我只做了一道菜,番茄炒蛋。
兩人一陣七腳八手的忙活後,凌天白色的大理石餐桌上就擺滿了豐盛的一桌。
我說過,那些碗和盤子是當年我和凌天一起去採買的。
那時,我們沒心沒肺,凌天剛剛二十郎當歲,我才十六歲,所以,我們買回來的東西,都是特別的藝術,特別的好看。
如今,當這些菜餚裝進我們當年選的這些器皿中,還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檔次。
捂着臉說一句,這些菜的配飾,直可以和大酒店媲美了。
我當時抑不住激動,就用手機“咔嚓、咔嚓”的對着那些菜,發了幾張美食圖。
一會兒,我的朋友圈裡都炸了鍋,大家紛紛留言,秦璐,你這傢伙是在哪裡吃大餐?
我不由得意的將那些留言拿給凌天看,說:“天哥,你又火了一把。你說,我應不應該告訴他們,這些菜,都是出自你的手。
我保證,如果,大家知道這些菜是出自你的手,想對你下手的美女,保證又會多一個連隊!”
凌天頓時笑開了,他看着我:“別秀了,趕緊吃吧!也別爆照了,小心你家林森回來揭了你的皮。”
我不由笑道:“纔不會呢,他知道我倆是哥們!”
“一邊去,誰和你是哥們了!”
凌天呵斥着我,卻給我挑了一個大閘蟹放在我面前的碗裡。
那天,我美美的吃着凌天這個大爺做的大餐,喜不自禁的說:“你說,當年,你怎麼就不讓我發現,你還有這麼一手絕活呢?”
“發現了怎樣?你會以身相許嗎?”
“嗯,說不清呢!你知道我是吃貨,說不清看在你會做吃的份上,我就收了你呢!”
“你就是因爲林森會做飯,才收的他嗎?”
“嗯!多多少少有那方面的原因。”
某人頓時扶額,作暈頭狀。
好一會兒,他才說,璐璐,你這不是坑了我嗎?你要是早說你這擇偶條件,我不就是你的首選嗎?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誰教你當年總是一副絕情谷的少爺一樣,就是,現在,你的額頭上也寫着,走開,少惹我,煩着呢,還有生人勿進,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凌天頓時叫苦連天,直說我是一隻白眼狼,枉自他從小到到大都對我那麼好,沒想到,他在我心中,居然是那樣的一副形象。
我頓時大笑。
不過,我還是安慰他,你這高冷霸道形象現在市場行情好,現在不是流行霸道總裁嗎?
所以,別妄自菲薄。
你沒有看見我們公司的多少美女都那麼垂涎和覬覦你嗎?
說完,我夾起一直他爆炒的大蝦,就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凌天卻是坐在那裡,一臉黑線的被我損到了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