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才說問他有無凌霄的消息,他們家裡的阿姨就過來了,她看了我一眼,就眉眼兒堆笑的說:“秦小姐,你終於醒了。走吧,可以開飯了,本來,都做好一陣子了,可是,凌總說,等你醒來後,再一起吃。”
我聽後,本來就一臉訕訕的我,不由更是赧色彌補了。
凌天見我那樣子,他拉起了我的手,低聲道:“小樣!這有什麼!瞧你這幅樣子,簡直就是一副醜媳婦見公婆的樣子。”
我不由用我的指甲輕輕的掐了一下他的手心,凌天嚴肅的神情,一下子有了點鬆動。
這時,他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那個阿姨說:“小胡,以後看見璐丫頭,就別喊她秦小姐了,叫她夫人吧,她現在是我們凌家名正言順的媳婦了,等家裡這陣子把事情處理好後,我們就給她和凌天舉行婚禮。但是,從今天起,你們見了她都改口,不要喊她秦小姐了,喊她凌夫人或者太太,都可以。”
那刻,我不由怔忪了一下,彷彿這一切都像我在做夢一樣。
凌天他媽見我那樣,她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璐丫頭,走吧,我們去吃飯,不要在意這個稱呼,這是我們凌家欠你的,不,更確切的說,是媽欠你這個兒媳婦的。如果不是媽作,或許,現在就不是這樣的光景了。”
凌天他媽說着,居然就用手背擦了一下她的眼淚。
我是真的看不得她老人家這樣心酸的,不管她過去對我有多少責難,可是,他都是凌天的媽,是那個從小給予我很多愛的那個人呀。
所以,當即,我忍住自己的心傷,對凌天他媽說:“伯母,真的沒什麼。你也別難過,凌霄他福大命大,一定會化災成祥的。”
凌天他媽當即拉着我手“嗯”了一聲,然後,看着我:“璐丫頭,怎麼還叫我伯母呢?難道你還沒有在內心裡原諒我?”
我想起她今天給我戴上她戴了幾十年的鐲子時,當即道:“沒有!媽,我一直沒有怪過你,就是以前的那些日子,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思。”
凌天他媽這纔有了點笑顏。
這樣,我們幾個人就去了餐廳吃飯。
凌天和我坐在一起,他低聲說:“丫頭,今晚多吃點,中午時,我見你睡着了,就沒有喊你吃飯,所以,你晚上要吃飽點。”
“嗯!”我聽話的點點頭。
那刻,我一點也不想拂逆他,從我醒來一進客廳,看見他那鐵青得能滴落出水來的臉色,我就知道,這一天,他是怎樣的在煎熬和掙扎中度過。
所以,我就儘量順着他。
那晚,凌天家的廚師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可是,每個人卻都食不甘味,如同嚼蠟一樣。
也是,凌霄已經失蹤了一天,凌天派出去了那麼多的人手,可以說在錦城的各個要道關口,都佈下了天羅地網,可是,卻連什麼消息都沒有,怎不讓人心裡難受?
那晚,吃過飯後,凌天讓他媽和他爸爸好好睡覺,說一切對由他。他對他爸媽說:“你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晚上的睡眠很重要,千萬不要因爲凌霄的失蹤,而吧你們自己的身體弄垮了,那樣,我的負擔將更重了!”
凌天說的大實話,凌家現在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了,他現在已經是家裡家外,一個頭兩個大了。倘若,他爸媽再出點什麼事情,那真的是對他在奪命追魂了!
凌天他爸媽聽後,點點頭,但是還是安慰凌天和我,叫我們倆也不要太悲傷,說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至少,今天淩氏一切都運轉正常,股市那邊,今天也有小幅的增漲,不像昨天跌停了。
凌天點點頭。
然後,他和我與他爸媽道了晚安後,就帶我在別墅外去走走,他說帶我去散散步,消消食。
我知道,他是故意這樣的,他不想我有心理負擔。
我和他走出別墅。
那時,他們家的這個小區裡到處一片燈火通明,小區裡的綠化區裡的燈光影影綽綽的,凌天牽着我的手,問:“丫頭,我們已經多久沒有在這個小區這樣走過了?”
我思忖了一下,看着他:“至少也有十多年了吧!”
他點點頭,緊緊的捏着我的手,道:“丫頭,我以前曾經無數次幻想我在靜夜裡,這樣牽着你的手,在小區裡漫步,我們就像一對普通尋常百姓夫妻一樣,每天過着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一直到白頭。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現在,當我牽着你的手,在這個小區漫步時,我們居然是這樣的心境。”
他的聲音突然就低沉起來,我聽得出他那刻內心的糾結和難過。
我不由停下了腳步,站在他面前,把頭埋在他的懷裡,雙手從他的胳肢窩下伸過去,環住他的身體道:“天哥,別難過!好嗎?”
凌天居然有點哽咽的說:“丫頭,我現在有點心急如焚了,這一天都過去了,卻連一點凌霄的消息都沒有?”
我不由伸手摸摸凌天的眼角,我居然摸着了他的眼淚。
我的心那刻不由“咯噔”一下,多少的五味雜陳,頃刻的涌入我的心頭。
這個一直在人面前一副生人勿進,高冷矜貴的人,從來都死打落牙齒和着血淚往肚子裡咽的人,居然會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無助的落淚了。
我不由緊緊的抱着他。
那刻,我知道,所有的言語,都不能安慰此刻悲傷、凝重的他,我只有這樣緊緊的擁抱着他,才能讓他舒緩和釋放一下他的壓力,讓他的情緒不再惡化。
那晚,我們在小區的綠化區裡,擁抱了很久,後來,凌天低頭將他的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我們緊緊的相擁相擁,就像兩個連體人一樣。
那無聲勝有聲的安慰,只有我們自己才懂。
那一晚上,夜空裡沒有一點星光,天空黑漆漆的,就像我們的心空一樣。
後來,凌天怕在外邊待得太久,冷着我了,我們才簇擁着回到了他的臥室。
躺在牀上後,凌天對我說,如果天亮還沒有消息,他就直接開車去張佳音的老家去找。不管有無希望,他都要去。
我摸着他的下巴,堅定的說,我要和他一起去。
凌天卻固執的讓我在家裡等消息。
我不由看着他:“天哥,你覺得這樣的情況下,你不在我身邊,我會安然的坐在家裡靜等嗎?我相信,我如果在家裡只是傻等,我一定會瘋掉的。凌霄是我身體裡掉下的一塊肉啊!我從他生下來就沒有盡到做媽的責任,所以,天哥,讓我和你一起去尋找,這樣,我的心反而會踏實一些。”
凌天見我那堅決的樣子,他終於答應了。
那個晚上,我或許是因爲白天睡得太久,晚上再無睡意了。但是,我怕凌天知道我沒有睡着爲我擔心,我就一直假寐。
可是,凌天那一整晚,幾乎也沒有睡好,他一直在牀上輾轉反側,雖然,他吵着了我,他的動作很輕,但是,我還是全部感覺到了。
以往的晚上,只要我們倆睡在一起,總要來一兩次“那啥”的,可是,那個晚上,我們卻沒有一點那啥的心情,心裡都想着凌霄,不知道他現在被張佳音帶到哪裡去了。
他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從來就那麼排斥張佳音,現在,卻被張佳音帶走了,不知道那個小傢伙今天是怎樣的煎熬。或許,他的小嘴巴都哭扁了,聲音都哭沒有了吧。
想到這裡,我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心裡也疼的要命!
又一個黎明到來了,凌天翻身起牀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電話韓宇,問有什麼消息了嗎?
韓宇在電話裡告訴他,有點線索了。
說從一個小道的監控錄像裡看見一輛可疑的長安車從城裡開出去了,但是,車子出了城,由於那輛長安車一路都找僻靜的小道,所以,又沒有了可以查找的蹤跡了。
凌天不由恨恨的咬了一下他的牙齒,和韓宇結束了通話。
然後,他穿好衣服,對我說:“丫頭,走吧,我們只有順藤摸瓜,去那賤人的老家看看了。”
於是,我和凌天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上了路。
張佳音的老家是一個比較偏遠的縣城,那裡四面都環山,到處都是丘陵。
凌天開了五個小時的車,纔到了那個縣城。
我們在一件小飯館吃了點飯,順便打聽了一下張佳音的家住在哪裡?
那個飯館老闆見我們打聽張佳音,當即就來了精神,問我們張佳音的傢什麼事情。
我只好對他撒謊說,我和張佳音是同學,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和她聯繫了,但是,我們讀書時,感情比較好,我這次到這邊來有事情,所以,順道來她家看看她,和她的爸媽。
那個老闆看了我和凌天一眼,立刻就眉開眼笑的說:“看你倆這樣子,就知道是從大城市裡來的。”
然後,他有點故弄玄虛的告訴我們,說張佳音的家現在在他們這個縣城可出名了。說他們這裡的人家,現在都羨慕張家的“雞窩窩裡飛出了個金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