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透明。
許多人都能借着自身身爲武者的能耐,以銳利的眼光去觀察。
三人有合招!
這是不少人心中的共同想法,尤其是婠婠。
還未出手便有如此威力,那全力之下只怕……
然而——
當衆人看到接下來的一幕之後,視線中所見到的場景,已經開始極度挑戰起他們心中的那根名爲瘋狂的弦了。
行走江湖,殺過人,更是見過戰亂殺戮。
就拿剛剛,那‘佛子’白少棠一招卸力轉力,直接將不少人五馬分屍的場景,更是堪比修羅地獄。
可是,上述的一切場景在現在所見到的情景中,都不過如此。
眼前。
只見那透明水球中,三人背靠背接觸,六掌交接之下,在無數的液體包裹中,他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從雙腿開始,似乎遭受到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又或者是遇見了什麼腐蝕性極強的液體,三人的雙腿就那麼開始一點一點的融化,化作了一團血沫。
一點一點的融化,一點一點的組合。
沒有痛苦,沒有嬉笑。
三體任憑身體發生的變化,看着它們重新在組合,歸爲一體。
很快。
融化的速度自腿部上升,直接來到了腹部,胸膛。
極短的時間裡,在那水球中,竟然只剩下三顆頭顱,六隻手臂存在,其他的盡數融爲了一團血沫,然後開始無意識的進行自我重新組裝。
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比三體更爲了人體的構造,尤其是在他們修煉了無相神功之後。
組合,推進。
無相神功所帶來的東西,已經讓他對身體的構造熟記於心。
不提水球中的三體此刻正在聚精會神的重新組裝自己的身體時候,外界所見到這一幕場景的圍觀者則是不少人已經覺得理智正在離自己遠去,呈現了瘋狂之態。
白骨。
血肉。
經脈。
人體的一切都在眼前發生。
而且那每一樣的事務,似乎都是活的,有着屬於它的意志。
那極端的衝擊,心智不夠的人只會瘋狂。
除去在心境上有着不俗造詣的人外,其他之人要麼瘋狂,要麼大腦神經刺激自我,直接昏迷。
而其他仍然保持清醒的人,則也是目瞪口呆。
他們縱橫江湖,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但,這個場面還真沒見過。
修羅地獄是什麼?
卻仍然比不了眼前這一幕。
那正在合體的人才是真正的血肉地獄。
而就在水球中,那六隻手臂也即將溶解,那三顆頭顱已經開始溶解了部分,即將集合爲一體的時候,梵清惠出聲了。
“就是現在!”
“還請道兄出手!”
話語落下,一道身穿青色道袍的白髮老道自佛像頂端躍出,人在半空,便已經甩出了身上揹負的錦盒。
啪!
錦盒破碎!
內中物件拋飛而出。
在道門大宗師寧道奇的勁力之下,直飛那團聚在中央的水球。
那物件,正是天下聞名的和氏璧。
和氏璧剛剛飛到水球半空,那內中蘊藏着的無法用奇異能量在面對真氣波動的時候,便好似脫了繮繩一樣的野馬一樣,直接衝擊而下。
下方。
水球中。
“!!!”
剛剛融合了三體身軀,周身更是施展全力爆發的天魔力場牽引而來的水球與氣勁護體,主體白少棠自是不懼其他人的攻擊。他之所以這樣表現,是爲了給這羣人展現自身的恐怖,自己的強大。
要從意志上直接摧毀他們。
而科學白的不可名狀之形象,便是最佳的示範。
可——
六隻手臂將要收回,三顆頭顱基本上要相融唯一,大腦已經融爲一體,三體記憶互通歸一,只剩下三張面孔就要融於其中,歸爲主體白少棠的真正面目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和氏璧!”
“怎麼會?”
男女混雜的和音自三張嘴巴里道出,陡然出現的奇特異能直接打斷了白少棠的打算。
耳邊,同時響起經文吟唱。
視線透過水幕望去,只見三大聖僧帶來的那羣僧人一同盤腿坐下,正圍繞在自己四周,開始不斷的念起了經文。
佛音陣陣。
不斷灌入耳中。
加上異能的影響,正在合體歸一的三體頓時受到了奇妙的影響。
原本在主體白的心中,對和氏璧的異能雖然在之前有着些許的嚮往,但在自身能耐急速膨脹的時候,他的性情也自然而然的呈現膨脹。在主體的影響下,三體自然而然有着同樣的心態。
在三體看來,和氏璧異能不過是拓寬人體經脈,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廢物一樣的東西。
修習了無相神功的三體,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要遠超其他人想象。
對武者來說,堪比奇遇的拓寬經脈什麼的,對三體壓根兒沒用,用無相神功足以。
稍稍有影響的可能便是和氏璧的異能對真氣的影響了。
但對同樣修習了長生訣的三體來說,這玩兒還是沒用。
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的雞肋,自然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去專門對待。
再說在記憶世界裡,那梵清惠口中的佛敵——佛魔波旬什麼的,對於白少棠來說,那也只能算是一介笑話。
他既不承認,卻也不否認。
因爲主體雖然一體三分,確是從不認爲自身乃是魔佛。
搞笑!
他纔不是那魔佛三體三個坑貨。
在他看來,佛門所擔心的什麼佛子,甚至什麼魔佛的,那都是杞人憂天,那不過是他故意甩出去的煙霧彈,讓他們自己腦補嚇自己。
可這一刻!
水球中的白少棠驚愕了。
意外這和氏璧的奇詭,竟是比想象中要有不同。
這出自天外的奇石,好似有着類似輻射的作用。
在那陣陣經聲吟唱,在那奇特的異能影響下,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出現奇怪的徵兆。
好像屬於生物細胞的那份意志要甦醒了。
它們要掙脫主體意識的束縛,想要破除血肉的牢籠衝出來。
要遭!
心中暗歎一聲,白少棠知道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最大的可能便會化作不可名狀的存在,一如科學側的胖子白。
一想到那個自己的勸誡,白少棠見狀只能講自身合體的計劃打斷,從而以現在身體的狀況進行最爲合理的安排。而要壓制消滅細胞中誕生的意識,血肉再組,結合當下的情況進行了自身的合體,他就必須要藉由佛門的經聲來度化這些細胞意識。
血色徹底淹沒了水球,整個水球成爲了一個紅色的血球。
隨後。
一聲轟鳴。
爆炸聲響起。
血色液體橫掃而出,磅礴無匹的氣勁直接將那懸浮在頭頂的和氏璧擊了個粉碎。
四周。
橫掃而出的氣勁,則是將之前那羣圍在四周唸經的和尚全數粉碎,掀起了漫天的血肉之花。而隨之掃過去的氣浪更是將整座淨念禪院徹底崩毀。
其他旁觀之人,若不是早就提前逃出,只怕會盡數死在這恐怖的氣勁之下。
在退出淨念禪院,退出了數十丈的距離之後,他們這才望向淨念禪院的方向。
除去早有準備撤離的佛門中人外,其他在那裡端坐唸經的人盡數隕落。
包括一些沒有昏迷在其中沒有被人帶出來的圍觀羣俠。
到底怎麼一回事?
目光瞅瞅三大聖僧,瞅瞅了空,又瞟了一眼師傅梵清惠,以及那跟着出來的道門大宗師寧道奇,秦川只覺得自己一頭霧水。
不僅是佛門中的不少人,至於婠婠,白清兒等其他人就更是摸不着頭腦了。
唯有的震驚便是發現燕王楊倓,白少棠和月傾池三人竟然是一個人。
尤其是身爲燕王妃子的一衆人,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至於類似袖裡乾坤杜伏威這樣的單純看戲之人,更是目瞪口呆,面部表情早已經麻木,只能以這樣的神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態。
……
塵土飛揚。
天空的雨幕也似乎在這一擊下消散,在淨念禪院的上空,那沉甸甸的烏雲更是被打出了一道空洞。
其中,一道金色的陽光正順着空洞照耀而下。
直接落在了造成這一切的人的身上。
啪!
腳步踏出。
大地在這一腳下震動不已,波及了整個洛陽。
一道魁梧的身形從其中走出。
“哈!”
“你們想要魔佛——”
“那,本座就給你們魔佛!”
兩男一女三道聲音混合共存的奇特聲響自淨念禪院的廢墟中傳出。
灰塵血霧隨風而散,只見六隻手臂在一道軀體上不斷揮舞着,似乎在用動作宣泄着自己的憤慨。
他很生氣。
覺得自己又被算計了。
身上所穿乃是黑中帶金,夾雜着白色,混雜着大部分的紅色所組成的衣裳。
那是他用三體的衣裳與自己血肉中不需要的一部分所構建成的能遮蔽身體的衣物。
脖子上則是掛着一串佛珠。
仔細看去,纔會發現這些佛珠乃是全部由白骨磨練組成。
那是三體合體中間不需要的那部分骨骼。
再往上。
便是一顆駭人聽聞的一頭三面的腦袋。
正是超我白少棠,自我楊倓和本我月傾池。
而頭頂則是頂着彎曲猙獰,根根節節的惡魔之角。
這,則是由另外兩體的脊椎化作而出。
如此駭人模樣,如此形象,正是佛門中最大的敵人。
佛敵——魔佛波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