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心裡恨啊。
爲什麼自己的力量這麼弱小呢?
要是可以以一己之力打敗莊嚴和莊嚴身邊這兩個擁有怪力的部下,就好了。
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受欺負了。
可惜,做不到啊。
那還能怎麼辦呢?
繼續死撐着不低頭嗎?
顯然不行。
因爲,神君想要回家,不想讓家裡的秋玉擔心,更不希望秋玉知道了自己死去的消息以後,傷心難過。
既然如此,那受辱就受辱吧。
神君這麼一想,終於低頭了,對着莊嚴低聲下氣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莊嚴大笑起來,拍拍莊嚴的臉皮道:“這纔對嘛。”
就這樣,莊嚴當衆讓兩個部下,把神君的衣服和褲子扒了,並點了一把火,當着神君的面燒掉了。
這是爲了防止神君再找機會,重新把衣服找回來,偷偷穿回去。
“哈哈哈哈!我們走!”莊嚴得意的拍拍手,終於離開了。
兩人部下回頭還多望了神君一眼,用眼神給出警告。
神君要哭了。
大街之上,他可是堂堂八尺男兒啊,還是個成年人,卻是全身上下赤身裸體,成何體統啊。
果然。
神君纔剛剛試着回家走上兩步,就開始感受到來自於四面八方各種不善的目光。
與此同時,還有各種不好的言論如針一般,刺激着神君的內心。
“我的媽呀。這是誰啊?大白天的。怎麼光着屁股啊?他以爲自己還是兩三歲的小孩子嗎?太沒教養了吧?”
“是啊。是啊。這傢伙居然衣服也不穿。這種人怎麼可以出現在大街上啊?簡直就是流氓中的流氓啊。絕不可以放了他!”
“說的沒錯。這傢伙太流氓了。我們該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啊。大家抄傢伙,打他!”
民衆們顯然是嚇壞了。
因爲,這座城自從建起來以後,還從來沒什麼人敢做出如此羞恥的事情。
更何況,還是一個成年男人。
這對於整個城裡的男人和女人來說都是巨大的羞辱。
男人們會覺得神君丟了他們的臉,必須將神君打一頓,然後,才能證明自己和神君是不同的男人。
女人們會覺得神君就是男人中的敗類。
這種人如果不管教一下,實在太過危險。
要是讓他猥褻什麼良家婦女,怎麼辦啊?
必須先把這種人趕走,他們這些婦女和少女才能放心在城裡生活嘛。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就這樣,一大羣人彷彿是商量好的一樣,突然間就從城裡的大街小巷竄了出來,舉着各種鋤頭,農具,還有掃帚等物,對着神君暴打起來。
神君躲到哪裡都沒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最後,神君無路可去,只能硬着頭皮和這些人抗爭,試着突圍。
可惜,神君再厲害,那也只是一個人而已,而這些城裡的人,卻有千千萬萬。
神君能突圍到哪裡去呢?
更重要的是,神君現在身上都沒穿衣服啊,直接是肉體與別人的武器接觸。
如果有衣服的話,至少還可以緩解一下疼痛,抵擋一下傷害。
雖然衣服能抵擋的程度很有限,但再有限,那也是可以抵擋一下的嘛。
現在沒了衣服抵擋,神君身上很快就給打的青一塊紫一塊,變得花花綠綠,說不出的悽慘。
神君堅持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好了。好了。他昏過去了。大家夠了。別再打了。再打的話,就要出人命了。出了人命是要吃官司的。我們回去吧。”
民衆們也終於停手了,準備要回去。
但意見遲遲無法達成統一,很多人開始又擔憂起來了。
“不打可以。但以後怎麼辦?這傢伙要是報復我們的話,我們防範?”
“是啊。這傢伙看上去人高馬大的。雖然我們打贏了他,但那時趁着我們人多啊。以後,這傢伙清醒過來了,傷勢也恢復好了,找我們單獨報仇的話。我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啊。必須想個保險的措施才行。”
“對對對。我也贊成。無論如何不能讓他以後對我們報仇,這纔是最重要的。”
衆人一合計,登時都冷笑起來,達成了一致,拿着一把鋒利的刀,開始一點點的隔開神君的皮膚,在他的身上刺字。
因爲,這些民衆覺得,只要有這些字留在神君的身上,神君以後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進城的。
這些民衆也真是夠惡毒的,他們選擇的刺字位置還極其特別。
其中一部分字直接刺在了臉上,讓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神君是什麼人。
這些人在神君臉上留下的字有四個,分別是“流氓”和“混蛋”。
另一部分字留在神君的手心和手背上。
除非神君以後出行都帶着手套,否則只要摘下來,就能看得到。
這些人分別在神君臉上留下四對詞語,分別是“無賴”“潑皮”“色狼”“惡棍”。
至於最後一部分字,這些都就刺在神君的身上了,胸口,腹部,大腿,還有手臂和後背上都有。
文字內容自然也是和上面兩組差不多的意思。
總而言之,當這些民衆離開的時候,他們是心滿意足的,甚至是得意洋洋的。
因爲,刺字是無論如何也清洗不掉的。
除非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必須讓仙人用什麼靈丹妙藥去除,一般情況下,對於普通的凡人而言,只要身上留下字了,就去不掉了。
就這樣,神君甦醒過來出城的時候,周圍的民衆終於不再提着各種武器毆打他了,但神君從這些民衆身上收穫的,卻沒有任何同情和憐憫,只有深深的嫌棄和鄙視,甚至,還有噁心的,彷彿神君是瘟神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神君現在一心想要回家,加上身上淤青很多,還留了很多血,早就昏昏沉沉了,哪有什麼心思去注意身上的刺字啊,自然以爲這些民衆對自己有意見,是自己沒穿衣服的關係,回到了家了以後,就立即去了湖邊洗澡,並換上了一件舊衣服。
可惜,神君哪知道自己臉上也給刺字了啊。
更何況,神君能用衣服遮住身上的淤青和傷口不假,但是,神君穿出去的那件衣服,已經是家裡最好的了。
此時,神君穿的衣服都是這裡一個洞,那裡一個窟窿的破衣服。
神君身上要是傷口和淤青少一些還能勉強遮得住。
現在身上到處都是青紫色的淤青,和裂開了傷口,又豈能遮的了呢?
果然。
秋玉剛回來,就注意到了神君臉上的字,驚呆了。
“大柱哥。你的臉怎麼了?”秋玉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撫摸神君臉上的血字,問道。
這傷口還沒完全長好。
神君登時就疼的齜牙咧嘴,卻一臉茫然,根本不敢說實話,笑着掩飾:“臉?沒有啊。我的臉沒事啊。”
可惜,越是掩飾越難以掩飾。
秋玉又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了神君目光在躲閃。
秋玉越看越是心疼,突然眼眶一紅,差點都要哭了,一邊輕輕撫摸神君臉上的血字,一邊義憤填膺的問道:“是誰做的?”
神君越聽越懵。
因爲,剛纔洗澡的時候,過於倉促着急了,就沒什麼心思去看自己的臉,現在聽秋玉這麼一說,心裡更虛了。
可神君能怎麼辦呢?
說實話嗎?
顯然不可能。
神君這麼一想,自然只能繼續裝傻了,笑道:“秋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的臉沒事。真的沒事。”
秋玉不信,剛要繼續追問,不經意間注意到了神君胸口的一個破洞上的淤青,微微一愣,伸手摸了一下。
那裡的傷口也沒好呢,還疼得很,不碰的話,還沒什麼感覺,這一碰就彷彿是給黃蜂紮了一眼刺痛難忍。
神君登時疼的叫出聲來。
“呃啊……”
秋玉大吃一驚,更是心疼了,繼續追問神君:“大柱哥。這是怎麼回事?你這裡怎麼受傷了?”
“哦。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的。”神君繼續強行掩飾。
因爲,他不能讓秋玉知道啊。
可秋玉不是瞎子,神君越是遮遮掩掩,秋玉的好奇心就越重。
誰讓秋玉關心神君呢?
要不是這樣,秋玉才懶得對神君問這問那呢。
神君自然也看出來了,見秋玉一臉不行,目光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生怕再露出什麼破綻,趕緊乾笑了一聲,要離開家裡,去外面過夜:“哦。我突然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做。我出去一下。秋玉,你先睡吧。我忙完了會就回來的。”
秋玉哪會讓他離開了,這明顯就是神君心虛要跑嘛。
秋玉立即伸手抓住了神君。
神君卻已經走了出去。
秋玉這一拉,沒拉住神君的手,只拉住了神君的衣服,但秋玉一用力,衣服扯動起來,讓神君疼的不得不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頓,秋玉再輕輕一拉,神君身上的衣服登時就掉了下來,什麼傷口啊,淤青啊,還有刺字都暴露在了秋玉的眼前。
“啊!這是什麼啊!?大柱啊!你怎麼……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秋玉嚇了一跳,驚叫起來,卻叫着叫着,眼淚無聲的滂沱而下。
因爲,她終於看清了神君身上的傷勢,淤青,也刺字,不用猜也知道神君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