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塵看到燕舒雲撫摸着一個女童的頭髮,在燕舒雲身旁,女童的父母不斷向他道謝,心裡簡直驚訝極了。
“之前多虧了鉅子,如果不是您出面阻止,這孩子恐怕就要死在那些落月天宗的弟子手中了!”
葉凡塵並不知道其中的前因後果,自然是一頭霧水,當日施易寒和仙門一行人在前往幽冥之地的途中,曾經過一個小村莊,正趕上落月天宗的弟子在小村莊裡抓人,與施易寒發生爭執,燕舒雲出面調解,當時有一個小女孩拉住燕舒雲的褲腿,求他不要將她的父母帶走,燕舒雲向小女孩做出了保證。
後來施易寒和綠痕再度來到小村莊時,此地已經化爲一片火海,當時施易寒還曾因爲義憤和燕舒雲動手。
其實當時的真相併不像施易寒所看見的那樣,燕舒雲的本體在接待仙門一行人時,忽然想到落月天宗之人有可能會去而復返,陰神之身暗中趕去了小村,正趕上落月天宗的弟子將村民抓走後放火燒村,再度出面阻止,村莊已經被毀,故而燕舒雲只好將村民安頓在別處。
由於擔心還有村民留在火場內,才一個人返回,正巧遇到施易寒。
有時候,人們眼中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燕舒雲雖然有些孤傲和冷酷,其實並不是窮兇極惡之人,當時死在那場大亂中的人們,多是被落月天宗所殘害,燕舒云爲此甚至還曾和落月天宗的幾名長老大打出手,使黃土城的許多地方化爲沙漠。
葉凡塵成爲魔主後,在玄青等人的輔佐下,對魔道來了一次大清洗,在大亂中雙手染滿血腥之人,紛紛遭到了應有的懲戒,對於呂城和另外九十七城之間的隔閡,葉凡塵也動了一些腦筋,下令呂城弟子每過一百年,必須在九十七城中選擇一座城池,與那裡的居民生活在一起,至少十年以上的時間。
葉凡塵認爲呂城之修因爲過於封閉,纔會漸漸被外界視爲怪物,葉凡塵希望,他在位期間能對這種現狀加以改善,呂城雖然擔負着保衛魔道的重任,但是未必要讓那裡的修士一個
個踏上修羅道。
葉凡塵同時也廢除了過去將有資質的孩童強行帶到呂城,培養成士兵的舊習俗,改爲自願形勢,每年從各城中徵召有志於修行,或是保家衛國的少年,收入各宗,並且允許他們和家人保持聯繫,這樣雷厲風行地推翻魔道原有的各種規矩,雖然會引發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葉凡塵相信,衆志成城之下,這些問題早晚都能得到解決。
因爲葉凡塵早已決心,在有生之年儘可能阻止仙魔兩道之間爆發戰爭,以免流下無意義的血。
故而在他看來,魔道只要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便可,沒必要時時刻刻保持強大的軍事實力,他的大部分心思,都用在消弭人與人之間的仇恨和誤解之上。
葉凡塵相信,他的這些努力不會白費,數百年後,魔道必將成爲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
就在這時,燕舒雲遠遠看到葉凡塵,臉色頓時一變,正要過去行三跪九叩之禮,葉凡塵卻含笑搖了搖頭,對燕舒雲眨了眨眼睛,隨後飄然而去。
葉凡塵的最後一站,是明珠城,這個他踏入魔道首先來到的城市。
明珠城沒有受到大亂的衝擊,加上葉凡塵施行的仁政,使整個城市欣欣向榮,人人臉上帶着喜悅之色。
由於怕被人認出身份,葉凡塵久違的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在街上漫步,不知何時明月爬上樹梢,人們的歡聲笑語令他的心頭一派寧靜。
在人羣中,葉凡塵與一個女子擦肩而過,他的心頭猛地一震,整個人愣在原地。
那個女子居然是多日不見的江玉。
葉凡塵轉過頭,江玉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葉凡塵沉吟片刻,並沒有去追趕江玉,雖然這個女子身上似乎有許多未解之謎,但他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一定要和她再見一面。
雖然江玉在符宗遺址坑害過他一次,最後不但沒有真的害到葉凡塵,反而使他得到了符宗的傳承。
被江玉帶走的雷大鵬,不久前也出現過,想必老魔朱弒天也
不會有什麼意外。
他和江玉之間儘管有一些恩怨,也都已經過去了。
而且葉凡塵隱隱有種預感,他和江玉必定還會見面,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修士的預感和常人不同,往往是對未來的一種感應,所以葉凡塵只是愣了一下,就繼續走自己的路。
葉凡塵回到魔宮時,明月已經高懸與空中,照在魔宮前的臺階上。
“天階夜色涼如水......”葉凡塵感慨地喃喃自語道。
歷代的帝王,有聖明者,亦有昏聵者,若君主聖明,當是百姓福祉,若君主昏聵,則黎民塗炭,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葉凡塵雖然並不在乎魔主之位,但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坐在這個位置上所要肩負的責任。
就在葉凡塵慨嘆之時,遙遙望見宮殿前有一個女子佇立在那裡,不是別人,正是花千月,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花千月的目光深深地注視着葉凡塵,儘管什麼都沒有說,卻彷彿有千言萬語。
葉凡塵的心頭不覺升起一股複雜之意。
然而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故而只能沉默着從花千月身邊走過。
葉凡塵回到魔宮後,將這次微服出巡所產生的種種靈感對玄青提出,兩人商談後,又擬定了不少對魔道發展有好處的草案。
這樣平淡如水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忽然有一天,魔道的六名巨擎來到了葉凡塵的書房,包括守墳人在內,全部到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嚴肅之色。
這六名巨擎中,除了守墳人和葉凡塵之前見過的老者、中年人和美婦人外,剩下的兩人,分別是瘟疫宗的巨擎和地獄宗的巨擎,這兩個人竟然長得一模一樣,皆是面黃肌瘦,身體瘦高,似乎是同胞兄弟。
這些人講明瞭來意後,葉凡塵立即從原地跳起,臉色大變,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
六名巨擎的來意極爲簡單,歸結成一句話便是:“請魔主納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