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看到二叔二嬸就離他們遠遠的,別去招惹。不行,以後你除了可以與二哥、二嫂稍加親近,其他二房的人你都給我離他們遠遠的,特別是賈芙蓉跟賈美麗。”一邊走沈興南一邊交待李雲寶。
看到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他急了又嚴厲的開口教育,“我說的你都聽進去了沒?”
李雲寶見他那麼較真,急忙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比我爹還囉嗦。我保證以後離他們遠遠的行了吧,一有風吹草動就通知你,讓你解決可好?”她舉起右手對天發誓的樣子跟沈興南保證。
“你早上吃的那麼少再吃點東西吧,不然今天這六十里地可怎麼走?”李雲寶邊說着邊繞到沈興南身後,裝模作樣的伸手在揹簍裡掏了掏,然後拿了兩個大肉包子出來遞給他。
沈興南笑着接過包子,飛速的吃完同她商量,“以後晚上休息,我們一家三口花錢單獨住吧,方便你。”
“嗯嗯,這個可以有。”這話正中下懷,李雲寶急急的點頭贊同。
沈家的這些人排在流放大部隊靠後的位置,衆人從早上天明時分走到正午,這會兒都是又累又餓,刁爺見此示意大家就在官道旁休息休息。
“安兒是想吃肉包包還是想吃糕糕呢?”李雲寶找了塊路邊的大石頭解下身前的小包子讓他坐下就問。
“安兒吃糕糕,肉包包給爹爹吃。爹爹走路,安兒不走路。”
雖然安哥兒說的不是很完整,但是他表達出來的意思讓一旁的沈興南聽的想哭。
“爹爹不累,安哥兒陪爹爹一起吃肉包可好。”沈興南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眼角。
從前,因爲他生母的緣故,他總是對這個兒子喜歡不起來。出於責任自己會偶爾教導於他,但是從來都不曾對他笑臉相迎。可是就是這個自己忽視了的兒子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心惦記着自己,這叫他如何能不感動。
“爹爹,傑兒也餓。”三人吃的正歡,一旁傑哥兒嘴裡咬着手指頭,怯怯的衝着沈興南喊。
這個孩子長的很壯實,只是連日來的牢獄與奔波讓他瘦了不少。
沈興南看着眼前這孩子的樣子,很不明白自己那時怎麼就相信了這個孩子是早產的呢?他哪有一點早產兒的樣子?安哥兒早產了一個月,平日裡身子都不好,這傑哥兒早產了兩個月還壯的像小牛犢?
果然,那時自己的眼睛都被面前的假象給矇蔽住了吧。
前世大半輩子都因爲這所謂的愛妾、愛子被人捏在了手心裡,當他醒悟過來發覺自己最愛最在乎的人是誰想去彌補時,已經太晚了,他把她弄丟了找不到了!想到這,他看向身邊的李雲寶虛出一口氣,還好!
“爹爹,傑兒也要吃,爹爹,爹爹------”傑哥兒見父親不搭理自己連忙連聲呼喊。
被叫喊聲打斷的沈興南看着傑哥兒,想了想從揹簍裡拿出了一個黑麪饅頭遞給他。
“我不要,不要這個爛東西,我要吃跟他一樣的。”
啪的一下,傑哥兒揮手打掉了沈興南遞過去的黑麪饅頭,用手指着安哥兒尖聲嚷嚷,一副不給他吃肉包子一副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沈興南撿起滾落在地的黑麪饅頭,用手輕拍灰塵吹了吹,看也沒看他就放到自己口中吃了起來。
直到饅頭吃完纔開口對着傑哥兒說:“只有這個。”
說完徑自取出水囊打開,準備餵給一旁的安哥兒喝水。
傑哥兒哪裡受到過父親這樣的對待?以前沈興南對待他,只要是不違背原則基本都是很嬌慣他的。
吃食上只要他開口,沈興南都會給他弄來,如今倒好,自己的爹爹都疼別人去了,這怎麼可以呢?於是傑哥兒就在地上打滾哭嚎起來。
前頭的賈芙蓉帶着賈美麗走了過來,賈美麗去抱地上的兒子,賈芙蓉卻對着沈興南一副我爲你着想的樣子勸說。
“三郎啊,這傑哥兒好歹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光只疼安哥兒而不顧傑哥兒啊。你這樣讓人家怎麼看你啊,對你的名聲有礙。”
“我自己的名聲我自己負責,不勞二嬸費心。至於他,哼!誰的兒子您不是再清楚不過的麼?”沈興南看着渾身髒兮兮的被賈美麗抱在懷裡的傑哥兒回道。
“你們最好離我們遠遠的,不然我不能保證回回對待你們都這麼溫柔。”
“三郎,你-----你-----你怎如此說話?算了,我是長輩不與你計較。美麗,我們走。”賈芙蓉也不知是因爲害怕沈興南動手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領着人就走了。
李雲寶蹲着如螃蟹一樣橫着挪到了沈興南身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他“這樣對他們沒事吧?”
沈興南挑眉“能有什麼事?你且看着,他們有的是辦法。我保證明天二房除了二哥,其他人都不會再戴枷鎖,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李雲寶撇撇嘴“廢話,他們應該都藏了些銀錢首飾的,還有我見着大嫂家也來人送行了的,他們不會去給刁爺送禮啊。”
“哈哈哈,我的好阿寶可真聰明!不過這事嘛,你等着瞧便是。”
沈興南說着還伸手上來捏了捏雲寶的臉蛋,嗯,手感不錯!他如是的想着。
“我存了不少黑麪饅頭,這一天就兩頓中午都沒有吃的,你看要不要送些給二哥他們去?你不是說二哥還值得信任麼?”
“行,你分出來我給送過去,順便我找刁爺說說話。”
李雲寶拽過沈興南的衣襬讓他擰着,往裡頭放了十個黑麪饅頭。
還想再拿被沈興南制止了“你能存下多少?這簍子裝了這麼多東西還能裝多少饅頭?十個都已經多了,不能再拿了。”
李雲寶想着也是,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暴露了不少東西,看看面前的沈興南,她吐槽,自己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節奏麼?
直到隊伍開始出發,沈興南才從刁爺那邊趕回來。
從沈興南的口中得知他們這一路上從金陵府出發,途徑徐州府、濟南府、轉道河間府、永平府、最後到遼東都司,走到遼東都司的北邊通順縣纔算是到地方,一路行去都快四千裡地了。
如今他們一行人還沒出金陵府的*郡,而且一路上每行大約六百里地就要進縣衙報備一趟,據說這是用來以防犯人路上出逃,防止有犯人親友劫人,或許還有預防衙差收受賄賂私放犯人虛報身亡的緣故。
所以每六百里左右要進縣衙報備一次在文牒上蓋章,出現身亡的縣衙要派人返回去核查。
如果押送的隊伍沒有在既定的時間到達,且拖延三日也無人前去稟明緣由,縣衙也會派出人去查探。
聽着沈興南的敘述李雲寶又疑惑的問“那這些縣衙怎麼知道這些人應該什麼時候到啊?”心裡還想着,你們又沒有電話。
“朝廷的大事都會發出抵報分發各大縣衙的,聖旨下達之後,就已經有驛傳專門按照我們發配的地點沿路送去了抵報與手令了去了。
我們日行六十,每個監察的縣衙都會大致的估算時間,而且每個縣衙都有信鴿的,我們什麼時辰離開了信鴿就開始往下個監察點報信了。”
聽完沈興南的科普,李雲寶這才知道記憶中那每隔段時間押解的隊伍就要進趟縣城是爲那般了,原主渾渾噩噩的走完了全程很多事情她都不在意,所以致使李雲寶現在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弄明白。
同時她真心的覺得又長見識了有木有。再次感慨,電視劇你都是騙人的,他們押送犯人多簡單多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