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員外夫婦外出尋找靈珠兒,這一尋就是一年了,回到褚家莊,發現杜管傢俬通丫頭小紅,把她肚子都搞大了。
褚員外很生氣,要將他倆掃地出門,結果被仁慈的夫人勸住了。
夫人認爲,他們出去這一年,杜管家還是盡心盡力地打理褚家莊,儘管他私通丫頭,但男歡女愛、兩情相悅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罪責。還沒有到非要趕出家門的地步,所以不忍心讓杜管家和小紅流落街頭。
員外也有員外的想法,他覺得杜管家和小紅敗壞了自己的“門風”。加之,之前小蘭的死,他對杜管家有些成見,覺得他有些心術不正。所以想借這個機會,把他攆出褚家莊。
然而,褚員外還是沒犟過夫人。褚夫人被杜管家和小紅哄騙得整天笑呵呵的,不僅沒讓他們走人,還將小紅收爲了“義女”。
罷了!罷了!自從靈珠兒不知去向後,褚員外還沒見夫人這樣高興過,也就依了夫人的想法,在褚家莊爲杜得福和小紅補辦了場體面的婚禮。
沒過多久,小紅就生下一個男嬰。這男嬰其醜無比,當場把接生婆嚇暈過去。小紅不敢將男嬰抱去見夫人,謊稱男嬰有怪病怕傳染上夫人。自己與管傢俬下幾次叫人將男嬰抱出去扔在山裡,想等野獸叼走,但幾次都陰差陽錯被人撿到,送回褚家莊,抱到杜得福手裡。
“小紅,我覺得這娃,長相雖然醜陋,但還是挺可愛的。要不,我們就把他留下吧!”幾次遺棄都沒成功,杜管家動了惻隱之心,想把自己這孩子留下來。
“你豬腦袋了!那怎麼行。你不想想這娃這麼醜,怎麼能博得老爺、夫人的喜歡。如果兩個老的嫌棄這娃,你還想繼承褚家家業。你做夢吧!”小紅的話立即打消了管家剛泛起的善心。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們要儘快把這怪東西處理掉,千萬不要讓夫人、老爺發現他,不然,還會認爲我們幹了什麼壞事遭到的天譴。”管家下定決心。接着說:“乾脆我們把他卡死算了,免得扔來扔去的。”
“只有你下得了手,我沒意見。”小紅說道。
“有什麼下不了手的。”管家走到桌子前,雙手捧起上面的一個酒罈,“咕咚”、“咕咚”地喝下幾口。
“酒壯慫人膽!”小紅說着也衝了過去抱着酒罈“咕咚”、“咕咚”整了幾大口。
管家打了個酒嗝後,來到男嬰的牀邊,手伸進溫暖的嬰兒布袋裡,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去卡住男嬰脆弱的脖子。男嬰睜大圓圓的眼睛望着他“咯咯咯”地笑。管家不敢正眼看自己的親生骨肉,將臉轉至一邊,用力掐下去。
“哎喲!哎喲!”管家突然叫了起來。
“叫什麼?叫什麼喪?”小紅罵管家道。她雖然心狠,但這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是人。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她還是沒這個勇氣,自己心虛已經站不穩了,又聽見管家這大驚小怪地一叫,更是被嚇得個半死。
“哎喲!哎喲!”管家又叫了兩聲說:“這東西咬我!”
小紅不信,狠狠地踹了管家屁股一腳:“你少嚇唬人。”走到牀邊一看。“啊!”地叫了一聲暈倒在牀上。
原來男嬰果真用牙根死死地咬住管家的右手虎口,詭異地笑着。
管家用力掙脫,虎口肉皮被扯掉,痛得他鑽心。他將男嬰舉過頭頂,想將其砸死。
“杜管家,你這是在做啥?”褚員外呵斥道。
“老爺、夫人,你們怎麼來了?我,我在給兒子做運動。”管家將舉過頭頂的男嬰連忙放了下來,抱在懷裡,假裝親熱。
男嬰卻不領情“哇哇哇……”嚎啕大哭起來。
褚員外和夫人進屋,看了一下屋裡的情況已猜到十有八九。
夫人關心地問:“小紅怎麼了?”
“我也不清楚,她突然就暈倒了。”管家撒謊說。
“是被孩子嚇倒的吧!”夫人明察秋毫。接着說:“把孩子給我,你去看看小紅。”
夫人說着伸手去抱孩子,管家側了一下身不想將孩子給夫人。說道:“這孩子醜陋無比,我怕嚇壞夫人和老爺。”
“抱過來!”員外有些生氣了,命令道。
管家只好將孩子遞給夫人。員外瞪着管家說:“別以爲我們不知道。這孩子長得醜,遭你們嫌棄,三番五次想扔掉。你們別忘了,他可是一條生命。簡直是在造孽!”
夫人接過管家手裡的孩子,男嬰居然立刻停止了哭鬧,夫人揭開遮擋着男嬰面紗。男嬰笑嘻嘻地望着夫人,雖然這孩子的五官長相的確不能恭維,但長得很有特色,醜得十分可愛。夫人見到喜歡極了!興奮地對員外道:“老爺你快看!你快看!這孩子可愛的很,他一直對我笑吶。”
員外將頭湊近夫人一看,“哎呀!我的媽唉!”差點把員外嚇得退了回去。這男嬰皮膚黑黝,滿臉皺紋,世上哪有這樣醜的嬰兒!一定是杜得福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但員外見多識廣,很快就把心情調整過來,從美學的角度去欣賞。再看男嬰時,感覺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男嬰蘋果臉,咕嚕嚕的大眼睛配着彎月眉,翹鼻頭下是翻着的兩片厚嘴脣,凸起的顴骨上還撒着幾顆雀斑。褚員外內心感慨:真是醜到極致就是美啊!
“快給我抱抱。”褚員外從夫人手裡搶過男嬰,男嬰在員外手裡笑的更加燦爛,員外樂得合不上嘴。
這時,小紅已清醒過來,見員外、夫人如此喜歡這小孩,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小紅,你醒了啊!這麼可愛的孩子,你們怎麼捨得將他扔了。”夫人責備道。
小紅機靈,趕緊趁機討好夫人。說:“夫人,褚府上上下下都是俊男俏女,這孩子這長相,我怕傳出去丟了老爺、夫人的臉。”
“胡說八道。”員外愛不釋手抱住孩子說:“我的幹外孫,這麼可愛會丟誰的臉!”
“孩子起名字沒有?”夫人問。
“還沒吶。我和得福就等老爺和夫人給他賜個名。”小紅回答。
“喔,那就叫他杜強生吧!小名就叫戔戔。”員外覺得這孩子生命力頑強,有幾分霸氣,所以爲他取了“強生”之意,至於“戔戔”,也就是被拋棄幾次的意思,還有“取賤名易成長”,員外希望這孩子能健康成長。
“好啊!這名字真好聽。謝謝老爺、夫人!”小紅叫道。隨後,想了想,試着說道:“老爺、夫人,我和德福還有個不成熟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你就說吧!我不是早已將你認作義女了嗎?但說無妨。”夫人說道。
“我和得福無父無母,都是老爺、夫人收留長大的,得福又不清楚自己的宗族。我們見老爺、夫人喜歡‘強生’,所以,我們想把‘強生’的姓,改作‘褚’姓。不知老爺、夫人是否同意?”小紅大膽說出了想法。
員外有些猶豫,夫人卻開始叫好:“好啊!老爺你覺得如何?”
員外看了看懷裡抱着的強生,這孩子燦爛笑容打消了他的顧慮。回答道:“行嘛。就叫他褚強生吧。”
杜管家和小紅彼此會心一笑,意味深長,他倆各懷鬼胎,但他們哪裡知道,這位褚強生,戔戔纔是真正的“鬼胎”“魔怪果”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