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箬從牀上坐起來,頭上的帽子被靈珠兒扯掉,一頭秀髮被他搓揉得亂七八糟,衣服顯些被他解開。
靈珠兒不好意思直面梓箬,後背對着梓箬說:“我不是給耗子講了,叫你們不要來找我嗎,你咋來了?”
“我是來帶老大。哦,不是‘帶’是‘請’老大離開這溫柔箱的。”梓箬一邊整理頭髮,一邊說。
“笑話。我需要誰來帶?誰來請?我想回去時自然就回去了,你走吧。”靈珠兒的態度冰冷,讓梓箬覺得與她之前認識的靈珠兒判若兩人。
梓箬起身繞道靈珠兒跟前,拉着他的手說:“老大,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我們回祠堂吧?那裡還有許多兄弟姊妹,需要你帶着一起闖蕩江湖啊!”
“那地方太累了,我不想再回去,我也不想當你們老大,我要在這裡陪詩詩姑娘。”靈珠兒幫派的事漠不關心地說。
“這裡是需要大量銀子來花銷的,我們幫裡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老大,醒醒吧!”梓箬着急地說。
“詩詩說她愛我,不需要你們花費銀兩,你們自己好自爲之。”靈珠兒沒有“緣定三生”的前世,沒有愛得痛徹心扉的過去,他誤以爲男女之歡就是真愛,已經深陷其中。
“真是鬼迷心竅!”梓箬話音剛落。房門“吱喀”一聲開啓了一扇,一支赤腳細長美腿從門外慢慢伸了進屋,隨即閃進一位姑娘。
姑娘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髮傾瀉而下,紫衫如花,暴露出的肌膚潔白如羊脂玉溫軟晶瑩,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姑娘進屋便抱住屋裡的一根硃紅光滑的立柱,眯着眼上下滑動,發出嬌滴滴的聲音:“珠兒哥哥,我來了。你還在等什麼?”
“詩詩,我來了。”靈珠兒全然不顧梓箬感覺,小跑過去抱起崔詩詩。
詩詩睜開眼睛,看見旁邊站着一位穿男裝的小姑娘,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自己,把她嚇了一跳,趕緊讓靈珠兒將她放下。惱羞成怒地:“你是誰呀?不去伺候你的男人,跑到我這裡來搗什麼亂?”詩詩以爲是怡春院新來的姑娘,要與她爭搶靈珠兒。
梓箬也不示弱,用手指着靈珠兒,說道:“他,就是我要伺候的男人!”
詩詩瞪了一眼靈珠兒,衝門外喊道:“來人啊,這裡有人搗亂。”
門外正在偷聽屋裡談話的老鴇,帶着兩個保鏢推門進屋。連忙問:“哎呀,乖女兒是誰欺負你了?”
詩詩指着靈珠兒和梓箬,別起嘴說:“是他們!媽媽你還說他是‘第一次’,現在他相好的都找上門來了。”
“女兒,先別生氣,讓我來問個明白。”老鴇安撫詩詩,轉向梓箬,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問:“小姑娘,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們這裡不讓別的女人進來。”
“你管得着嗎?”梓箬傲氣地回答。
“我是這裡的老闆,我說不讓誰來,就不讓誰來。”老鴇語氣也在加重。
“哼!誰曉得你們給我們老大灌了什麼迷魂湯?”梓箬不服氣。
“梓箬,別在這裡胡說。”靈珠兒制止道。
“老大,他們合起夥來欺負人家,你也不幫忙。”梓箬有些着急了,過去拉着靈珠兒的手。
“少公子,她是你什麼人?”老鴇質問道。
“我們少年派的。”靈珠兒回答
“既然是你們幫裡的人就應該懂規矩,不能以下犯上,你未免讓她管得太寬了。”
“關你啥事?我管我們老大的生活。”梓箬搶話說道。
“那她就是他的女人?”詩詩生氣地叫了起來。
靈珠兒甩開梓箬的手,上前挽着詩詩,討好地說:“不是的,她只是我的使喚丫頭。”
聽見這話,崔詩詩笑了,順勢倒在靈珠兒懷裡。
靈珠兒摟着詩詩對梓箬說:“梓箬,我在這裡有詩詩照顧,用不着你,你回去告訴梓昭他們,該回去的時候我曉得回去。”
“老大……”梓箬還想說話卻被靈珠兒止住:“別說了,回去!”
梓箬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心裡感嘆,真是“學好十年,學壞三天”啊!
老鴇向大塊頭保鏢暗中使了個眼神,然後,上前假裝熱情地安慰傷心落淚的梓箬,說道:“小姑娘,你就不要再糾纏了!詩詩姐姐會讓你們老大在這裡過得舒舒服服的。”
梓箬打掉老鴇前來挽她的手,一個人哭着向門外跑,剛跑到門口,被大塊頭保鏢攔腰抱起夾在腰間,任憑梓箬如何哭鬧掙扎也無濟於事。梓箬衝樓下的梓昭和耗子不停呼喊:“哥、哥,快來救我!快來就我!”
無奈何樓下太吵雜,梓昭、耗子看姑娘們脫衣舞表演過於專注,絲毫沒有發覺和聽見梓箬的呼救。
梓箬被保鏢和老鴇帶到三樓一個空房間裡,保鏢用絲帶將她綁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梓箬掙扎着呼喊。
老鴇兇狠狠地上前搧了梓箬兩耳光,呵斥道:“鬧也沒有!你這小丫頭,膽敢在老孃地盤上撒野,老孃不教訓教訓你,你還不知道厲害!”說完又給了梓箬兩耳光,梓箬無助地安靜下來,老鴇總算消了消氣,回過頭來對保鏢說:“你去把跟這丫頭一起來的兩個小子拉出去痛打一頓,以後不准他們再踏進怡春院。”
“好的。”保鏢退出了房間。
“老闆,是您叫我嗎?”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出現在房間門口。
“是的。王媒婆,你來好好給我檢查一下這姑娘,是不是處子之身,明天就好給馬大善人送過去。”老鴇揮手示意來人進屋。
“好。”王媒婆趕緊進屋,走到梓箬跟前看了看,感嘆道:“這姑娘好生俊俏!”
“老孃就是見她長得好看才留着她,不然早就把她廢了。”老鴇得意地說。
其實,耗子領着男扮女裝的梓箬在西廂房外鬼鬼祟祟的,已經被三樓廊庭喝茶的老鴇瞧見了。老鴇一眼就認出了梓箬是女兒身,她像個獵人狩獵一樣等獵物入套後,再大搖大擺去收穫。
老鴇走進西廂房,再次仔細端詳梓箬後,心裡就已經決定要將她抓來賣給城外十里鋪的“老色鬼”馬大善人。此人表面行善,實則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專門玩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老鴇之前高價賣過兩位小姑娘給他,沒多久就被他玩死了。所以,老鴇打起了梓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