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你真繼續租?”。
李和道,“當然,不過我們要重新籤租約,一年一簽,租金隨行就市。五年內我不會逼大家搬遷,但是五年後大家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院子裡議論紛紛,反正有五年時間,大家也不着急。
老太婆見事態不對,立馬又跳起來道,“你們別聽他胡扯,誑你們呢,你們要是信了,那就是真傻了!”。
李和對這老太婆已經做到最大限度容忍了,對老太婆道,“給你家三天時間搬家,不然.......”。
“不然你要怎麼樣,你還要打我不成”,老太婆還沒等李和說完,就朝李和叫囂,然後又猛的撐開雙手,五指發勁,撲向李和,“來,你來,打死老孃算了,老孃跟你拼了....”。
李和嚇了一跳,急忙閃開,氣歸氣,可也不能對一個老太婆下拳頭。
李和躲開了,結果老太婆還繼續朝李和撲,沒剎住勢,撲通一聲,撲到地上了。
“啊...“,老太婆一下子摔倒了地上,幸好是胳膊着地借力了力,沒有撞着頭,不過胳膊算是倒了黴,一下子沒力氣起了身。
旁邊兩個人女人慌忙過去,忙着把老太婆扶了起來,“沒摔斷胳膊吧”。
“小子,你動手打人,我要跟你沒完”,老太婆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繼續指着李和罵。
李和樂得看笑話,幸災樂禍道,“我有沒有打你,周圍人都不是瞎子。要不你報警看看?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敢做假證呢,做假證就要牢底坐穿”。
本來有躍躍欲試要給老太婆幫腔的,聽了這話立馬息了念頭,沒人願意給自己找麻煩。
老太婆看自家媳婦機靈,早就去喊人了,得意洋洋的叫囂,“我兒子馬上就回來了,非揭了你的皮,讓你好瞧,你不給我磕頭道歉,這事咱沒完!!想趕老孃走,我告訴你,沒門!”。
“行,你我揍不了,我還不能揍你兒子了,我就在這等着,看是我揍你兒子,還是你兒子來揍我”,李和被這老太婆也氣急了,要是他兒子敢橫,非給他打個滿地找牙。
“哎呀我鍋里正炒菜呢”“,院子裡的人光顧看熱鬧,突然把手頭事情忘記了。
“哎呀,飯都糊掉了”。
“哎呀,趕緊加水”
“水都漫出來了,趕緊關掉水龍頭”。
.............
院子裡又是亂哄哄的一陣吵鬧。
李和就找了個臺階一屁股坐上去,點了根菸,慢慢悠悠的等着,看這老太婆還要鬧什麼幺蛾子。
不一會兒,院子裡衝進來四個人,帶頭一個漢子直接罵道,“他孃的,誰敢打我媽,老子我剁了他”。
老太婆一看主心骨來了,立馬有了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指着李和道,“就是這王八犢子,給老孃削了他”。
中年漢子轉頭看了一眼李和,揉揉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然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弟,小弟哭喪着臉點點頭。
李和也看了一眼中年漢子,一下子樂了,還是熟人,上次派出所小黑屋還被他揍過,笑嘿嘿的道,“怎麼的,劃個道,我都接着。不過有些話要說清楚,我可沒打你老孃,是他要打我,這都說反了。不信?你問問旁邊人”。
大漢哪裡還要問其他人,他媳婦找他的時候,什麼都說的清清楚楚的了,再說他自己老孃什麼品行,他哪裡能不清楚,他也不是什麼關心自己老孃,只是想借此敲幾個零花錢,才匆匆忙忙過來,可哪裡能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煞神,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誤會,都是誤會,和氣生財最好,何必這樣不開心”。
院子裡的人都是面面覷,這樣和聲細語,可不是他黃友德的個性啊,這人無理佔三分,有理不饒人,從來不是輕易想與的。
李和還沒回話,老太婆就叫道,“哪裡是誤會,我胳膊都破皮了!”。
黃友德趕緊堵住自己老孃嘴巴,把她拉到一邊,嘀咕道,“咱交給誰房租不是交,你沒事拆什麼臺啊”。
“我說,你吃錯藥了啊,幫那小子說話!老孃不管,你今天必須削他,不然老孃面子哪裡擱”。
“我不是幫他說話,咱們惹不起”,黃友德無奈說起了實話,然後又不再管他老孃,笑呵呵的對李和道,“兄弟,各退一步,這租金以後啊,我們每個月都會按時交,你看這樣行不行”。
“不行,必須搬走,給你們三天時間”,李和沒有退步,語氣說的很硬,這種進局子都是家長便飯的人,留着也是個麻煩。
老太婆又罵道,“別給你臉不要臉了”。
李和站起身,笑着對黃友德道,“就給你三天時間,如果到時候不搬,別怪我不講情面”。
黃友德被這樣當衆缺了面子,哪裡能高興了,臉色也不禁一黑,冷冷道,“你以爲我黃友德怕你不是?我在這片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別說這話,就給你們三天時間,不然到時候就看誰爲難。先給你打個預防針,要是非要跟我頂着幹,這一片起碼你是沒法再混下去了”,李和知道他是外面混混,那就更好處理了,直接讓瘦猴出面就可以,這一片直接讓他混不下去,正所謂一物降一物,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黃友德見李和說的這麼肯定,心理也不禁打退堂鼓。
旁邊的一個人拉了下他的袖子,低聲道,”咱這麼多人都打不過他,要是他再找人,咱也更沒辦法。反正這裡住的擠,換個寬泛地方多好“。
黃友德平衡下了呼吸,才道,“行,給我們三天時間,這破房子老子反正早就住膩了“。
老太婆哇的一聲哭了,”你個兔崽子,老孃沒同意啊“。
黃友德趕緊讓他媳婦把他老孃拉回屋。
”這樣最好,大家不用傷和氣“,李和又轉身對院子裡其他人朗聲道,”以後我半年來收一次,就這麼定了“。
李和搖搖頭出了宅子,這點錢他不在乎,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冤大頭,讓人覺得他好拿捏,要是給了人這麼個印象,他後面的麻煩就多了。
李和又繼續跑了另外四處宅子,沒有這麼多麻煩,大部分都是新租戶。
做了一回黃世仁,大部分租金都拿到了手。
快到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李和去收最後一套房子的租金,這套房子在王爺墳,原來的房租一直都是原來房主直接收的。
先去了一個生活困難的母女家,一個沒了丈夫的女人帶着一個三四歲的閨女,一聽李和要房租,立馬就哭哭啼啼,各種困苦,各種難。
然後院子裡又圍了一圈人,對着李和指指點點。大意都是李和麻木不仁,爲富不仁。
女人長的有幾分姿色,梨花帶雨,惹人憐惜,院子裡憐花惜玉的漢子,要上來揍李和。
有旁邊泛酸醋的女人,立馬就揪着耳朵,把自己家爺們提回了家。
李和頭痛,這母女的房租要是收不到,他一家都別指望收了,都會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