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願不願意?
不論心裡慌不慌,虎頭奔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停在了俞家別墅院子裡。
聽到外面的動靜,俞父沒有擺架子,親自迎了出來,這讓盧安受寵若驚。
一碰面,俞莞之就替兩人介紹:
“爸,這是盧安。”
“這是我爸。”
盧安見子打子,臉上笑得跟桃花一樣盛開,連忙喊:“叔叔。”
“誒,來了。”俞父面上同樣掛着笑意,寒暄兩句過後,貼心地幫兩人拿東西。
從門口進到客廳,楊千惠都沒現身。
見狀,俞莞之問:“爸,我媽呢?”
俞父看了看廚房方向,“在廚房忙,可能炒菜聲音太大,沒聽到車子聲音。”
其實俞父這話是打圓場,但盧安卻不敢託大,在俞姐的帶領下來到了廚房門口。
俞莞之走進廚房轉了一圈,一言不發。
人家是女兒,冷不冷淡沒什麼關係,盧安可不能這樣,儘可能親切喊:“姨。”
楊千惠好似沒聽到,不看他,也沒有任何表示,手裡的菜鏟子在鍋裡來回攪動,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
看來這丈母孃對自己的意見超乎想象的大啊!
雖然,自從俞姐和伍丹說這位丈母孃脾氣不太好時,他就已經做足了心裡準備,但沒想到人家直接不理人。
見親媽不搭理,俞莞之這時對他說:“走吧,這些菜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姐帶你去外面酒店吃。”
聽到這話,楊千惠拿起鏟子在鍋中敲了一下。
俞莞之會心笑笑,帶着盧安回到了客廳。
這次上門,楊千惠表現的有多冷淡,俞父就表現的有多溫和,給兩人倒水,陪兩人聊天,還親自參與到了給孩子起名字當中。
經過三人耐心地商量討論,最終確定孩子名字叫盧妤晞,以後就叫妤晞小公主。
在交談中,俞莞之明確對其父表示,可能會生三胎。
俞父聽完沉默了好會,最後點了點頭,並當場表示俞家對三個孩子會一視同仁,同等對待。盧安和女兒只管負責好自己的小日子,孩子生下來後他們會精心照顧。
聊天中間,俞家奶奶回來了,盧安和俞莞之起身見了禮。
俞家奶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盧安,和藹可親地說:“一表人才,不錯。”
盧安聽得喜笑顏開,四人在沙發上聊天的氣氛比剛纔更好。
吃飯的時候,楊千惠全程冷個臉,沒給盧安任何好臉色,甚至連吃菜的招呼都不打一聲。
親媽對他愛答不理,俞莞之則剛好相反,非常寵小男人,不斷給他夾菜,不斷說“這個菜還勉強能下口,孩兒他爸你試試”。
女兒這充滿挑釁的話,讓桌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對於俞莞之和楊千惠之間的硝煙大戰,俞父跟俞家奶奶彷佛沒看見似地,直接忽略掉。
反倒是俞父酒興不錯,跟盧安喝了大半瓶白酒。
俞家奶奶也喝酒,湊熱鬧同兩人喝了一小杯。
飯後,在俞父帶領下,盧安和俞莞之一起去看望了還在熟睡中的俞家爺爺,不過沒吵醒對方,只是在牀前打個來回就走了。算是一種儀式,算是一種尊重。
俞莞之告訴他,爺爺現在晚上幾乎不怎麼閤眼,就靠每天這個時候睡會,精神狀態極其差,所以不敢冒然喊醒。
對於一個病人,而且還是一個臥牀病人,盧安十分理解,表示俞姐不用多解釋,咱們是一家人。
在冰與火的交融中,盧安在俞家呆了一天,晚餐特別熱鬧,俞家的七大姑和八大姨等所有嫡親親屬都聞訊趕過來了,這算是一種見證。
打今天過後,不管盧安和俞莞之有沒有辦證,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他們就已經是被認可的事實夫妻了,相對結婚證和結婚儀式,這個認可的含金量卻顯得更爲重要。
俞莞之心情挺不錯,帶着盧安同所有親戚長輩都見了禮,很是周全,沒落下一個。
在這個過程中,盧安痛並快樂着,他孃的從沒見過這麼多牛逼人物,今兒算是開了眼界了。
晚餐是專業廚師做的,特別豐盛,在觥籌交錯中,這段飯持續了快2小時,盧安身爲主角快他媽累壞了。
最後沒有僥倖,他喝醉了,頭暈暈地被俞莞之和陸青扶進了臥室。
不過他酒品很不錯,喝醉後不吵不鬧,安靜乖巧的樣子讓俞父私下對楊千惠說:“酒品既人品,還可以,你要學會放下成見。”
楊千惠沒好氣道:“人品?你是沒見過他昨天在我面前理直氣壯說話的樣子,要不是我就一個女兒,要不是我沒有容錯率,要不是莞之懷孕了,我當場就給他幾耳光了。”
俞父沒對妻子這番話做任何評價,只是感慨道:“這盧安雖然比咱女兒小了9歲,但看得出來,莞之對他十分中意。”
聽到這話,楊千惠罕見地沒反駁,陷入了沉默。
都是老夫老妻了,一時半會沒交談,也不影響兩人的氣氛。
過了良久,俞父說:“明天就啓程去美國了,到了那邊,莞之肯定希望你臉上開開心心的。”
楊千惠仍舊沒做聲,起身離開了。
沉沉睡了幾個小時,等他醒來時,發現俞莞之竟然在身邊陪着,他問:“俞姐你怎麼跟我睡?”
俞莞之有些蒙。
盧安解釋,“按我們老家的習俗,女婿上門一般都是單獨睡的。”
俞莞之問:“這有什麼講究?”
盧安想了想,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曉,但有一條,可能是怕女兒女婿忍不住發生關係吧,那樣會污穢了家門。”
俞莞之溫笑打趣:“我現在懷孕,小男人你別想。”
接着她又說,“爸媽就我一個女兒,除了我之外,你是他們唯一的嫡親,我們家不興這個。”
她之所以第一次上門就主動陪盧安睡,其實就是做給家裡人看的,尤其是做給楊千惠看的,在無形中向他們表示:她很愛這個男人,特別在乎。
俞莞之拉開燈,“喝了酒,伱是不是有點渴?”
“嗯咯。”盧安爬起來,發現牀頭櫃上早有保溫杯,心裡暖暖的。
下半夜,同牀共枕的兩人細細碎碎聊了差不多個把小時,後面又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7點過,吃過早餐的一行人啓程去了機場。人不多,俞父俞母和奶奶,還有兩個姑姑姑父、兩個舅舅舅媽和幾個姨媽、以及盧安和俞莞之兩人。
另外還有最好的閨蜜伍丹和丁超兩口子。
由於俞家這邊的人都是有大身份的人,身上的事情比較多,沒法在美國長時間逗留,所以美國這邊的一切早就安排人準備好了,只等他們過去直接走儀式,根本不用等待。
以俞家的能量,辦證再簡單不過,十分順暢地走完了所有手續。
由於俞莞之不同意大辦,所以一切從簡,領完證後就是交換結婚戒指,隨後俞家安排了專業的攝影師給兩人合影。
接着就是跟其他人合影。
正所謂辦證一分鐘、合影一小時,盧安深切體會到了一張張照片定格過後,他就沒有任何退路可言了,這些照片就是證據,他們正式成爲夫妻的證據。
不過他壓根就沒想過後悔,有這樣的天花板女人做自己妻子,他的虛榮心已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滿足。就算在外面尋花問柳,也尋覓不出比這朵人間富貴花更好的了。
男人,做到他這個份上,已然算是一種極致。
領完證後,兩人去了洛杉磯城西的一教堂,在這裡,兩人舉行了儀式,當《約定》的歌聲飄蕩在教堂中時,一向淡定從容的俞莞之忽地哭了,哭得不明顯,甚至還帶笑,卻眼淚橫流。
盧安深情款款地親吻一口她,“莞之,我愛你,這輩子我會好好對你。”
“嗯。”
千言萬語只剩一個“嗯”字,這時這刻,俞莞之覺着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看到女兒依偎在盧安懷裡,看到女兒這樣,一路沒什麼表情的楊千惠突然也跟着流起了眼淚,無聲無息的。
俞父輕輕拍了拍妻子肩膀,慈笑着說:“挺好,挺好。”
伍丹也哭了,靠在丁超懷裡說:“莞之終於結婚了,看她幸福,我就特別特別高興。”
三人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丁超有着同樣的感受,“她吃了那麼多苦,是該幸福了,祝福他們。”
過程沒有想象中的複雜,也沒有想象中的高大上,但充滿了肅穆和溫馨。至此,盧安和俞莞之在俞家一大家子的見證下,成了合法夫妻,正式成了一家人。
陪着在洛杉磯呆了三天,然後俞父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有事回了國內。
只留下了盧安和俞莞之繼續呆在這邊。
當然了,伍丹和丁超肯定陪同在側。
臨走前,一直沒跟盧安說過一句話的楊千惠停在他跟前說,“好好照顧莞之,她就交給你了。”
這話本應該在教堂儀式上說的,可她裝高傲,不理會這女婿,但在離開美國前,她到底還是說了,雖然遲來,可也不太晚。
“誒,媽你放心吧。”這幾天盧安早已改口,此刻叫起來那叫一個絲滑。
楊千惠還是顯得比較冷淡,點點頭就上了飛機。
見狀,俞父對盧安說:“回國後,先別急着回金陵,一起吃個飯。”
“好。”盧安不知道這俞父爲什麼特意囑咐,但滿口答應的好。
同倆姑姑倆姑父以及奶奶等人道別後,盧安和俞莞之買了一束鮮花,駕車一路往東,去了太平洋沿岸。
陸青似乎知道俞小姐要去哪,默默地開着,以往酷酷的表情不見了,神情特別嚴肅。
可能是想起了往事,伍丹和丁超的話特別少,也開一輛車跟着。
大約開了2個小時,來到一個大的拐彎處時,陸青忽地停下了車子,搖下車窗看向了外面的大海。
盧安從來沒問過這是哪?來這裡幹什麼?
但他可不傻,來路上早就猜到了,這時探頭問:“這裡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但俞莞之卻聽懂了,“嗯,就是這裡,9年前我差點死在這片海域上。”
說着,俞莞之下了車,從後備箱取出一束鮮花,來到了海邊,然後靜靜地望着海面發呆。
盧安跟了下去,同她並排站好,一樣看向了海面,沒吭聲,沒去打擾她。
因爲他覺得,此時的俞姐應該是在回憶往事,在同故事故人做最後的道別,他不應該去打攪。
伍丹和丁超站在了另一邊,臉上的神情跟俞莞之幾乎一致,都佈滿了傷感。
陸青也下車了,她站在俞莞之身後,全神貫注地盯着俞小姐背影,生怕出了意外。
9年前她作爲保鏢也是經歷了這場生死的,感觸特別深,所以她此刻莫名地無比緊張,視線一眨不眨地停在俞小姐身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海風拂起耳邊的髮絲時,俞莞之從入定中醒來,隨後彎腰把手中的鮮花擺在地上,輕聲說:“李濤,謝謝你,我如今找到了幸福,我很愛他。”
原來夢魘中的那人叫李濤啊,盧安無聲中反覆唸叨了幾遍這個名字。
隨後俞莞之又開口,“陳香、美霞,我今天結婚了,先生的名字叫盧安,我懷了他的孩子,你們在那邊也要好好的。”
原本俞莞之是有三個關係非常要好的閨蜜的,但在這場禍事中,陳香和段美霞都不幸去世了,只剩下了她和伍丹。
他們在這裡呆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臨走前,俞莞之對着海面說了最後一句話:“李濤,你也去吧,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都只愛我的先生盧安。”
這話是她最後的告別,既對過去的告別,也是對困擾她多年的噩夢告別,她現在有了丈夫,有了孩子,有信心有力量投入到幸福的生活當中去。
說完這句話,俞莞之沒再停留,鑽進車內走了,一往無前地走了,頭也未回。
倒是伍丹把頭探出了窗外,戀戀不捨,這片海可埋葬着她的兩個閨蜜啊,當初四人說好了一起讀大學、一起畢業、一起回國內、一起親密到老,沒想到轉眼就去了兩個,只留下了她和莞之。
離開這片區域,盧安伸手牽住俞莞之的手,“老婆,我們去哪?”
“這邊的事已經了了,我們回國,我想吃你做的啤酒鴨了。”俞莞之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的側臉如是說。
她第一次吃啤酒鴨是在邵市,當初也是盧安親手做的,她當時覺着特別好吃,特有胃口。
“你現在能吃啤酒鴨麼?”盧安另一手在她小腹上輕輕撫摸。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男人,俞莞之忽地湊過去親了他臉蛋一下,嫵媚笑道,“不多吃,啤酒少放點。”
“成,聽你的。”
說着盧安的大手離開了她小腹,鑽進了她的衣服當中。
俞莞之瞄眼前排開車的陸青,用手拉了拉衣服、遮好他那作怪的大手後,同他熱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