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今年端午過節的氛圍太濃郁了,大家的熱情,在賽完龍舟後,又讓王思怡他們的到來延續了很久。
小娃娃們也很興奮,脖子掛着各種小香囊,在農莊這邊跑來跑去。
並纏着陳凌問大老虎什麼時候才能拉過來。
陳凌就說快了,麥收之後過不了多久就能看到大老虎了。
“哇,真的嗎?真的嗎富貴叔?”
小娃子們一聽這個,便圍着他又蹦又跳,仰着小臉滿臉期盼。
小森更是握着小拳頭大喊:“叔爺爺,大老虎來了,能不能讓俺騎一次老虎?”
“俺也要騎,肯定比睿睿騎黑娃威風。”
陳凌聞言每人給它們一個腦瓜崩:“你們這些屁娃子,還想騎大老虎,到時候老虎來了先吃你們,一口一個小娃子,嘎嘣脆。”
“富貴叔就會騙人,俺們去找小姑姑和睿睿了,不和你玩。”
周衛軍幾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哈哈,也好,也好,話說回來,海東你聽過紅柳烤肉不?”
王慶忠聞言大急,說沒見過這麼多錢嗎那也不是,每年囤糧食也要大幾千塊錢的,但是全用來下本錢,還是爹孃給的,大哥也讓過來一萬塊,這就讓他很慌了。
“是啊,孫老闆還在店門口豎了廣告牌子介紹的,很多人過來。”
周衛軍等人睡了個午覺休息好了,想出去玩一圈呢,出來就看到陳凌在這邊準備竹籤,得知是晚上要給他們做燒烤吃,就也坐過來幫忙。
正陪着周衛軍等人在外頭亭子裡說話削竹籤呢。
又簡單聊了幾句,然後就送他離開。
王思怡聽得一頭霧水:“啥?水塔?水塔怎麼保鮮?泡在水裡嗎?”
不多時,又陸續有人上門來,有來問狗的,有來看魚的,有來買酒的……還好沒再來買糉子的了。
“我家不急,水渠的成魚賣過了,剩下的就貴了點沒人要,觀賞魚也要再等等。
王存業在腳底下磕打磕打煙鍋子,往另一個房間努了努嘴:“今年春上,水庫鱉王爺出巡,那時候不是來人也多麼,我跟你娘我們倆人,給人做飯,賣牛肉湯什麼的,攢了快有兩萬塊,大部分是人家來農莊玩的時候,在農莊掙得,凌子說啥也不肯要,這錢我跟你娘也沒地方花。
一個個小娃子衝他吐着舌頭做着鬼臉跑進農莊喊人。
王慶文沉默一會兒,擡頭道:“爹,這錢還是給阿忠吧,我這邊沒啥用錢的地方,花不着。”
王思怡解開麻袋看了看牛肉,這傢伙確實有點太多了。
何況這竹籤還是攢的一些洞天的竹子,就是用來燒烤,或者直接用竹子燒柴烤肉,比如烤雞、烤鴨、烤魚之類的,味道會出奇的好。
“別啊哥,我又沒說要跟着凌子做啥買賣?我又幹不成。”
陳凌接過來一瞅,分量很是不少,當即明白過來,這是知道自己家最近招待的客人有點多,怕東西不夠,特意給送來的。
“不用擔心賠錢,我和你娘也是沾了你們妹夫的光,攢下了點。”
能一塊演武松,這多大的緣分,你比我力氣大,能打虎,就得當哥哥。再說咱們演水滸的,叫一句哥哥,這不應景嘛。”
他是生怕把錢賠個底朝天。
現在妹夫能指望上了,還對自家親人一百個盡心,這肯定是能靠得住的啊,他自然就不願意讓兄弟再幹老本行了。
“爹,你可高看我了,我哪有凌子的本事?到時候買賣做不成,賠了錢算誰的?不說凌子咋看我,我肯定沒臉見我妹子了。”
在西側的陡峭山壁下,小水塔高有三米多,身子細而苗條,頂着大腦袋,像是一座隱藏在綠蔭深處的瞭望塔一樣。
陳凌就把一堆竹籤子丟進盆子裡,帶他們去小水塔那邊。
“哦,那我給你們每樣來一點,弄成糉子禮盒的樣式好了。”
“不了不了,晚上回縣城休息,過兩天還是得運魚。”
一對戴着太陽帽,穿着講究的夫妻沿着果園的青石小徑走過來,向他打招呼。
這個妹夫,唉……
“沒事,不用擔心。我們沒冰箱放,但是有水塔啊,肉放進去,壞不了的……”
“沒關係,從縣城找點冰塊帶回去就行,我們就是咱們市裡的人,坐船走水路很快的。”
兩人點點頭,笑道:“主要我們是不知道這好吃的小龍蝦竟然和千年巨黿的出沒的地方,是同一個地方,有美食美酒美景,還有神秘的巨黿和水怪,這麼多好東西,大家聽說了都想來看看。”
“啊?兩萬?這麼多?”
讓這兩口子很是驚喜和喜歡。
現在山裡的野東西到處往外鑽,多嚇人。
不過有這樣一位美女給他們時不時遞果子、切西瓜,大家調侃着她,也挺享受的。
以前沒辦法。
這多好的賺錢機會。
王慶忠還是面露難色。
陳凌頭也不擡的道。
他也不想兄弟老是在深山老林鑽來鑽去,起早貪黑,風餐露宿,辛苦也危險。
陳凌便搖搖頭說道:“糉子是有,還剩了挺多的,但是都是一些普通糉子,不是草鹼水糉子,經不住一路悶放的,這麼熱的天氣,你們帶回去就壞掉了,沒法給小孩兒吃的。”
陳凌他們一大家子都挺喜歡吃糉子的,今年蓋了水塔能保鮮,就多包了點,倒沒想着賣。
“哎呀,年齡無大小,達者爲哥……
小綿羊騎着一輛二八大槓停在果林外頭,身後一條大黑背猛地竄出,興奮的吐着舌頭跑到陳凌跟前搖尾巴。
陳凌聞言笑着看過去,問他們的來意。
“哦哦,好。”
“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我看好你,好好表現吧,你岳父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怪不得她那哥哥倒了之後,還依然風生水起,遍地開花呢。
也沒想到會有人找過來買糉子。
於是就回去,拿了個老丈人閒暇時用蘆葦編的長方形小盒子,把糉子擺滿,打捆,又掛上一個紅色黃線的小香囊,漂漂亮亮。
“沒事,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問問凌子,聽他咋說,他那個腦袋瓜,還能讓你賠錢嗎?”
不明白水塔怎麼放肉保鮮的,這是一回事兒嗎?
“好好好,牛蹄筋是好東西,正好我們晚上要燒烤呢,你留下一塊吃吧。”
“凌哥人緣真好,就是人家送來這麼一大堆肉,咱們人多也吃不完呀。”
甚至越想越疼,疼得想跺腳。
周衛軍和丁海東幾人也是滿臉懵圈。
陳凌這時打開倉房的門,“來挑果酒吧,農莊這邊是不限量賣,就是價格有點高,你們每種嘗一嘗吧。”
陳凌搖搖頭:“怎麼會放在水裡呢?就跟在井裡吊着一樣,我帶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是小水塔,實際上也並不算小,只是蓄水不像那種正經蓄水的水塔多,另外比起農莊而言,顯得不起眼而已。
他們是在王立獻家吃的,問了問才知是陳凌家給的糉子,便忍不住過來問能不能買一些。
陳凌耐心的講解了一遍,見大家開始嚥着口水,埋下頭認真的削起竹籤來,就滿意的點點頭。
王慶文便安慰說:“沒事的阿忠,就當我也入股了行吧?這買賣咱們兄弟倆一塊幹,先問問凌子再說,他還能坑你不成,你不要現在就這麼慌。”
別的什麼籤子,卻都不行。
陳凌哦了一聲,心想原來如此。
塔身下方有個小鐵門,側方還裝有一階一階的鐵圈,用來當做小爬梯。
“鐵籤子是省事,不過那味道可不如竹籤子烤出來好吃。”
這自然就是陳凌用睿睿一泡童子尿救回來那條大狗,現在見到陳凌就親熱得不行,之前差點住陳凌家不走。
“嘿嘿,都是富貴叔照顧我,對了,叔你家魚也該賣了吧。”
“好傢伙,小方你這最近幹勁十足啊。”
不過老二你得想想了,要跟着你妹夫乾點啥不?
整天翻山越嶺的跑,年輕還成,上了年紀還能老幹這個不成?
“紅柳烤肉,好像是聽過,忘了在哪兒了。”
用它的枝條來串烤肉,和普通烤肉相比,烤出來的肉不僅肉質鮮美,而且帶有一種特殊的清香。
你怎麼樣,今年端午,和三妮兒來村裡了沒?”
“哈哈,是啊,委屈啥也不能委屈咱的肚子。”
說着,靦腆一笑:“我今年是看看家裡什麼時候收麥子,有沒有幫忙的地方?”
“家裡有冰箱嗎?這要是沒冰箱,就這天氣,一過夜就壞掉了。”
陳凌拿出鑰匙,伸手打開鐵門,立刻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嗯,這個啊,西疆挺有名的,算是一道很有特色的西疆美食,這紅柳啊,生長在戈壁灘和沙漠,很是耐旱。
那男的說着,又笑道:“我們一家人經常去孫老闆的小龍蝦店吃飯,談生意也去的,這次過來就是聽了孫老闆的介紹……
說不感動是假的。
陳凌呵呵一笑。
丁海東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心裡很是疑惑滿滿。
調侃多了,她嚷着道:“我可不是偷懶,晚上我幫高阿姨蒸饅頭,給你們烤饅頭片。”
“呃,凌哥,我插一句嘴哈,就這竹籤子和鐵籤子,真差這點事兒嗎?我在北亰上學的時候,用車輻條烤羊肉串,感覺也就那味兒啊。”
這兩口子不像是差錢的人家,但知道那些頂級精品酒的價格之後也有點心虛。
就這還紮了一根小竹刺,吃完西瓜洗手的時候才發現,跑到樓上找王素素幫她用針挑了出來。
就是周衛軍幹了一會兒,覺得累,嘀咕道:“富貴你咋不弄點鐵籤子,每次削竹籤多費力氣啊。”
“陳老闆很招小孩子喜歡啊。”
“富貴叔,路上遇到殺牛的了,給你帶點牛肉和牛蹄筋。”
這確實是那婆娘的作風,她這樣做博得鄉親們的好感是其次的,引來這麼大的客流,對領導們而言也是一樁大好事。
陳凌這時候也不知道老丈人正拉着兄弟倆說啥。
兄弟倆對視一眼,顯然很是吃驚。
這才知道他們來了之後,陳凌爲了一家子過節團聚,把遊人擋出去,到底舍下了多少錢。
樓上,王存業吧嗒吧嗒的抽着煙鍋子,對兩個兒子道:“老大不說了,當老師挺好的,你那性格也幹不來這些。
他這人雖說老實忠厚,但是做了這麼多年小買賣,也有自己明白的一套道理。
最後沒辦法,還是挑了點普通的果酒,那些陳釀果酒和葡萄酒就無奈放棄了。
對了,除了糉子,我們也想買點農莊的果酒,特別好喝,太適合夏天喝了,可惜孫老闆限量賣,很少能喝到。”
問到這個,小綿羊臉上露出一絲苦惱:“沒,今年二姐姐和四妮兒她們回孃家,小靜見人多,不好意思回。”
“對,是要去看看,我還沒見過在水塔裡邊保存肉類的。”
陳凌聽此仔細打量他們兩眼:“這麼說,是孫豔紅讓你們端午過來玩的?”
主要還是危險。
你和老大一人一半吧,這就是你做買賣的本錢。”
實際上說她偷懶也不是故意偷懶,她是單純沒幹過這類活計,不會削竹籤,好幾次差點傷到手,嚇得不敢再碰了。
“哈哈,借你吉言了。”
得知是想過來買點糉子,帶回去給孩子吃的。
陳凌把人送出去。
比如這錢來的容易了,花出去就容易。
“得,怪不得你家做飯好吃,你對吃這方面是真的認真啊。”
說怪不得孫豔紅會限量,這些酒就不是給普通人喝的。
只有王思怡不太安分,不斷藉着給大家端茶倒水的工夫,用來偷懶。
“看到沒,你們妹夫這一攤子,不聲不響的就又是一萬來塊錢的收入。”
“海東你不比我大嗎?咋還叫我哥。”
陳凌笑着安慰一句:“至於麥收你不用操心,該忙你的就忙你的,你岳父那邊有我們照應着,這幾年大家都是互相幫忙收麥的。”
王存業笑道。
王慶忠皺着眉頭說道。
但心疼也是真的心疼啊。
我這竹籤子也是這個道理,用秘製的醬料配合這竹籤子,那味道你晚上嚐嚐就知道了。”
“行,你們糉子要的不多吧?”
“送禮和收藏的好東西啊,陳老闆這些酒越往後放越值錢。”
“不太多,就一家人吃的,小孩兒吃,老人吃。”
你妹夫爲這個找過我好幾次,說讓我給你提一嘴,他想開口來着,覺得說不出口。”
“嚯,這裡頭真夠涼的啊,我有點明白爲啥你說能放肉了。”
陳凌指着頭頂上面,笑笑:“可不是麼,要不跟你們說呢,這是天然的冰箱啊。”
幾人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見水塔中央焊着鐵圈,掛着一個個鐵鉤子,上面吊的全是各種肉類,完整的雞鴨魚,一串串的,還有牛羊肉,以及頭蹄下水。
那真是琳琅滿目,五花八門,啥都有。
王思怡伸手碰了碰一顆羊頭,忽然大叫道:“哇去,這上面還結了冰花呢。”